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殺人娃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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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被黎明所掠殺，熟睡中的城市慢慢在光明中甦醒過來，帶著惺忪睡意的面龐呼吸著迎面而來樹葉吐出來的二氧化碳，一陣清晰吸入肺中立刻叫人心曠神怡。

  雖然身處城市，整夜都會有喧囂聲，但在太陽未出之前整座城市的空氣都是很新鮮的！當第一抹陽光灑下，射進窗戶打落在腳下時，花若玲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我怎麼就那麼睡著了？花若玲看了看自己，原來昨天晚上就是這麼坐著拉著媽媽的手就睡著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難怪她昨晚做了那麼可怕的噩夢呢！

  曾經有人對她說一個睡覺姿勢不正確的人就容易做惡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花若玲也記不得這是誰說的了！只是記得那是在爺爺死去以後，遇見了個女人，花若玲當時在哭，哭得很傷心很傷心，那個女人走過去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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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若玲也許當時太小了吧！她告訴了那女人她的噩夢，她噩夢中的爺爺很可怕很可怕！女人還是繼續安撫著她，最後似是有意無意地說了那麼句話！花若玲也奇怪地記住了，從那以後花若玲總是很細心很細心地檢討著自己的睡覺姿勢。

  她再也不想再夢到可怕的事情，而那些可怕的夢就好像在生活中作祟一樣。意思就是說她是因為夢見爺爺很可怕很可怕，所以爺爺才會死得很可怕很可怕……

  童年的某些記憶片段突然很清晰很真實地出現在花若玲腦海中，花若玲頓生一種很惶恐很無助的感覺。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有再想起的事情，突然會像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那麼真實呢？很真實的感覺，卻還是不知道當時那女人對自己說了什麼話。

  那些似乎不是一般安慰人的話，有一層隱含的意思在裡面，那可能是很重要的話，藏著很重要的意思在裡面，可是花若玲就是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花若玲額頭的汗滴像潮水一樣襲來，從拉開的窗戶里吹進來的空氣很有秋天的味道，吹上額頭，絲絲涼意襲遍全身。越發讓花若玲覺得不太適應，那顆忐忑不安的事情沒有辦法適應。

  這麼多年來，她都未曾對任何人提起過爺爺，自己也從來不想。可是自從媽媽住院的那天開始，好像所有有關爺爺的回憶就鋪天蓋地而來，叫人擋也擋不住！

  花若玲無奈又傷感地抱著頭靠在窗戶前的牆壁上，靜靜地接受著秋天早晨的風，不大，卻很涼爽！或是有點冷！也許冷一下就好了，感情都是需要冰凍的！

  「啊……別關窗戶……別關窗戶啊……」花若玲媽媽突然叫起來，把花若玲嚇了一大跳。

  「媽媽，你做惡夢啦？」花若玲媽媽驚魂未定地看著花若玲，又指著吹風進來的窗子聲音發抖，「別關窗子！別關窗子……」

  「媽媽別怕，只是噩夢而已！」花若玲拉著媽媽的手幫媽媽擦額頭上的汗。媽媽昨晚睡得很好，姿勢也很好啊？為什麼還是會做惡夢呢？

  難道那個女人是騙我的？還是那個女人說的只是我呢？花若玲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那個女人，自己心裡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為什麼那麼相信她說的話呢？她說的話其實根本不可能，做惡夢這種事情就算關姿勢的問題也不會因人而異那麼邪門吧？

  也許是我多心了，那麼久以前的事情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呢？也許當時那女人，不，是那位阿姨只是為了安慰我不要為爺爺去世的事情還整天哭泣，整天怪自己亂做夢！而我卻當真了！

  怎麼到現在才想到這些呢？如果早些想到，也許花若玲就不會老是那麼迷信，總是刻意控制著自己睡覺的姿勢了！

  花若玲媽媽雙手握著花若玲的手還在微微發抖著，嘴裡驚恐地說著：「花若玲，我昨晚又看到了，我又看到了……」

  花若玲媽媽突然變得很害怕很脆弱，映像中，花若玲媽媽前兩天，手受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花若玲大驚著上前去拍著媽媽的後背，不斷地安撫著：「媽媽，那只是夢，你不要多想了，夢又不是現實，越想就會越害怕的。

  心中惶恐不安：難道媽媽又夢到那個可怕的很小很小的娃娃了？

  等等……很小很小的娃娃？！

  昨天晚上自己夢見的那個……門很緩慢地被推開了，然後就聽見有很細微很笨拙的腳步聲向聽而來，很慢很慢……

  起初她不知道是什麼，後來在閃電突襲中看到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娃娃，手裡拿著一把更小更小的水果刀，上面滴下些什麼……雖然當時閃電走得太急太快了，花若玲只看了一眼，不能看清楚什麼，但她真的很確定是個很小很小的娃娃，手裡拿著一把刀的娃娃！

