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虛妄閣老閣主

  沐歸凝知道離夜在盯著她看，也不甚在意，如今這個男人，自己是打不得，罵不得，那就隨他去吧。打不得是因為自己道行太淺，打不過人家，罵不得是因為這人臉皮太厚，罵他就跟對牛彈琴一樣，沐歸凝已經懶得理他了。

  將離夜的手收拾好後，就要離開。又突然想到，離夜的身份，於是笑眯眯的看著離夜，離夜瞧這丫頭將陰謀詭計都寫在臉上了，心裡有些不安。

  「聽說你是虛妄閣閣主？」沐歸凝環著胸審問似的問離夜。

  「不過一個虛名罷了，不用太在意。」離夜淡淡的說道。

  「難怪你這麼會打架，原來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虛妄閣閣主啊。」

  沐歸凝腹誹，看來自己還挺幸運的，冒犯這個男人這麼多次，他其實可以直接將自己捏死，然而自己卻好好的活著，或許他真的喜歡自己也不一定。

  再說了，她沐歸凝身上有什麼可圖的，就虛妄閣閣主這名聲，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不缺錢不缺美人的，估計纏著自己也是圖一時新鮮。

  「你看起來沒比我大幾歲，怎的這麼厲害？」沐歸凝心裡不平了，怎麼都是第一次做人，差距就這麼大？

  離夜也是無語，這個就是天賦，他又不能控制，當初虛妄閣老閣主就是看上他極強的天賦才將他收入門中，實際上他也就離夜一個徒弟，這老閣主本著不將就的原則，心想若是找不到接班人，讓這虛妄閣從此隱匿於江湖也不是不可以。

  

  老閣主倒是通透豁達的一個人，也不輕易殺生，據說是因為年輕時殺人太多，老來就不肯在動手了，說什麼手上的血太多，以後就不能輪迴轉世，是個人都留戀人世繁華，就連老閣主也不例外。

  最後遇上離夜，還直呼是上天垂憐，老閣主無子無女，本也想著卷著棺材本等死，沒想到離夜出現了。死活拉著離夜當他徒弟，那時候離夜正是少年最叛逆的時候，再加上從小沒了母親，受盡宮裡人的冷眼，於是就更加早熟了。

  約莫離夜九歲的時候，老閣主就開始每天晚上到南銘皇宮裡將離夜擄走，然後教他武功，離夜天賦異廩，學東西倒是十分快，而且當時心裡滿是仇恨，所以就下了死功夫。

  離夜倒是不在意老閣主的目的，到這有吃有喝，還能讓自己變強，怎麼說也算是一件划算的事，虛妄閣的人都叫他少主，意味著將來他要接任老閣主，成為虛妄閣新的閣主。

  老閣主很不幸的還沒教完離夜就去世了，剩下的全都是離夜翻著他的典籍自己學的，不過老閣主去世，並沒有對外公開，因為當時離夜太小，若是公開，怕是那些有心人開始打虛妄閣主意了。

  所以如今江湖上仍以為虛妄閣閣主是個老頭，其實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不過離夜的狠厲在虛妄閣是出了名的，十歲的時候便接任虛妄閣閣主，當時閣內自然有人不服，就這麼個小屁孩兒，竟然能當上虛妄閣閣主。

  離夜也是爭氣，也不爭辯，就讓不服的人跟他打，若是自己輸了就將這虛妄閣閣主的身份讓出去，若是自己贏了，這群人就得好好在自己手下待著。

  如今離夜能好好的坐在這位置上，當年的情形自然也容易猜到，閣里幾大高手竟然連一個十歲孩童都打不過，可見離夜是有多可怕了，只是十歲就這麼恐怖了，長大了還得了？

  只有離夜自己和身邊親近的人知道自己身中劇毒的事情，就比如墨衍，總之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離夜就算是如何查也查不到是誰給自己下的毒，於是只有將矛頭指向了皇帝，也就是自己的父親。

  離夜這那些年依然在追查外祖一家的下落，但是一無所獲，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過20歲，便有些遺憾，這種遺憾漸漸轉化為仇恨，也讓離夜在江湖上更加放肆。

  可以說，虛妄閣還像從前一樣在江湖上行事謹慎、靈活，而虛妄閣閣主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行事作風處處透著殺人不眨眼的嗜血。

  所以關於離夜怎麼會這麼厲害這件事，也只能解釋為上天的安排，世上真的有天才這件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的努力喪心病狂。

  離夜回憶了一下自己那個所謂的師父，還真是白撿了一個師父，不過這些事兒還不想告訴沐歸凝，雖然以後她終究會知道，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沐歸凝這個喜歡鬧事的性子，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

  只說：「我只是習武比你早，你若是再勤奮學習幾年，怕是要比我厲害的。」這話說得頗為官方，令人指不出錯處，不過沐歸凝還是不滿意的嘟囔著：「在學習幾年本姑娘都老了。」

  離夜失笑，「放心，若是沒人要你，我要你啊。」興致上來了，便又開始逗沐歸凝。

  「呸，本姑娘天生麗質，你覺得我會沒人要？要是，也是我不要別人。」沐歸凝一臉驕傲，這點她還是頗為有自信的。

  「現在咱們是在哪裡？」沐歸凝好奇地問道。

  「一處村莊。」離夜答道。

  「拜託，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是說這是哪裡的村莊？」

  「南銘國澧縣易家村。」離夜直接將地名報出來。

  沐歸凝嘴裡重複著這個地址，突然驚訝的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這村子自己在地理志上看過，是一個死村吶！聽說早年突發瘟疫，就是從這個村子裡傳出去的，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死絕了，原本繁榮的村莊也荒廢了。

  這人竟然還敢在這種地方蓋這麼大一個院子，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你為何要在這麼一個地方建這麼大一個院子，不怕晦氣嗎?」沐歸凝問道。

  「若活人行屍走肉般活著並無異於死人。」離夜淡淡的說道。

  也不知怎的，這離夜情緒有些低落，說的話仿佛就是一個看透紅塵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