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忍不住就得跟著她

  老兩口，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也對兒子今天的一番常態有些擔心。

  青山娘殷勤的，一邊加了兩塊肉，到他碗裡，一邊勸他。

  「老二，我看你這兩天，到底是為啥愁眉不展不說，就吃不香，睡不香的，是得啥病了嗎？」

  沉悶的搖了搖頭，王青山沒說話，碗裡的豬肉，他嚼在嘴裡也是食不知味，也許自己是得病了，可是得啥病了呢？不痛不癢也不燒。

  「沒事兒，我可能是這兩天，晚上睡覺蹬被子了，著涼了吧，總感覺腦袋裡昏昏的。」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睡覺還這麼不老實，不過你那小屋窗戶成天開著，晚上咋還能怕涼呢。肯定又是你爹沒看著的時候，你自己偷偷下河洗澡去了吧，我跟你說，雖然是大夏天，那河水他可不是就在原地呆著，始終還是涼，哪天把你冰出毛病就消停了。」

  甭管咋說，他這說出話來也沒啥毛病，青山娘責備他兩句，接著吃自己飯去了。

  最先吃完飯的青山爹，這兩天家裡沒啥活，村里，老陳家那邊，這兩天人不少，晚上大夥還能嘮嘮，他又有心情想出去。

  

  一看他要出去串門，青山娘倒也沒攔著，反正他也不過就是去跟人吹吹牛而已，給自己碗裡又添了兩勺飯以後，她不忘囑咐：「把你的鞋換換，別帶著一身泥上人家去，人家那媳婦也乾淨，你們這一群全整個半身泥去，走了掃出來的土都能糊個狗窩了。」

  這話說的，其實也沒啥毛病，青山爹想了想，把自己在田裡幹活，回來都沒換的鞋脫下來，換上乾淨的，又拿笤帚拍了拍自己身上，這才晃著胳膊出去了。

  剩下娘倆繼續吃飯，王青山看了一圈，沒發現大哥，就問他娘：「我哥呢？他這兩天不是沒有木活做嗎？咋還沒影呢？」

  青山娘跟看神經病似的看他，半天沒說話。

  反應過來之後，一筷子敲在他頭上：「小兔崽子，你哥上他老丈人家去了，你不知道啊，臨走時那兩個兔子還是你給他綁上的呢，這麼快就忘了你這記性，讓狗叼走了？」

  哦，對呀，大哥這兩天不在家，上老丈人家獻殷勤去了，想起來未來的大嫂，他就覺得，大哥往後啊，可能跟他就不如以前親近了。

  「我說話連你們倆也不聽，就我大哥去那家，他們家那姑娘那可有名的叼，明天說到咱家來給你小鞋穿，我看你咋整。」

  青山娘笑著看他，半天賭氣似的，又加了兩塊肉，放他碗裡，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髮：「小兔崽子，虧得還知道惦記娘，雖說他們家的姑娘叼是出名的，可是就因為這名聲，他們家要的也少呀，咱們家這在村里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家，要是因為這個，早被別人家搶走了，還不是因為這名聲的問題。」

  「那這蟠桃也太叼了，你都不知道在他們村里，跟活閻王似的，誰看著她不得躲挺遠，往後咱上咱家來，她這脾氣不改的話，你可受氣了吧，我可是小叔子沒法幫你。」

  青山娘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隨後拿著筷子，夾起塊兒鹹菜來塞到嘴裡，就覺得，這鹹菜也不那麼咸了：「惹得起呢，咱們惹不起，躲著點唄，反正，你哥現在這年紀要再不說，那可就是老光棍，到時候你比我們倆這一輩子辛苦，就全白費了，等明天給你說的時候，不像你哥這麼著急，娘指定給你好好挑挑。」

  這話說的，王青山更吃不下飯了，他哥的年紀他也清楚，其實遠遠沒到，娘擔心的說不上媳婦的年紀，而單純就是因為，這村裡的同班大的男的幾乎都快說媳婦了，娘著急了，家裡因為是兩個男孩，沒有別的幫手，一直吃在怎麼幹，錢也不夠用，所以哥才這麼匆忙，定下這門親事。

  其實他們也三個也不少賺，可是兩個兒子就要多建兩間房，兩個房子，什麼都要雙份的，那賺再多他也不夠用。

  而且他也不敢再說下去，每次一說到這兒，娘又忍不住，該說他和二柱差不多大，可是二柱去上學，他卻得回家幹活了。

  各懷心事的娘兩個，沉默的繼續吃飯。

  王青山心裡想著，好像聽二翠說，山上現在草藥蘑菇都不錯，不行，明天家裡沒啥大活，他也上山溜達一圈，不行往老山里走走，萬一挖根老山參什麼的，也能解決不少事兒呢。

  說起來，第二天一大早，天還真長臉，直接晴了，一到太陽出來的時候，小村子裡霞光萬丈，看起來，漂亮的不像話。

  把里里外外都打對一遍，又特意去，兔子那邊好好看了一下，好傢夥，圓滾滾，十來只小兔子正在母兔的那邊吃奶，她把這些天省下來的米糠和剁碎了的野菜放到鍋里，熬成了一大鍋糊糊，給老太太放一遍，囑咐她，隔一段時間就給母兔送去一點兒，好給它下奶。

  自己，找了幾條，不用的破褲子，撕出好多布條來，把全身上下，只要是漏縫的地方都死死纏上，綁腿都穿好之後，這次她不敢穿草鞋，山里啥都多，萬一遇到條蛇什麼的，把它咬了可怎麼辦？乾脆就把自己才做的兩雙新鞋一咬牙，忍痛拿出一雙穿上。

  雖然現在看起來天晴，可是這夏天的天說變就變，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翻出草帽來帶上，並且拿了長短不一兩把砍刀，找了最大的背簍背上，這才，跑到樹上，摘下幾個青果扔背簍帶著出了門。

  老太太滿口答應了，讓她放心，也囑咐她早去早回，隨後，坐在屋子裡又開始剪鞋樣子，豆蔻現在乾的活越來越多，而且家裡一來二去，已經比以前有進項不少，扯來的那幾丈粗布，給她做兩雙鞋也不過分，畢竟，這些錢那都是人家豆蔻掙回來的。

  豆蔻一出村頭，就已經遇到了遠遠過來的二翠，但是最讓她意外的是，而且身後還遠遠的跟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