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聶思峰
2024-08-05 01:30:47
作者: 進擊的巨
在臥室之內的金翅侯聽得這一聲,猛地站起身來,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大門之處。
「聶思峰來了?呵呵,看來他們的確是衝著康城來的,平將軍,你看我們要不要……」侯府右側的別苑內,一個身著袈裟的中年和尚雙手合十,看著眼前的這個意氣風發的天南是大將軍之一的平將軍問道。
平將軍沉默了片刻,卻是搖了搖頭:「這裡畢竟是金翅侯府,我們若是貿然出手,金翅候也不會坐視不管,這個時候若是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北將軍把關係搞僵,不划算。」
平將軍按下心中的怒火,如今皇叔那邊的人也在和金翅候接觸,雖然不知道進展到什麼程度,不過看這些天金翅候的態度,還在觀望之中,這就要看誰的誠意大了。
若是控制了康城,則雅江前線他平將軍退可守,進可攻,通過傳送法陣,能夠節省不少時間。
戰場之上,時間所贏得的先機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讓北將軍與青城聯姻,也是這個目的,但是沒有成功,只好他親自出馬,借著為北將軍報仇的名頭到了康城。
與朱厭接頭一事,更是毀在了北無痕手中,所以北無痕的死,平將軍並不覺得心痛,甚至認為是罪有應得。
一招棋錯,已經是失了先機,在與皇叔和皇城的爭鬥之間,他表面上是站在了皇城一邊,但是有周家的扶持,若是可能,他更願意作為一個新皇權的奠定者,而不是這個皇權的維護者。
權利的欲望已經超過了忠誠,他雖然沒有說出來要背叛,但是皇城四門被他盡數掌握,若是上次與朱厭一族聯繫好,說不定現在皇城易主也未可知,而他也不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將軍了。
「聶思峰?就是那個妖族四大君子之一的聶思峰?」一個少年在右邊別苑之內,聽聞這一聲,已經判斷出了他的修為,手中的白子落下,隨口問道。
對面的老者看著那白子落下,原本必勝的局面瞬間扭轉,手中的黑子竟不知道該落在何處,良久,方才將黑子重新放回到了盒子內笑道:「公子這一招青龍擺尾,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顧大局而不在乎一棋一子的得失,老夫佩服。」說完,已經表明了認輸。
「先生謬讚了,我比起我那個堂姐來,還是差了不少。」少年笑笑,手一揮,將棋子全部收了起來。
「非也,非也,公子本就是大統的繼承者,五歲靈台,六歲靈丹,八歲玄嬰,十一歲玄神,十五歲玄通,如今更是渡劫的修為,明年跨入地元境指日可待,心懷天下,憂國憂民,整個妖族誰人不知道公子的大名與賢德?」那老者起身,看著少年臉上的平靜,心中更是敬畏。
這人,正是伊紫琪的堂弟伊曉天,皇叔的獨生子,現在的天命候。
「先生不可再如此說,現在的修為和境界,不過是上天眷戀罷了,其他族中更有無數天才是本侯望塵莫及的,切不可小看了他人。」伊曉天開口道,說出了一番與他年紀不符的話來。
那先生聞言,笑了笑:「公子教訓的是,老朽以後不會在說了。」
「嗯」伊曉天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浮塵,看著在空氣之中飄散,忽然間說道:「不管他是天南的什麼,都不過如這浮塵一般罷了,沾了衣袖,都開便是,多的只是少許的麻煩而已。」
老先生自然之道伊曉天的意思,點了點頭。
卻說聶思峰衝破了康城的禁制,直接叫嚷,雖然暴露的他的行蹤,但是卻省去了不少麻煩,至少金翅候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金翅候乃是大鵬一族,與聶思峰的神鵰一族也算是遠親,二人修為一個地元境,一個半步渡劫,算是同輩,只是一個居廟堂之高,一個處江湖之遠罷了。
「拜見侯爺。」金翅候出現的瞬間,兩排侍衛身上的威壓盡數消散,急忙拜倒在地。
「這是本侯的老友,你們若是再不長眼,本侯也饒不了你們。」金翅候冷聲喝道。
兩排侍衛哪裡還敢有平日裡的驕橫,皆是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夏宇看著眼前出現的這個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皂紅色金線溜邊長袍,腳下一雙踏雲靴,方臉之上一雙大眼放出精光,兩抹濃眉更是顯得格外的精神,稜角分明的輪廓,讓人看了只能夠感覺到一種厚重之感撲面而來,長袍胸口繡著一隻展翅翱翔的大鵬。
「如此打擾,還望侯爺恕罪。」聶思峰雙手放在眉前,輯首道。
金翅候見狀,一步走出,雙手正好放在了聶思峰的胸前,那一拜,竟是沒有拜下去。
「聶兄那裡的話,聶兄是天南的君子,是這些東西不長眼,攔了聶兄,那裡有什麼打擾?」金翅候說著,冷冷的看了身後已經起身的侍衛。
方才還在叫囂的侍衛,那裡還有半點方才的氣勢?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頭都不敢抬,心中連腸子都悔青了,若是方才動起手來,他那剛娶的小嬌娘可就真要守了活寡了,豆大的汗水從髮根之處生出。
「呵呵,侯爺不必怪罪他們,攔下我也是理所應當。」聶思峰笑道,他如今舍了君子的名號,心性自然大改。
金翅候一聽,若是以前的君子扇,定然不會如此不在意,君子名聲在外,沒有人認識,還叫君子嗎?這話一出,便知道聶思峰在心境之上又上了一個台階,他們這種級別,一步,便是天壤之別。
「呵呵,你們聽到了沒有?以後若是還不長眼,直接去瘴氣沼澤吧。」金翅候轉身訓斥道。
