第一百零九章 為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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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什麼叫我一直抱著你啊？」趙警官這麼說話會不會太過分了點，一點也沒有考慮到花若玲的面子問題。花若玲不滿意地反駁著，「如果不是你抱著我從我家窗戶跳下來，我會因為害怕而抱著你嗎？」

  花若玲本是理直氣壯地和趙警官講理，卻把話說得臉越來越紅。有時候事情是那個事情，但是你如果說得太直白了一點的話，聽起來就會很難聽。

  趙警官也在為花若玲的直言而咂舌著，花若玲怎麼說話那麼直接啊？不過直接點也好啊，好解決問題嘛！

  「那不都是一樣的嗎？」趙警官漫不經心地說著，害得花若玲的臉越來越紅。還好現在天還沒完全亮，路燈也隔得遠，趙警官根本看不到她現在臉上的表情。

  「什麼一樣的啊？根本就是不一樣的！」花若玲沖趙警官喊了一句。本來也就不一樣，至少該分是誰主動，誰被動的好不好？犯錯者都是主動的人，花若玲滿心就是憤怒著是趙警官侵犯了自己，而且得了便宜賣乖！

  「哪裡不一樣了嗎？」為什麼自己好像不覺得呢？趙警官繼續抿嘴笑著。

  花若玲心裡更來火了：「當然不一樣了！當然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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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說說是哪裡不一樣吧？我不知道！」趙警官是笑得越來越溫和，越來越有風度，但花若玲是越看越不順眼。

  而且心裡特別的憋屈，說哪裡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了！可花若玲總不能把主動與被動，主動再與罪過等聯繫在一起吧？

  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於是花若玲氣呼呼地轉過身背對著趙警官不理他，不自覺地撅起了嘴巴。

  趙警官看了看快要亮起來的天，慢慢嘆息著說：「難道生氣了嗎？難道小氣了嗎？」似乎在吟詩一般！但兩句詩詞傳入花若玲的耳里卻讓讓花若玲徹底爆發出心裡的不滿。

  「難道不該生氣嗎？我一共幫了你兩次，最後這次都差點被侯正的師父殺死了！那不是小氣！」花若玲想想為了幫助趙警官騙侯正，她不知撒了多少慌，不知偽裝了多少。好像把她一生的謊言都加在裡面了呢！而趙警官什麼都沒說，說了的都是惹自己生氣，最後還怪自己小氣，花若玲心裡真的很憋屈。

  「怎麼能那麼說呢？」趙警官唉聲嘆氣地想抵賴，「我也幫了你不好啊！況且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早就走掉了呀！」

  「這麼說來是我連累了你了？」花若玲氣結。到底侯正和那個老糊塗要殺的人是他還是自己啊？花若玲分明才是受害者好不好？現在還要被趙警官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他是因為花若玲才沒有走掉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趙警官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搞的，好像每次不是這個意思，卻會讓花若玲以為是這個意思一樣。

  「誰稀罕你管我了？他們本來要殺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當時就該走掉的，說不定我也會早一點脫離危險！」花若玲氣呼呼地丟下一句話就自顧自地向前走著。

  黎明前的空氣裡帶著夜間雨露的潮濕，迎面撲來好像有冬天的感覺，花若玲只穿了件單衣，褲腳也是濕濕的，現在感覺很寒冷很狼狽！長這麼大也沒覺得像今天這麼無助過。花若玲突然覺得眼睛很酸澀，眼裡的東西好像要漫出來了一般。

  「我那不是沒走嗎？花若玲……」趙警官沒有想到花若玲會那麼就走了，自己說話應該沒那麼生氣吧？趙警官也沒多想追著花若玲而來。

  趙警官叫了很多聲，花若玲也沒搭理他一聲，花若玲心裡還是有氣，現在自己搞成這樣，多半都是因為這個人的緣故啦！如果不是因為有人要追殺他，自己怎麼會搞成這樣？其外的也是因為自己一時的心慈手軟才讓他到自己家來！花若玲也會遇到之後的事情！

  那個家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花若玲之前看了看偷偷找出來的存摺，上面根本就沒有錢了。媽媽讓她回來是個爸爸拿醫藥費的，可是自己搞得連家都沒有了，那之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呢？

  花若玲想也不敢想，看看這天空，心裡很是無奈。似乎她以後的生活都會像此時一般，黎明的前期，聽似很好，其實再糟糕不過了，永遠都是前期，永遠也等待不到黎明，永遠都沒有黎明！

  「花若玲，你真生氣啦？」趙警官好像還不相信花若玲生氣是個事實呢！「你不要生氣了嘛！算我不好行不行？」

  這個也能說算就算的嗎？其實本來就是你不好！花若玲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根本就不想理你。

