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沈府姨娘

  沈家如今的掌家之權是握在姨娘柳眉兒手中，也就是沈綰雪的生母，因為沈綰兮和沈辰皓的母親早已過世，而沈青一個大男人自然沒有辦法來管這些，柳眉兒作為如今沈府後院唯一的姨娘，理所當然的握了掌家大全。

  她掌家這些年可謂是一套一套的，將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條，讓沈青十分的滿意，所以雖是姨娘名分，但是和正室夫人所享受的待遇是一樣的，包括沈綰雪，也是讓沈青十分疼愛的。

  沈綰兮在院子裡和沈綰雪碰了個正著，沈綰雪親熱的上前挽了沈綰兮的胳膊，像是剛才的不愉快沒有發生一樣。

  「姐姐也來了，咱們真是有緣分。」

  沈綰兮在心裡翻著白眼，廢話，這每天下午一起吃飯是慣例，肯定要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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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好巧，果然是緣分，否則，我怎麼能跟妹妹做姐妹呢。」

  沈綰雪自然聽出了沈綰兮話中的言外之意，不過她卻依然伴著乖巧，和沈綰兮朝著屋子裡走去。

  「你們姐妹啊，自小便感情好，如今大了我看也是如此，只不過一個個更加古靈精怪了。」柳眉兒早就到了，她看著二人進門，便笑嘻嘻的說著。

  「姨娘說的是啊，我就這麼一個個妹妹，自然得關係好。」

  沈綰兮得體的笑道，倒是讓沈綰雪詫異，柳眉兒卻掩著嘴笑了：「雪兒，看，還是你姐姐懂事。」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一身暗黑色衣服的沈青和沈辰皓一前一後進了門。

  沈辰皓和沈青有八分像，只不過沈青的眉眼間成熟和內斂多一些。

  「哈哈，我老遠就聽見你的話了，不錯，這才像我沈青的子女，孝敬尊長，友愛姊妹。」沈青對著沈綰兮笑著，眼神里滿是讚賞之意。

  這下沈綰雪才知道，一定是沈綰兮聽到了沈青的腳步聲，所以故意說了那些話。

  「雪兒本就頑皮，有了兮兒經常關照著才好。」柳姨娘一邊安頓著讓沈青坐下，一邊輕聲說著。

  沈青也很吃這一套，滿臉的高興，沈綰兮對著沈辰皓撇嘴，沈辰皓當做沒看見，徑直走到沈青左手邊坐下。

  沈綰兮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準備走到沈青右手邊兒，可是沈綰雪卻已經搶先一步在那裡坐下了，她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沈綰兮。

  「姐姐，每日你都能和父親坐在一起，今日，讓我和父親坐吧。」

  大戶人家座位是十分講究的，一起吃飯坐在當家人身邊的只能是嫡子嫡女，而沈綰雪如今這樣明顯的是不合規矩。

  「雪兒，胡鬧什麼，那是你姐姐的位置，快起來。」柳姨娘立刻呵斥道。

  「姨娘，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比不過姐姐尊貴，可是，我也想和父親親近親近啊。」沈綰雪滿臉的委屈，而柳姨娘的眼神里也快速的閃過一絲酸澀。

  沈綰兮敏銳的察覺到了沈青的變化，立即含笑走到了原本沈綰雪的位置。

  「不過一個位置而已，哪裡那麼計較了，這些年父親待妹妹可是和我一樣呢，所以妹妹千萬不要再說這些話了，省的父親傷心。」

  沈綰雪臉上的表情一僵，柳姨娘也是一愣。

  沈綰兮的話說的十分巧妙，不但體現了自己的大度，也在暗指沈綰雪不滿意庶女的位置，還在想要的更多。

  果然，沈綰兮的話說完，沈青眼底剛才的情緒全無，相反多了些什麼其他的東西。

  「雪兒，向你姐姐多學學，你看你也是快及笄的人了，一點兒規矩都不懂，這以後是要讓人笑話的。」

  柳姨娘臉色陰沉的訓斥著沈綰雪，而沈綰雪也反應極快的變成了一臉羞愧的表情。

  「雪兒知錯了，是雪兒不守規矩。」

  「好了，坐都坐下了，你姐姐也沒有計較，就一頓飯而已。」

  沈青一句話截斷了接下來的對話，率先拿起了筷子，這下沈綰雪的臉色更不好了。

  沈青的話就是明顯的承認了她不守規矩，也是在挑明，不過是一頓飯，代表不了什麼。

  她神色鬱郁的拿起筷子低頭吃飯，柳姨娘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依然溫和有禮，沈綰兮並不意外，沈綰雪腦子不夠用，可是這柳眉兒卻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今日這一唱一和不過還是惦記著嫡女和當家夫人的位置，可惜被沈綰兮壞了好事。

  一頓飯，有人吃的壓抑，有人卻吃的輕鬆。

  是夜，永寧侯府。

  男子靠在軟塌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紫色睡袍，整個人散發著沐浴過後的慵懶，如畫的眉眼此刻更加的吸引人。

  「那個臭丫頭是誰家的，查到了嗎？」男子端起小几上的酒杯淺嘗了一口。

  「回世子，今日大街上那個女子是沈丞相家的二小姐，沈綰兮。」站在下首的隨從恭敬的回答。

  「沈綰兮。」男子輕輕的口中念叨著。

  「我說洛言，你真要跟個小姑娘計較啊。」

  話落間，一個藍衣男子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眉眼間帶著笑意。

  「見過二皇子。」

  「起來吧。」

  「你一個皇子，大晚上還在我的府里，不怕惹人非議？」洛言並沒有起身，而是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

  「怕什麼，我如今已經得了父皇賜的府邸，是住在宮外的，又和你們永寧侯府最近，來串串門，多正常。」

  說話的男子是當朝二皇子，歐陽弈寒，麗妃之子，性子隨和，文韜武略樣樣不差，十分得皇上器重，洛言的父親永寧侯和皇上是生死之交，所以皇上待洛言也與其他人不同，因此洛言自幼便與皇宮中的皇子接觸，而唯獨和歐陽寒弈的關係最好。

  洛言對著隨從揮揮手讓他下去，然後坐了起來。

  歐陽寒弈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洛言：「我說你不會真的要和人家一個弱女子計較吧。」

  今日在茶樓上看著洛言突然出手，驚得他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洛言是什麼人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殺人不眨眼，典型的混世魔王，這京城裡幾乎人人都知道他的名號，他竟然會出手救人。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沈綰兮的那一巴掌，不過事後他可是好好的大笑了一場，這麼些年，他還是第一次見洛言吃虧，而對方還是個小姑娘。

  洛言看了他一眼：「她是弱女子嗎？」

  看著洛言的樣子，歐陽寒弈忍住笑搖頭：「不像。」

  洛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咬牙切齒道：「此仇不報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