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半的一半

  夏宇頓悟，神魂的氣息似有強盛了一份，體內血氣涌動，感覺自己對靈技的掌握更加嫻熟一般。

  少婦美眸閃動，夏宇心中所想，她作為陣法的操控著，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由得暗暗吃驚：「他是哪兒的天才？只是一戰，便可感悟攻守？雖然只是皮毛，但是能夠在靈台境感悟這等技巧之道的，一雙手就能數的過來。」

  夏宇等了許久，晴朗的天空沒有一絲異動，才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伙子，忙不忙？老漢我從山上挑水，有些累了，你能不能幫我挑上山去？」一個老漢從身後出現，拍了拍夏宇的肩頭。

  夏宇大駭，急忙回頭閃身。

  他竟沒有絲毫的感覺，這老頭究竟什麼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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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爺……」夏宇剛要拒絕，忽然想起了什麼。

  旋即道：「好啊，那座山？」

  遠處的山，不下十餘座，有高有低，兇險不一。

  「就是那一座。」老漢錘了錘腰，指了指正中央的一座。

  夏宇順著老者所指的方向看去，瞬間石化，那哪裡是山，明明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目之所及，那分明是最高的一座。

  「前輩，您真的每天都挑一擔水去山上？」夏宇指了指老者身邊的扁擔，和扁擔兩頭的兩滿桶水，不可思議道。

  老者一愣，旋即笑了笑：「小娃娃，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會騙你不成？你不幫就不幫，還要取笑我？算了，我在找其他人去了，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浮躁。」

  夏宇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正要被老者提起的扁擔，陪笑道：「前輩，前輩，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老者扶著扁擔，就要起身離去。

  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邊，不是這地方的古怪就是這老者實力太高，以他的神魂，就算是靈丹境的強者也不是不會發現，更別說是一個毫無靈氣波動的老者了。

  這個忙，他肯定是要幫的。

  「我是說，我幫，誰讓您這麼大年紀了還挑水？真是不道德，沒素質。」夏宇陪笑，編出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老者聞言，不禁喜笑顏開，笑道：「這還差不多，小娃娃，其實並不遠，我從湖那邊挑過來的，已經幫你挑了一般的路程了，就剩一半兒，你要是能挑到我家後院的水池裡，我就給你講故事，怎麼樣？」

  「額……行吧。」夏宇驚愕了片刻，點點頭，這個老者，還真是小氣，竟然只講個故事，不過看他的神情，應該也不怎麼好聽吧，但是不答應，說不定又要被嘲諷之類的。

  「好，一言為定，老頭子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挑。」老者說完，扭了扭腰，卻像個小伙子一般，一溜煙的順著山路跑了。

  夏宇目瞪口呆，這還叫腰不好？跑這麼快，兩個呼吸就從他目光中完全消失了，那他腰好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速度啊……

  「也不錯，上了山，問問他怎麼跑這麼快……」夏宇腹誹著，一隻手提著扁擔，想要將扁擔帶著兩桶水直接放在肩頭。

  可下一刻，夏宇就無語了，那扁擔兩頭的水，似有萬斤一般，他現在靈台初期，少說單手五萬斤，可是卻提不起兩桶水……

  「這是什麼水……怎麼那麼沉……」夏宇一隻手提著一桶水，方才能夠提動，這一桶水，少說五萬斤。

  瞬間有一種吃虧上當，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感覺。

  夏宇站在原地，一臉的無奈，他那裡想聽什麼破故事？分明就是說話不過腦子……

  夏宇彎腰，將扁擔放在肩膀之上，起身，將兩桶水挑起來，這感覺，就像他在莫雲星上挑兩桶水去澆藥草一樣，那個時候，他不能修行，只是正常人的力氣，挑水一天下來，也是累的筋疲力盡，倒頭就睡的節奏。

  沒想到現在能夠修行，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感覺。

  「哎……走吧，誰叫答應了人家。」夏宇看看玄黃珠內趴在樹上不斷長大的玄黃之靈，又看了看遠處的山峰，嘆了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太陽從中間，落到了兩邊。

  夏宇喘著粗氣，早已經是汗流浹背，雙肩生疼，傍晚，才到半山腰。

  「這山，到底有多高？」夏宇站住腳步，看了看周圍，樹林不高，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山頂，蜿蜒曲折，曲徑通幽。

  「就這還一半兒，怎麼好意思說。」夏宇腹誹道。

  「一天一夜啊，才一半的一半……」

  夏宇喘了口粗氣，擦了擦通紅的臉上的汗珠，咬了咬牙，繼續朝前走去。

  慢慢的，周圍開始出現雲霧，呼吸也開始加重……

  朝陽起又落，一路之上，他見到了許多動物，有長臂猿，赤尾猴，松鼠，狐狸……

  都是朝自己看了看，然後口中嘟囔著離開，一會兒又有其他動物來到看他，會給他摘一些野果，放在他身前，轉身就跑……

  終於，第三天夜裡，他看到了燈光，一種勝利後的喜悅從心頭湧起，他忽然間想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老頭子，看我一會兒不打死你……」夏宇咬咬牙，邁著疲憊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著燈光之處走去。

