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
2024-08-02 15:54:11
作者: 時音
一朵雪靈芝,只住幾天養傷,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無恨淡淡一笑:「在下在山頂采雪靈芝的時候,靈芝被壓在山崖的岩縫間,在下為了采靈芝不甚從山崖跌落,這才遇到令孫女,皮肉傷是好了,內傷卻難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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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崖摔下,普通人不死也半殘,而謝茵茵的確也是在滾落山腰之後,才發現的無恨。
老夫人沒接話,她靈芝已經遲了,吐也吐不出來,這不就是被這男人賴上了麼。
「茵茵,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你就要好好照顧無恨公子,讓他早日痊癒。」老夫人瞪了謝茵茵。
謝茵茵慢吞吞說道:「是,祖母。」
老夫人嘆道:「都吃飽了嗎?」
方大龍說道:「吃飽了外祖母,茵茵今天完全沒跟我搶!」
謝茵茵真想打死這個腦殘的表弟。飯桶,豬。
謝茵茵跟著無恨回了院子,果然這個男人她是甩不掉了,祖母出馬都搞不定,無恨盯著謝茵茵:「跟我進來。」
進屋後,看到無恨擺著的筆墨,謝茵茵心裡就有數了。
無恨洋洋灑灑寫了一份藥材清單:「明天去把這上面的藥材買回來給我。」
謝茵茵盯著上面的字,無恨的字寫得龍飛鳳舞,潦草到只能勉強看懂的地步,可是這樣的單子藥店夥計卻見怪不怪,藥鋪里坐堂的大夫都這麼寫字。
謝茵茵心道,吃她的喝她的,現在還要用她的錢買藥材,遲早她要養不起這個男人了。
「你拿走我的那一罐藥膏,價值可比這張單子上的藥高多了。」
無恨勾著唇,挑起眉。
這債不僅沒還清,還越欠越多,最後,謝茵茵垂頭喪氣拿著藥材清單走了。
她不知道,晚上,院中無人時,無恨封閉了門窗,藥爐在屋中的角落裡放置,上面正烈火烹製什麼東西,一陣陣白煙飄出來。
他慢慢除去了自己的衣服,整個人都沐浴在白煙之中。他說的內傷,並不是虛言,想找一個能讓他放心療傷的地方,並不容易。趁著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正是他的時間。
只見無恨慢慢閉上眼睛,整個人消失了聲息,連呼吸都漸漸停止了。
……
謝茵茵擺了一上午的攤,寫了十幾張狀子,腰裡的錢袋子已經鼓囊囊的了。但是這些小錢實在不夠花銷,直到她嘆氣抬頭,看見了財神爺。
又是這個人。
那個陰鬱的黑衣人,又一次站在她面前。
這一次,好歹算是救命恩人,謝茵茵猶豫了一下便跟著黑衣人走。
謝茵茵自小過的富足,看起來無憂,實際上因為謝方樽每天忙著接官司坑錢,沒空也沒心思管教女兒,她一個人在家孤獨,就上街遛彎,看戲閒逛,這宛平縣什麼地方有好玩的,哪裡宅子人氣旺,哪條商鋪最熱鬧,她比商行還清楚。
讓她推薦合適的宅子,謝茵茵隨便就能說出好幾處。
到了酒樓的二樓上,老地方,司修離已經在那兒等著她。
「姑娘。」再次見到她,司修離像是很高興。
夥計殷勤地端上來一盞精美的湯盅。
「這是我讓夥計燉的燕窩,用的是上品血燕,加入了金絲鹿茸,最是滋補和養顏。」
聽聞宮裡的太后娘娘很愛吃這一道燉品,因此都傳聞太后年近五十還艷美如仙。尋常女子即便想效仿,也沒有這個錢。
謝茵茵看著司修離:「沈公子真的不必如此客氣。」
司修離眸中含著關切:「上次匆匆一別,在下一直擔憂姑娘,姑娘的傷不知怎麼樣了?」
謝茵茵說道:「已經好了。」這是大實話。
司修離扣起扇子,看向黑衣人:「我與謝姑娘有要事相商,你出去等著即可。」
黑衣人一言不發出去了,屋裡只剩下溫雅如玉的司修離。
「我這個護衛只是面冷一些,姑娘你不要害怕。」司修離柔聲道。
謝茵茵心底有些驚訝,其實她剛才就從黑衣人身上感到了一種不舒服的氣味,血腥氣。這並不是自己受傷流血的那種血腥,而像是沾上的、腐屍的那種腥臭。
她之所以能識別這種氣味,因為從前,她爹帶回家的那些「客人」中,就有一個人給謝茵茵留下過這種作嘔害怕的感覺,後來很久她知道,那人是被通緝的殺人如麻的惡魔。
她剛才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想不到,司修離連這點都察覺到了。這男人……未免太心細了。
謝茵茵假作無事,對司修離輕輕笑了笑。人雖走了,那股氣味卻留在了屋內。
「沈公子若是想找宜居的地方,城東都是不錯的選擇,道路通達,而且縣衙每晚巡邏的差役,都會經過,很是安全。」
司修離微微頷首,「其實,在下希望能找一處比較幽靜的住所,無人打擾,在下之所以不願意長住客棧,便是因為……此處太過喧鬧了。」
喜歡靜?謝茵茵眼珠轉了一下,想到,「沈公子,從這裡往東走有一條福春街的地方,南至城門,北望藥山,景色極好,但因為距離城中心較遠,所以一向少人居住,正是公子需要的幽靜之地。」
司修離露出一笑:「那真是極好的,福春街……在下對路不熟,姑娘能否陪在下去看一看?房子總要看一看,才安心。」
這話沒錯,謝茵茵想著幫人幫到底,「到福春街需要馬車,往來也要半個時辰,今天怕是……來不及了。」
她還要給家裡的佛爺買藥回去。
司修離說道:「幾次麻煩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明日在下一定會備好馬車,到了那兒,只要宅子不錯,在下立刻便會租下,說實話,在下也想儘早安定下來。」
謝茵茵想了想:「那就明日吧,我陪公子走一趟。」
司修離拱手:「多謝姑娘。」
福春街雖然比較僻靜,但並非沒有人煙之處,謝茵茵心想不會有什麼問題。
謝茵茵離開了酒樓,直奔之前的藥鋪。
身後一雙陰鬱的眼睛一直監視了她的行蹤,酒樓裡面,司修離收起了待客時的微笑,端著茶輕輕吹了一口,看著對面一口沒動的燕窩,淡淡問道:「又去給她家長輩買藥了?」
謝茵茵沒有告訴過他們自己的住處,可是實際上她的家,每日出門的路線,都早已被黑衣人和司修離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