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有些苦
2024-08-05 01:31:45
作者: 進擊的巨
「半年?靈台後期的修為也不算高,但是大哥說的,我們卻是有些不信,我們都是從下面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天賦固然重要,但是也沒有大哥說的那麼誇張吧……」墨雲飛有些吃驚的問道。
黃和建也點頭道:「不錯,靈台後期巔峰,但是與靈丹境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級別,可不是同階之中差別啊。」
「你們都不相信?」聖猿老祖笑道,若他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以一敵四,絕境之中秒殺三個,他卻是沒有說出來。
「若是藉助寶物,也不是不可能的。」墨雲飛又道,他知道周克天達到了天元境後期之後,便知道自己毫無勝算了,就像是周克天看到教宗大人,打都不用打,根本不可能贏。
「恩,我記得大哥當年便是越級斬殺了一人,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大哥一般的。」黃和建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他比我強,他現在性命堪憂,要不讓可以去你兩家切磋一下,你們看看便知,莫欺少年窮,這是半年來我從他身上得到的結論。」聖猿老祖笑著搖搖頭:「若是聖皇能夠救他的話。」
三人說笑著,到了軍機樞後山湖中,拿出了一壇百年好酒,又拿出了些小菜,坐在湖心亭中喝起酒來。
各人訴說著各人的事情,時而歡笑,時而沉默,卻是觥籌交錯……
天空不知不覺的下起了雪,鵝毛般大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三個人乾脆架起了火鍋,黃和建兩個呼吸便端來了幾盤上好的雪豹肉花。
墨雲飛見了,也出去走了一趟,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了上好的花雕,聖猿老祖抿了一口,卻是撇著嘴叫苦,二人大笑,笑聲被淹沒在雪夜裡,消散在湖中。
「夏宇……睡了麼……」夏宇屋外,忽然間伊紫琪的聲音傳了進來。
夏宇面色雖有些難看,但是卻比五天之前好上太多,神魂比之前更強,只是被生死二氣搞成這般模樣。
收了金龍筆,五道符隸消散在空中,起身開了門,卻看到了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雪地上,站著一個少女,卻不再是一身單衣,身上披著紅色的貂絨披風,直直的垂到了小腿,雙手拉著紅色的與披風連在一起的帽子,小臉兒微紅。
換回了原來容貌的她,現在更像是一個仙子,站在夏宇門前的雪地里,在屋內有些弱的燈光下,顯得極為動人,夏宇心中一暖,甚至不想說話去打擾這安靜甜美的畫面。
若是沒有慕容婉,沒有紫嫣,沒有那麼多大的仇恨與屈辱,他真想時間能夠停在這一刻,忽然間,心中出現一個想法,若是能夠化出一道符來……
手中金龍筆忽然間出現,筆尖流轉,化作了一條條金線,穿過六瓣的雪花,帶著長長的尾巴消散在眼前。
時間仿佛很慢,這一刻夏宇仿佛進入到了一個空靈的境界。
伊紫琪沒有動,就看著陷入空靈境界的夏宇那般臨摹,漸漸地,那金線逐漸凝實,化作了一個人的輪廓。
接著是眉毛,眼睛,嘴唇……
夏宇眉頭一皺,揮去再改……
伊紫琪震驚的看著夏宇,那畫面,逐漸變成了她自己……
雪仍在一片一片的落下,在伊紫琪和夏宇的肩頭逐漸堆起,厚厚的一層。
畫面已經形成,一道道金線忽然間晃動起來,夏宇心頭一緊,急忙去畫那最後一筆。
那一筆還沒有點出,畫面就要潰散,伊紫琪手一揮,一卷白紙飛了出去,肩頭的雪被抖落。
那白紙朝著畫像一卷,將那畫面直接印在白紙之上。
「還沒畫完,你怎麼……」夏宇拿著筆,畫面卻消失不見,時間恢復如初,從伊紫琪肩頭抖落的雪靜靜地砸在了地上,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畫的是我,我為什麼不能拿?再說你畫我,有跟我打招呼嗎?我同意了麼?」伊紫琪收了畫卷,卻是一臉的委屈。
夏宇知道自己不占理,搖頭笑笑,收了金龍筆,閃過身子,示意伊紫琪要不要進來坐坐。
伊紫琪見夏宇沒有與她爭執,心中像是少了些什麼,但是看看夏宇的體內,搖頭道:「你陪我走走吧,今年的第一場雪。」
夏宇一怔,旋即笑著點了點頭:「也好,第一場雪。」
與伊紫琪一起朝著後山山頂走去。
夏宇仍舊是一身單衣,伊紫琪找了一件披風遞給夏宇,非要他穿上,夏宇執拗不過,心中雖然不知道為何伊紫琪這般,但還是穿上了。
「教宗回來了,說明天就可以去皇宮之內,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伊紫琪伸手接住一片涼涼的雪花,雪花瞬間消失在手心之中。
短短兩個時辰,地上就已經集起了厚厚的雪,周圍被雪地映的很白,卻不刺眼。
「如此說來,倒是欠下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夏宇嘿嘿笑道。
伊紫琪也是笑了笑,露出了兩個酒窩,低頭看了看雪地,呼出一口白氣道:「本就是因為救我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何來人情不人情,倒是你這茅山的身份有些特殊,到時候怕是要遮掩一下,免得那個眼尖的識破了,怕是我都救不了你。」
「恩,知道,你一個親衛,能夠幫到這兒,已經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期望了,自然會小心的。」夏宇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吃驚,沒想到還真能夠弄到。
若是過兩天再沒有結果,他便要強行將玄黃之靈召喚出來了。
伊紫琪交代了所有人,不允許夏宇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所以現在夏宇卻還是蒙在鼓裡。
「我將這些事情告訴了聖皇,因為這件事也證實了周家心懷不軌的事實,再加上保住了金翅侯,聖皇大人讓教宗大人前去長老會說情,才允許的,不過卻隱瞞了你人族的身份。」伊紫琪有些無奈道。
一個人族,一個茅山,這兩個身份哪一個都是妖族的死敵,她的仇恨是從小就被灌輸的,聖猿老祖下午的一番話,卻是顛覆了她二十年來接受的所有思想。
而從教宗的態度也能夠看出,教宗對於夏宇這個人族並不怎麼反感,否則也不會提出來去說情,要不就直接殺了便是,那還有那麼多的麻煩?
