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夢

  「你什麼你，你就是一個人渣，害人性命。典型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好得事兒，好事兒都被你占完了，你以為你是老天爺的親兒子呢……」

  

  我越說越順，越說越生氣，眼看我這罵人的話就要像那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白老頭趕緊阻止了我。

  「夠了，我還有有些事情要問他，你先消停一會兒。」

  白老頭再怎麼說都是長輩，他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撇撇嘴，默然地站在那裡，看看白老頭到底是想問劉文什麼。

  白老頭微微沉思一番，抬眸看向劉文:「劉文，你老實交代，周宣以及周宣父親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劉文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地板，不發一語。

  在我看來，劉文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周宣的死跟他有關，已經沒跑了。只是現在他嘴硬，不承認罷了。

  我心裡十分地篤定，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時間靜默著，沒有任何人說話，房間裡就是掉一根針，都能清楚的聽到聲音。

  我真的不知道白老頭怎麼又那麼好得耐心，要是我，我早就上手給劉文那小子兩巴掌。要是不承認，我就打到他承認。

  對於這樣的人渣，真的沒必要寬容。寬容都是對好人而言的。對壞人，那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狠狠地盯著劉文，生怕錯過他任何的表情。我倒是要看看，在事實面前，他如何信口雌黃，狡辯脫罪的。

  白老頭見劉文始終不可能開口，不由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劉文，你以為我試再害你嗎？先前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死了，知道嗎？最近這些日子，想必你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吧！」

  劉文想反駁，可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閉上了。

  白老頭見狀，繼續下猛藥:「你可知道，有個東西，一直跟著你，趴在你背上。印堂發黑，要是再拖個幾日，你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噩夢連連，整天受良心的譴責，你真的過得好嗎？你問問自己，這是你想要過的生活嗎？」

  劉文不禁被白老頭的話給觸動了，眉眼之間不禁染上了淡淡的惆悵。

  「上天時公平的，你得到些什麼，便會失去些什麼。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做了壞事的人，總是會得到報應的。人性本善，路走歪了，可以倒回來走。可這心要是歪了，可能真的就是沒救了。」

  說完，白老頭朝我和范晴招招手，沉聲道:「我們出去吧，他可能需要些時間。」

  范晴倒是沒什麼意見，可我心中十分的不服氣。憑什麼這個劉文做了壞事，還要給他機會。這種人渣給他機會，不就是助紂為虐嗎？

  「白大叔～」

  白老頭眸子一瞪，我到嘴的話語，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好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一出門，我的話匣子就立馬打開了，不吐不快。

  「白大叔，劉文明顯是個壞人，你為什麼要幫他？你這樣，不是助紂為虐嗎？」

  白老頭聞言，不由悠悠嘆息一聲:「哎，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做人的，要按人間的規則做事。做鬼的，要按陰司地規矩做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總覺得法律管不到的事兒，人可以管。

  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這才是正確的。

  白老頭見我不說話，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這人吶，一生短暫，就得吃咸點看淡點，日子好過！」

  說完，白老頭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滿眼的疑惑，轉頭看向范晴:「白大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范晴微微搖頭:「天兒不早了，睡吧！」

  言罷，范晴也離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大廳。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由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覺得蕭瑟得很。

  算了，我也回吧！

  回到房間的我，一直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裡一直迴響著白老頭剛剛說的話，我想了大半天，愣是沒有想到這其中的真諦。

  為此，我十分下苦惱。

  不知不覺，我睡了過去。

  咔嚓，咔嚓！

  聽到聲音，我猛然驚醒。睜開眼，周宣的母親卻站在了我的床前。亦如我之前去他們家一般，杵著棍子，看向遠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我這是做夢了嗎？可做夢，不也是應該夢到美女嗎？夢到一個老太婆，這算什麼事兒？

  得，得，得……

  周宣母親拿著棍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著一聲聲就好似敲在了我的心坎兒上一般，感覺我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自己的夢境，那就是我的地盤我做主，想幹嘛就幹嘛。

  於是我直接站起身，走到周宣母親的面前，笑著打起了招呼:「阿姨，你怎麼跑我夢裡了？」

  周宣母親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問話，木然轉過頭，朝著我的方向看來。

  要不是我知道她是個瞎子，我可能都會因為她是在看我，目光炯炯。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的周宣母親，我覺得有些怪異。好似哪裡有些不對，但我又想不出哪裡不對。

  周宣的母親只是死死的朝著我這個方向，也沒有說話。我也沒太在意，畢竟這是夢，天馬行空，有些奇怪也是正常的。

  「阿姨，你不坐坐？」

  周宣母親依舊沒說話，就那樣張望著。

  見她這樣，我心裡不禁有些忐忑。可還沒等我說什麼，她就轉身離開。

  周宣的母親看不見，我怕她摔著，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她。

  我的手剛剛碰到她的指尖，一陣冰涼的寒意便傳到了我的身上，我閃電般地收回手。

  溫度這麼低，就像是凍了的冰棍一般，這真的時候活人的溫度？

  我心裡升起疑問，漸漸地越擴越大，我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再次打量著周宣的母親，我發現似乎有些不同了。

  之前見到她的時候，雖然一臉悽苦，但還有著人味。可她現在卻是一臉木然，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