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損兵折將

  沈綰兮和夢姨娘進了偏廳檢查，屋子裡的氣氛更加的降到了冰點，沈辰皓冷凝的眸子幾乎能將人凍死，沈青的眼神卻複雜無比，有愧疚，也有著急。

  許久，一個丫鬟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走了出來。

  「老爺，搜到了這個。」

  沈辰皓直直的看向了那個小瓷瓶，心底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沈青將瓶子遞給了大夫：「你看看這是什麼？」

  大夫揭開蓋子聞了聞，頓時變了臉色：「這就是一日散，就是小少爺中的毒。」

  沈青臉一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這是從誰身上搜到的？」

  「是我的。」

  沈綰兮緩緩的從後面走了出來，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慌張，她淡然的在沈青面前站定，拿過了大夫手上的瓶子。

  「這個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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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瞪大眼睛看著沈綰兮，有些不敢置信。

  「兮兒，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他是你弟弟啊，我就說你為什麼今日會這麼護著夢姨娘，原來，原來啊，你們是早有預謀。」柳眉兒先是一臉惋惜，接著語氣變得憤然起來。

  「為什麼？」沈青看著眼前的女兒，有些陌生。

  沈綰兮沒有回答二人的問題，甚至不再多看沈青一眼，眼神中滿是疏離。

  「大夫，您確定這是一日散？」

  大夫詫異的看著她：「這是自然，老夫行醫多年，還能認錯不成。」

  沈綰兮哈哈大笑起來：「如此拙劣的演技，是誰派你來的？」

  大夫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臉上帶上了怒氣：「小姐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老夫雖不是多麼出名，可也是中規中矩之人。」

  「哦，是嗎？剛好，我這個丫鬟也是略通醫術，這藥是她配的，你們二人要切磋一下嗎？」沈綰兮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夫。

  沈青有些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父親，這藥是我每日要服用的，皆是含真調配，若真的是什麼一日散，我如今早死了，這個大夫分明就是信口雌黃。」

  沈綰兮的語氣一下凌厲了起來，大夫一慌，視線投向了柳眉兒。

  沈辰皓自然不會忽略，他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一個閃身，一把掐住了大夫的脖子：「說，誰指使你的？」

  「皓兒。」

  「哥。」

  大夫一下臉色慘白，沈辰皓身上的冷凝之氣真的太可怕了。

  「王大夫在咱們府上看病這麼久了，從未出過差錯，如今人髒並獲，你們這樣的方法不是欲蓋彌彰嗎？」柳眉兒皺著眉頭呵斥道。

  「母親今日這般肯定王大夫沒有看錯，是懂醫術呢，還是另有目的？」沈辰皓毫不客氣的看向柳眉兒。

  「你，你，老爺，您知道的，妾身不過是擔心孩子……」

  「行了，都不要鬧了，來人，去宮中請太醫前來。」

  「不必了，你們這麼熱鬧，本世子自己進來了，還請什麼太醫啊。」

  隨著好聽的男子的聲音傳來，洛言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柳眉兒眼神一冷，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混世魔王竟然來了。

  「見過世子。」眾人齊齊行禮。

  「不必多禮了，都起來吧。」洛言擺擺手，徑直走到沈綰兮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畢竟是家事，洛言突然插了進來讓沈青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丞相大人不必介意，本世子在外面就聽到了，不過是聽你們要去請太醫，所以進來幫個忙而已，本世子的醫術你們還不相信嗎？」