  趙警官又跟著花若玲追了好一會兒，花若玲都不理他，甚者頭也不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覺得事情好像有些嚴重了！有些認錯又有些開導般說：「那是在你家裡，你幫我不是等於幫你自己嗎？你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我唯一生氣的就是那裡是我家！」花若玲停住腳步看著趙警官，眼眸暗淡，好像是被烏雲遮蔽了的星星。趙警官從沒見過花若玲的眼睛像此刻這般迷濛過，被烏雲迷濛過。

  「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做你自己的事去！」真不知道趙警官有多大堆垃圾事情沒有處理完成，才會有他的地方處處危機步步為營。花若玲說完後快速朝前跑著，就這樣甩掉了趙警官。

  「怎麼都是我的錯啊？」趙警官抹了一把汗，他也不想事事都弄成這樣給人埋怨的地步啊？可是事情就是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他也沒有辦法啦！

  暮色四合時，趙警官朝著與花若玲背道而馳的地方走去，步履穩健。就算心裡有多大的起伏，面上都要風平浪靜，這是趙警官跟師父所學學的最好的一樣了。

  花若玲到車站時，天剛剛亮，車站旁只站著三三兩兩的人，應該也是忙著辦事的吧？花若玲已經決定好了，自己先將存摺上的錢全取出來給媽媽，然後哀求醫生讓爸爸繼續住在醫院裡，之後自己再去打工賺錢。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再也不覺得除此以外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思及到這裡，花若玲居然朝著一個方向拼命地跑起來，也許這個時候，少坐公交也是節約錢的辦法吧？就好像昨天和趙警官一起回家時，花若玲也是決定徒步回家的！

  怎麼又想到趙警官了？之前自己不是很討厭很恨他的嗎？現在搞到這種程度，爸爸要是出院了還沒地方住呢！

  其實這能怪他嗎？花若玲不知道……不知道趙警官幫著自己拆穿侯正的真面目是好是壞！不知道趙警官讓自己知道那個地方不能繼續住下去是好是壞！現在的她，和一個白痴一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搞不明白！不過也許……現在真的不是該思考這些的時候！

  等到花若玲取到錢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花若玲急匆匆地向醫院趕去，一路上都有人朝著她看，也許是她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狼狽吧！花若玲沒時間多想更沒時間低頭打量下自己現在的樣子是不是真的很狼狽！

  花若玲才到醫院門口，就發現很多病人都拿著自己的東西往外走，其中一個年輕的媽媽將三四歲大的兒子緊緊地抱在懷裡，邊走邊說：「又死人又失蹤孩子，這麼恐怖的醫院真住不下去了，還是轉院的好！」

  「是啊！寧願多折騰幾個錢也不敢再在這裡住了！」一個年紀老邁點的阿姨跟著說道，一臉的唏噓惶恐。

  他們全都是要提前出院或者轉院治療的嗎？花若玲心裡的綠色蔓藤突然開始跳動了，跳動著一種不知名的情緒。花若玲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五樓，爸爸的病房時也發現媽媽在低頭收拾著東西，床上的爸爸還在昏迷不醒著。旁邊站著個護士，臉上表情木訥。

  「媽媽，您這是要做什麼？」花若玲急急地走到媽媽旁邊焦灼地問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趕緊收拾東西啊！」花若玲媽媽並不抬頭，語氣生硬，好像很不滿意花若玲一樣。

  「媽媽，您收拾東西幹什麼？」花若玲搖著頭問。

  「當然是離開這裡啊！」花若玲媽媽站直身體看著花若玲，臉上有著怒氣，「怎麼叫你回家拿點東西，你就到現在才來啊？來了也喋喋不休地不忙著收拾東西啊？」

  花若玲一聽到媽媽說要下樓，而且滿臉的怒氣，心裡就很著急：「媽媽，爸爸還沒醒過來呢，我們暫時不能離開這裡的！」

  「不是我想離開這裡的，是護士小姐說的！」花若玲媽媽白了花若玲一臉又低著頭為花若玲爸爸擦了下臉。其實她也沒帶什麼東西來，唯一能收拾的也就是花若玲爸爸的東西。

  「護士小姐，我爸爸還沒醒過來，不能出院的！我已經帶了錢來了，雖然或許會不夠，但我會儘量付的。請你們先別讓我爸爸出院啊！」花若玲拉著護士小姐苦苦哀求著。她的爸爸是不能有事的，不醒來不能出院的！

  花若玲的話引來護士小姐和花若玲媽媽奇怪的眼神，花若玲媽媽最先開口問：「花若玲，你在說什麼呢？誰要出院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