  果然不出花若玲所料的那樣，媽媽確實是夢見了那個娃娃，花若玲媽媽在講述的時候聲音發抖得厲害：「昨天晚上我夢見窗戶是開著的，屋內的燈居然被屋外的風吹得忽明忽暗的很可怕，我擔心燈會被吹滅，於是去關上了窗戶！可是誰知道窗戶是不能關上的，窗戶一旦關上，燈就會全滅了……」

  花若玲媽媽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一下刺進花若玲耳里，很鑽心的疼痛，讓花若玲也以為自己聽不見了，可是還是沒有漏掉媽媽說的一個字。

  「那……」花若玲媽媽指著花若玲起床時站著的地方說，「就是那裡，就是那裡……我就是站在那裡，關上那扇窗戶，然後屋裡的燈就突然滅了……」

  「不要說了！」花若玲突然大叫著站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和媽媽做了一模一樣的夢？！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兩母女在同一個地方幾乎同時做同樣的夢，這太邪門了吧？

  花若玲看了眼媽媽，媽媽正在奇怪又惶恐地看著她，花若玲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大喊了聲也許嚇到媽媽了！於是趕忙坐下來說道：「媽媽呀……那只是個夢而已……你不要多想了！」

  「不是……不是的！馨兒，那夢真的好真實啊，就像上次我受傷時的那樣……」花若玲媽媽焦急地解釋著，解釋著夢境真的很真實，真的不只是個夢而已！

  但花若玲真的不希望媽媽總是想到那個很小的娃娃，兩天前媽媽就是因為那娃娃的事情而嚇得瘋瘋癲癲的，住進了醫院，他們一家人才會遇上那兩個老妖怪，差點就全家一起死了！花若玲現在想起來渾身就不寒而慄！特別是當她也在夢中看到過那個很小的娃娃之後，她也覺得自己也像是快要瘋了一樣。

  「媽媽，夢裡的事情無論再怎麼真實都不會是真的！你不要自己多想，自己嚇自己了！你想想，我們現在用的都是電燈，不是蠟燭，所以怎麼會窗戶關上了，燈就滅了呢？這明顯是不合情理的！還有那個娃娃……可能是因為媽媽精神太緊張了才會夢到的！不然我怎麼沒有夢到呢？是不是？」花若玲想盡一切話，不惜自己撒謊也要安撫住媽媽，不讓媽媽再胡思亂想！

  花若玲真的不敢再接受媽媽瘋瘋癲癲時候的樣子，不敢再想像一些超乎她想像的事情！所以撒謊就撒謊吧，反正如果可以，花若玲也永遠不希望自己夢到那個怪異的娃娃的！

  「可是……可是花若玲……」花若玲媽媽一臉忐忑猶疑地說，「花若玲你還是讓媽媽說完吧！媽媽說出來了，心裡才會好受些的！不然……我憋在心裡真的很難受！」

  「媽……」花若玲驚訝地叫道，然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媽媽以前從不會說不說出來什麼事情是會心裡不好受的，媽媽只會說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出來，自己知道就好了！爸爸也經常囑咐媽媽，什麼話不能說，什麼話說錯了什麼話說了又不得體……可是結果是媽媽瘋了一次！

  也許說出來，心裡就真的舒服了呢？「好吧！媽媽，你說吧！馨兒聽你說，但你也要答應我，說出來了之後就不許再當真，不許真的想著！真的想著多累啊！是不是？」

  花若玲媽媽重重地點了下頭，然後才慢慢地敘述著當時的情況，花若玲這時也才知道，原來她和媽媽的夢境並不是完全相同的！前面的是一樣的，可是後面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個版本！

  「當時四周漆黑一片，雖然是在家裡，但我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害怕，於是就四下摸索著。後來居然找到了蠟燭和打火機，可是卻怎麼也點不燃……而這個時候，門也突然開了，剛開始我不知道是什麼，於是問了好幾次，可也沒人答應我！我又重新點著蠟燭，想把蠟燭點燃看看是誰……可是無論我怎麼點也點不著！這時腳下前面些突然有個聲音告訴我說：窗戶關上了，燈就會滅了，蠟燭也點不燃！我也能進來……她的聲音很熟悉，但我當時沒想起來是誰，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划過一道閃電，打在我腳下，我便看清楚了她……」

  花若玲媽媽渾身一顫抖像是看到極其恐怖的東西：「是她！是她……是那個娃娃！她和上一次一樣站在我面前，我突然渾身沒有了力氣，倒在地上，她慢慢靠近我說：你記得別關窗戶！你記得別關窗戶……窗戶關上了，燈就會滅，蠟燭點不著！我也會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