  走到屋前，卻發現是一處茅草屋，門口掛著一盞破舊的油燈，在風中不停地搖晃。

  夏宇咬著牙，將扁擔從紅腫的肩頭卸下，雙手提起一桶水，將水倒在門前的水池中。

  一切就緒，夏宇擦擦汗，看那水池，跟剛才沒有加水一個樣，還是六尺見方，清澈無比。

  「小娃娃啊，你怎麼才來啊，這麼點兒路，你怎麼都走了三天三夜啊？你這可不行啊，身體素質這麼差哪兒行？」老者從茅草屋內走出來，手中哪一個野果，正大口大口的咀嚼。

  夏宇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正要衝上去，卻發現自己雙腳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抬不動分毫，一股困意襲來，一個踉蹌，身形不穩，倒頭就睡著了。

  「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還沒我的腰好。」老者嘟囔著，吃完看看手中的野果，看看夏宇，還是決定先吃完野果……

  夏宇一睡，便是一天兩夜，等到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茅草屋內，陽光從窗外射進來，有些刺眼。

  「你醒啦？」夏宇忽然間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什麼人，拍了拍腦子，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一頭小狐狸蹦到了夏宇床上，搖著尾巴，歪著腦袋看著夏宇。

  夏宇一驚，朝後坐了坐，看看四周，又指了指自己，反問道：「我？」

  雖然很奇怪，但是妖族都在靈台境就可化成人形，這小狐狸應該還不到靈台境吧，但也是妖族一族。

  小狐狸點了點頭，口吐人言：「是啊，是你，你醒了，我就可以去聽故事了，你去不去？」

  「我睡了多久？聽什麼故事？」夏宇不由得問道，他記得，那老頭說要給他講故事。

  「你睡了一天兩夜，爺爺讓我看著你，說你醒了我才能去聽他講故事。」小狐狸指手畫腳，語氣中頗有些不滿。

  「你去不去？我昨天都沒有聽成故事，這下，又要被他們嘲笑了，你不去，我去了，今天不能再落下了。」小狐狸說著，蹦下床，就要離開。

  可夏宇根本看不清它是怎麼蹦下去的。

  「這身法……」夏宇心頭一驚，急忙開口到：「去去去，等等我……」

  猛的下床，全身傳來一陣酸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肩還沒有消腫。

  跟著小狐狸跑到了草屋外面，進了一處果園，果園很大，樹上結了不少奇形怪狀的果子，五顏六色，散發著濃郁的靈氣。

  往裡走，大老遠就聽那老者聲音，夏宇心頭生氣一陣怒火，快步循聲走去。

  可到了果園深處，看到了老者，夏宇卻只能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只見老者坐在一塊方形石頭之上，手腳並用，眉飛色舞的講著，台下，端端正正的坐著幾十隻動物，有幾隻是給他送野果吃的。

  「小娃娃，你醒啦？來來來，快坐下，剛開始，嘿嘿。」老者見到夏宇，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快點兒？爺爺正講故事呢。」

  「是啊，快點兒……」

  夏宇被無情的催促，只好悻悻的坐在最後面，他感覺要是他上前痛揍老頭一頓，下面的這幾十號妖獸，能直接把他生吞活剝了。

  想到這兒，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幸虧他機智，沒有這麼做。

  夏宇聽老者講，果然是個故事，不是寓言，而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從默默無聞要名滿天下，經歷的風浪，有過的榮辱……

  聽著聽著，好像他就成了故事中的人，與那人經歷的一摸一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凡此種種，歷歷在目，好像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故事。

  「好啦，今天這個叫都天神王的故事講完啦，你們快快感悟，誰悟到了，這果子就自己飛過去了，你們就能更聰明了。」老者笑著說道。

  夏宇從故事中走出，看著這幾十隻妖獸，無不是低頭感悟，心中不由得大駭，這那裡是講故事，分明就是傳道，沒想到這個老東西竟然強到已經能夠傳道的級別，那可是天人境的級別啊。

  夏宇低頭沉思，心中若有所思，卻說不上來是什麼。

  忽然間，一個果子飛到了一頭大黑熊的手中，那大黑熊笑了笑，一口將果子吞下腹中。

  水月境外，那美婦卻是面色慘白。

  造化，造化，果然是造化，這水月境傳道，她只見過一次，便是她的大師兄，宗門記載，水月境傳道，乃是天大的造化，七千年間只出現過九十八次，這九十八人，除了她的大師兄和現在的宗主、長老以及各方強者，都已經破碎了虛空。

  傳道，看的的大運勢，夏宇所聞，她並聽不到。

  「傳道，傳道，哈哈哈，沒想到這造化竟然是傳道。」美婦大笑三聲，吐出一口鮮血，舊傷復發。

  侍女面色劇變，急忙上前攙扶，那美婦卻揮了揮手。

  「水月境，我待你不薄，你卻為他人顯靈，他出來，我便毀了他，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美婦強忍住劇痛，厲聲喝道。

  水月境仍滴溜溜的旋轉個不停，微微顫抖，鏡中忽然雲霧繚繞，遮住了畫面。

  「你……你這畜生，竟敢如此待我，好，他有大運勢，我便親手抹殺了他，看你能夠奈我何。」美婦心頭劇痛，身形一閃，裹著侍女到了廟宇之外。

  「夫人，還是等他從水月境中出來吧，否則水月境反噬，得不償失啊。」侍女苦苦哀求道。

  美婦想了想，點了點頭，看到了廟中昏迷的紫嫣，天下竟有如此貌美之人，那種妒忌的心，瞬間在心底化成一股無名之火猛的竄起。

  袖子一卷，頓時颳起一陣香風，廟宇微微顫抖，卻毫無動靜。

  美婦面色一沉，她玄嬰的修為，卻無法將那少女從廟中捲起？現在，連這廟都干跟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