「那我要不要偽裝一下?」夏宇停下腳步,他這人族的身份是在是太容易被識破了,修為比他高的,只要看不到他的本體,就會產生疑問。
「不用,到時候我與教宗一起陪你去,就說是因為傷情看不出本體,他們不會問難的。」伊紫琪搖了搖頭,忽然腦海中浮現出夏宇變成各個種族的樣子,竟不由得笑出聲來,急忙捂著嘴。
夏宇疑惑的扭頭一看,伊紫琪卻是捂著有些發燙的臉,避開了他的目光。
二人就這樣徑直走到了山頂,雪到了山頂便停了,坐在山上一塊兒大石頭之上,靠在樹邊。
「若是好了,準備什麼時候回去?」伊紫琪忽然間打破這極為不尋常的平靜,扭頭問道。
夏宇指了指自己,旋即明白了過來,聳了聳肩道:「我這生死二氣,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若是能活下來,就再說活下來的事情吧。」
「有教宗大人在,又用了升仙藤,你再死了,那豈不是太小看我妖族了?」伊紫琪信心滿滿的回答道,但是心中也沒有底,這生死二氣,誰見過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又想了想,才繼續道:「大不了我與你一起,你信不過教宗大人,應該信得過我吧。」
「不用,我自己就行,生死在天,我的命,也不是那麼好拿走的。」夏宇嘴角一翹,露出一絲倔強。
伊紫琪幽幽的嘆了口氣,每次想到夏宇要死去或者離開,心中總有一些不舒服,二十年的時間,每一天她都在處理政務,管理者大小事情,再加上皇叔的事情,天南局勢震盪,她更是心力憔悴。
現在忽然間她有些感謝國師讓她前往前線督軍,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遇到夏宇,接下來這兩個多月的爭吵與患難,倒是她此生最難忘的記憶。
她知道此事過後,她再也不可能在獨自出去,再也不可能遇到一個像夏宇一樣,不知道她的身份,與她吵嘴的人……
心中一時間湧出一股酸楚,按下這種不痛快,卻開始問關於人族的事情。
夏宇自然知無不答,也問了些妖族的事情,二人像是做交易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天空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烏雲散去,露出了點點星光,伊紫琪不知道是不是說累了,眼睛一閉,縮成了一個團兒,頭一栽,倒在了夏宇的肩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夏宇一怔,想要叫醒伊紫琪,卻發現已經睡著,心中不禁納悶,難道是故意的不成?可看著那張恬靜的臉,想想這些天她定然是為了自己東奔西走,操勞不少,便放下了手。
把帽子重新整了整,將披風拉上來,卻蓋不齊伊紫琪的身子。
入夜,風很涼,夏宇看了看頭頂有些稀疏的星光,又看了看伊紫琪有些發紅的臉頰,嘆了口氣,將身後的披風解下來,蓋在了伊紫琪露出的肌膚之上。
教宗關上了窗,嘆了口氣。
允兒掌上了燈,看到教宗有些疲憊,不禁上前扶著教宗做到了椅子上,到了口熱茶端了過去,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那個人族小子的事兒?」
教宗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卻將茶杯放下:「這茶,有些苦。」
「可不是苦,但是能提神啊,姐姐不是常常告訴允兒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嗎?」允兒趴在桌子上嗅了嗅,不由得撇了撇嘴。
「呵呵,允兒現在也知道這些道理了?」教宗笑了笑,捏了捏允兒嬌小的鼻子。
允兒嘿嘿一笑,打了個噴嚏。
教宗很稀有的嘆了口氣,允兒知道教宗有心事,便不再打擾,獨自去睡了。
教宗一人坐在屋內,看著桌子上的那杯苦茶,茶氣升騰而上,將周圍空氣都染成了苦味。
現在聖皇動了情,還是一個明天生死兩可的人族,就算是那顆星辰,可又如何?畢竟是人族,她雖知道人族千年之前不過是捲入了茅山與魔族的混戰,但是三族之戰,最後卻是人族勝出,天南被封。
妖族,從思想上根本不能接納人族,千年的仇恨,怎麼可能允許天南的聖皇嫁給一個人族?
還是一個修為只有靈台境的人族,若是讓那些世家知道了,怕是不惜讓天南徹底變天,到時候就算是她,也攔不住……
但是伊紫琪睡在夏宇腿上,這等場景,若是讓那些大臣將軍,或者是世家子弟知道了,那還不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