  他這樣一說，沈青倒是不好再說什麼，簡單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洛言點點頭。

  「沈大人你也是，糊塗了嗎，這沈夫人難產的時候還是沈小姐去我府上求我來救命的，她想要害小少爺，當時就能讓她生不出來，哪裡還用多此一舉。」

  沈青一愣，面色有些不好看，洛言的話太過直白，可是卻是對的，當日的確是沈綰兮救了柳眉兒母子，那麼，她就沒有理由害人。

  柳眉兒心底一緊，她竟然忘了這件事，但是又轉念一想，如今人贓並獲，管它什麼理由，她都是兇手。

  「世子此言有理，可如今人贓並獲……」柳眉兒為難了一下。

  洛言瞥了她一眼，一把拿過了沈綰兮手上的瓶子：「這是贓物嗎？」

  他聞了聞嫌棄的將瓶子丟給了沈綰兮：「這安神藥的味這麼難聞還帶在身上，改日本世子給你配些好的。」

  「安神藥？世子說這是安神藥？」

  「對呀，這是安神藥。」

  沈青陰沉著臉一下子看向了一旁的大夫，大夫一慌，整個人跪了下去，柳眉兒震驚的看向了劉媽媽，劉媽媽也一臉茫然，她明明放進去的，為什麼會這樣。

  「說，到底怎麼回事，否則，我立刻送你去見官。」

  「相爺饒命，相爺饒命啊，小的也不清楚，是，是這個媽媽拿了五十兩黃金教小的這麼幹的。」王大夫不過也就是個平民百姓，聽說見官當然害怕，於是指著劉媽媽一股腦的全招了。

  「老爺，您可別聽他胡說……」劉媽媽還沒跪下去，一個白色的瓷瓶從衣袖中落了下來。

  沈辰皓撿起瓷瓶拿給了洛言：「請世子看看。」

  洛言打開蓋子，剛聞一下，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將瓶子扔了老遠。

  「這才是一日散啊。」

  洛言誇張的動作讓沈綰兮有些想笑，但是她還是忍著，一本正經的說：「父親，您看，劉媽媽才是下毒之人。」

  沈青緊緊的捏著手指，若是到了此時還看不清事情的始末，那他還真是傻子，他一再給這個妻子面子，而她卻任然不死心，想要置兮兒於死地。

  柳眉兒完全反應不過來，她不知道，原本好好的計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但沒有陷害到沈綰兮，還沒有除掉夢姨娘，而如今竟然還將劉媽媽牽扯了進去。

  「老爺，劉媽媽不會的，她是妾身的奶娘。」柳眉兒連忙跪下求情。

  「母親，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沈綰兮緩緩的開口，眼底帶著狡黠的目光。

  看著她的樣子，洛言緩緩的勾起了嘴角，這個小丫頭，還是這樣比較習慣。

  「老爺，不會的，不會的……」柳眉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求情了，但是她不能讓劉媽媽死。

  沈青一把甩開了柳眉兒：「你當我是傻子嗎？來人，將這個信口雌黃的大夫給我送去府衙，至於這個老東西，敢對孩子下手，亂棍打死。」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夫人救我啊。」劉媽媽奮力的掙扎著。

  「老爺，不要啊，不要啊，她是妾身的奶娘啊。」柳眉兒慌亂的再次撲上去拉沈青的衣擺。

  「你們幾個，還不將母親扶起來。」沈綰兮對著幾個丫鬟打了個手勢，幾個丫鬟連忙上前扶起了柳眉兒。

  劉媽媽被幾個婆子拖了出去，柳眉兒眼底閃出淚光，她極力的想去拉劉媽媽，無奈被幾個丫鬟拉著，動不了。

  院子裡開始傳來慘叫聲，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再也沒有，下人稟報沒氣了，柳眉兒兩眼一翻，一下子暈了過去。

  沈辰皓和洛言走在前面，沈綰兮跟在後面。

  「多謝世子出手相助。」沈辰皓語氣冷冷的道謝。

  「不必客氣，就算我不出手，今日也會是一樣的解決，我不過是來湊個熱鬧而已。」

  沈綰兮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的確，今日就算沒有洛言，劉媽媽也必死無疑，從劉媽媽撞上她的那一刻含真就發現了那個東西，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她沒有想過這麼輕易扳倒柳眉兒，但是她一定要除了那個老東西，因為很多事情都是那個老東西在出謀劃策。

  突然，洛言停住了步子，猛的回過了頭，沈綰兮沒有防備差點撞上。

  「臭丫頭，今日的結果，可還滿意？」

  「滿意，多謝世子。」

  「那既然滿意，一起吃飯吧。」洛言笑嘻嘻的伸手就要去拉沈綰兮，沈辰皓擋在了他面前。

  「世子，綰兮一個閨閣女子，不方便，還請您自重。」

  洛言臉上的笑意全無，他白了沈辰皓一眼：「小氣，不過是讓她陪我一起吃個飯，算了，本世子自己去吃。」

  說完轉身走遠，口中還哼著小曲，吊兒郎當的模樣看的沈綰兮一笑，沈辰皓轉頭看向了她，沈綰兮立刻噤聲，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