聶思峰倒是無所謂,領著三人一同進了金翅侯府。
大廳之內,金翅候坐在高座之上,四人分坐兩側。
「想必這幾位就是這月余在本侯府下鬧的沸沸揚揚的大人物了吧。」金翅候笑著環顧四人。
那女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貴之氣,比之別苑之內的天命候還要高貴幾分,少年修為很低,但是卻沒有一絲懼色,在這一群強者面前還能夠如此鎮定,金翅候不免有些吃驚。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前任聖皇時候的局面,他卻是做不到如此淡定,那種威壓和氣勢,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聖猿老祖一聲不吭,閉目沉思,這裡所有的都是他的小輩,修為不如他們高,但是輩分還是不能亂的。
「侯爺消息果然靈通,我們前腳到,侯爺卻卻比我們還要早。」聶思峰打趣道。
「本侯的地方,沒有什麼能夠瞞得過本侯。」金翅候笑道,心中卻有些不安,天南之內能夠讓君子扇聶思峰打頭陣的,不多,特別是現在心性大變的聶思峰。
聶思峰不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道:「如今天南局勢侯爺想必也是清楚,不知道侯爺怎麼看?」
金翅候一怔,旋即摸了摸下巴上只有幾公分的濃密鬍子,眉頭一皺,卻絲毫沒有停頓:「聶兄此話怎麼講?上有聖皇坐鎮皇城,更有王爺,侯爵,是大將軍保駕護航,我天南……」
「呵呵,侯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聖皇在不再皇城,想必侯爺心知肚明吧。」聶思峰開口笑道。
金翅候一聽,猛地站起身來,修為瞬間爆發,大手一揮:「聶思峰,我敬你是君子,以同輩與你相交,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國家大事,豈是你我能夠揣度的?」
「諸位請便,我金翅候府廟小,容不下四位大佛。」金翅候說著,轉過身去,背對四人。
這話的態度很明顯了,黃金聖猿和神鵰一族都給足了你們兩個面子,兩個小輩他也不去計較,如此最為得體,落不下話柄,找不到麻煩。
若是一不小心,被哪一方抓好早了把柄,豈不是這些年的忍耐白費了不成?
「風雨不動穩如山,西南飛虹金翅生。不聞不問修本心,溫文爾雅真性情。」伊紫琪忽然間站起身來,口中頌出了四句箴言。
金翅候這般表現,分明是怕他四人是皇城的耳目,但又不敢確定,四人一路的事情,想必金翅候了如指掌,柳城殺職守,青城殺城主,聶思峰求醫,北無痕命隕,出了沼澤內的事情他不知道,其他的應該都知道了。
可是他還表現出如此的小心翼翼,只能夠說明他現在還不想表態,或者是說他已經開始猶豫了,但是並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聖皇失蹤,他還有沒有必要拼死一戰?是為了對先皇的承諾還是要保存全族?
在生與死面前是很好選擇的,但是對於後代,總是有自己的私心,戰局並不明朗,所以他才會顯現出一種莫談國事的煩躁,急急送客。
伊紫琪瞬間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有人與之接觸了,他不便變態。
所以她才會說出來這四句話,這四句話,以前只有三個人知道,現在只有兩個人知道。
此話一出,原本心中很是平靜的金翅侯,此刻卻是心中猛的一顫,不由的回過身去,饒是他修為心性在諸侯之中算是上乘,但是此刻卻再也按耐不住。
「你是如何知道?」金翅候目中,儘是吃驚。
伊紫琪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開口答道:「小女子是僅存的七名親衛,聖皇臨走之前,交代小女子,若是有事,便可來康城找侯爺,這四句箴言便是親證。」
「聖皇回京了?」金翅候心中狐疑道。
但是卻沒有說出來,緩緩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收回了修為,心中百轉千回。
「聖皇還說,金翅候是先皇親封的侯爵,自然是站在聖皇這一邊的,先皇當年力排眾議,從大鵬一族之中救出的那個孱弱少年,能夠成為一方侯爵,證明先皇當年沒有看走眼,聖皇希望侯爺能夠不忘舊恩,看在先皇當年的事兒上,能夠援手。」伊紫琪直接把話說死,將他知道的關於金翅候的事情一股腦說出來。
為的,就是要封住金翅候自保的死路。
金翅候最恨的就是忘恩負義之人,在諸位侯爵之中更是出了名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主,這也是為何與諸位侯爵都交好,戰事開啟道今日,沒有站隊,但是也沒有麻煩的原因。
金翅候牙關緊咬,看著伊紫琪,忽然間笑道:「四句箴言,證明不了什麼,你這小丫頭倒是聰明的很,知道拿先皇壓我。」
「聖皇知道侯爺不想招惹是非,一族的命運也都在侯爺手上,牽一髮而動全身,聖皇自然考慮到了。」伊紫琪見金翅候如此,方才知道自己想簡單了,這老東西,原來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哦?如此說來,聖皇大人還真是深謀遠慮啊?」金翅侯自然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能夠說出這四句箴言,並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慮,而對於聖皇親衛的身份也是有待考察。
總不能說你是聖皇的親衛你就是吧,我還說我是聖皇呢,可是我是嗎?我不是,那你憑什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