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不見了
2024-08-02 15:56:23
作者: 時音
縣衙里,蔡縣令聽到了巡邏回來的差役回報,在街上看見了若無其事擺攤的謝茵茵。
「這個謝茵茵是不是想錢想瘋了,這個時候還去擺攤?」
蔡縣令氣的吹鬍子:「她不是要抓兇手嗎,信誓旦旦在本縣面前保證,還是覺得縣衙真不敢抓她?以為本縣在和她開玩笑?」
這個丫頭,妄他頂著壓力放了她,她居然把他的好心全當成驢肝肺?
師爺欣慰說道:「大人息怒,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本來就不用太指望她。」
可惜蔡縣令這邊的調查陷入僵局,正因如此,才會願意相信那樣一個小丫頭吧?
蔡縣令覺得臉疼,揉著眉心,氣的撂狠話:「反正只剩下明日了,看後日一到,本縣抓不抓她!?」
這時一聲擂鼓,如同打雷一樣。
忽然蔡縣令一個哆嗦:「什、什麼聲音?」
是縣衙外面的擊鼓聲。只是他已經很多天沒聽到了。
師爺半晌回過神:「是,是有人拿著謝茵茵寫的狀子,來告狀了。」
蔡縣令崩潰了。
大街上,一時間人們交頭接耳,「想不到謝茵茵居然拉了縣衙當靠山。」縣衙的人見到謝茵茵居然都繞道而走。
「看來以後得對她恭敬些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這謝茵茵小小年紀,看起來比她爹還有本事?」原先以為不就是個小丫頭,能掀起多大的浪。
一聲不知從哪裡起的冷笑,像刀子一樣:「再怎麼樣也是謝惡訟的女兒,你們忘記了當初有多懼怕和厭惡那個惡訟?」
只見一個刀削臉的中年男人,攏袖陰冷站在一邊。
一旁的幾個百姓面面相覷,「雖然謝方樽是很可惡,但是,謝茵茵好像並沒有做過她爹那樣的壞事……」
相反,凡是找她寫了狀子的,都得到了伸冤。張翠花的事情更是宛平縣人盡皆知。
那男人臉上更露出恨色,他陰沉說道:「那又怎麼樣,自古都是父債子還,有一個惡人當爹,註定了她只能是孽障之女。」
許多人都不吱聲了,應該也沒什麼人願意真的為了謝茵茵與人爭辯,這句話同樣戳中了人心理弱點,她謝茵茵是好是壞,管她去,說到底跟他們無關。
頓時該散的都散了,而之前挑唆的那個中年男人,也一瞬間沒了蹤影。
謝茵茵的攤位前,此刻一個穿著艷麗的女人在那裡,身上一股濃郁的香粉味。
「謝狀師,小女子史仙娥,在這等了狀師兩日,算是把狀師盼來了。」女子說話的時候還眨著眼,一雙含情目,看的謝茵茵都有些臉紅了。
史仙娥,這名字,加上女子這一身的風情,不得不說名字很相配。
只是……謝茵茵隱約猜到了女子的身份:「請問史……咳咳,請問姑娘有什麼冤屈要伸嗎?」
史仙娥看著謝茵茵,明明不大的年紀卻故作老成,忽地笑了出來。
「之前只聽說謝狀師年紀小,想不到,竟真是這般的小姑娘。」史仙娥捂著嘴銀鈴的笑,周圍好幾個男人,已經眼睛盯在了她身上。
乖乖,這是哪個樓里的倌人,真是勾人……
史仙娥忽然就伸了手,拉住了謝茵茵的手,史仙娥的手也是綿軟無骨,像被一團棉花包圍一樣酥軟,謝茵茵嚇了一跳。
對面明明也是女子,她卻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
謝茵茵趕緊把手掙脫:「姑娘有話就說,不要……動手動腳……」
結結巴巴說著,史仙娥看到謝茵茵侷促的樣子,更加笑起來,聲音有些放肆。
就在這時候,謝茵茵發現自己衣袖裡有點膈應,似乎是一團紙塞到了她袖子裡。
她不由一頓。
史仙娥的身子搖搖從攤位前站了起來,「這大庭廣眾,小女子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含情美目眨著謝茵茵,十分曖昧:「不知狀師可否與我單獨……小女子就住在錦花樓,狀師何時有空,都可以去尋小女子。」
謝茵茵實在被這女子驚得夠嗆,錦花樓,那是宛平縣的青樓,現在這些女子拉客,都拉到大街上了嗎,可她、她也是個女的啊!
眼看史仙娥真的一扭一扭的走遠了,還一步三回頭,沖謝茵茵拋媚眼。
「我等著狀師。」
謝茵茵沒有把袖子裡的紙團拿出來,畢竟街上人多眼雜,而且這史仙娥實在是,謝茵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
她居然在大街上被一個女人調戲了,這女人還是倌人。
謝茵茵不是對倌人有偏見,只是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摸過手。
抬起頭,發現起碼三個男人朝史仙娥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那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去幹什麼的。謝茵茵:「……」
不知為什麼,她想起來祖母知道她爹病倒之後,匆匆趕到家裡,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咬牙切齒對著她說:「茵茵,你給我記住了,這世上男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無可救藥的蠢貨,一種就是像你爹這樣、根都壞透了的惡有惡報的壞蛋。」
蠢貨和壞蛋,似乎選哪一個都很慘。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例外的男人嗎。
無恨在院子裡,難得監視的清灰不在,他可以放心煉製一些秘藥。可是他卻靜不下心,明知道她應該是安全的,卻控制不住去想。
這就是擔心一個人會有的心情麼?
無恨索性起身,走向謝茵茵院子,也像她等他一樣,想等她回來。
路過前門,看見一個丫鬟拿著掃帚在柴房裡進進出出,似乎焦急在找什麼東西:「奇怪,怎麼哪裡都找不到?」
無恨盯著沒頭一樣亂轉的丫頭,眼眸微動:「丟了什麼?」
丫鬟詫異向他看了過來,「無恨公子,柴、柴房的柴刀不見了。」
「柴刀?」無恨眉心皺了皺,「什麼時候丟的?」
丫鬟嘆道:「柴房有日子沒打掃了,上次還是……小姐提著上山,去給老夫人採藥。」
只是一把柴刀,並不貴重,可是實在覺得奇怪。
明明就放在柴房裡,哪去了呢?
無恨近一步問:「除了柴刀,沒丟別的?」
「沒有啊。」丫鬟無辜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