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江水蕭蕭

  「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周霜天回想了一下：「兩個月前他就離開了。」

  「嗯？」明月愣了一下道：「你們不是做比翼鴛鴦了去嗎？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裡？」

  「小姑娘說話不要太直率，什麼鴛鴦不鴛鴦的，」周霜天略帶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道：「我們都是大人了，覺得不合適就分開，沒什麼大不了。我對阿壹沒什麼可生氣的，他在鬼寨幫我解決過很多糾紛，人挺好的。」

  「可是……為什麼啊？」明月不明白他們怎麼就分開了。

  「人生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周霜天轉過身去看江上的水波了，但明月總覺得她話裡帶著賭氣的成分。

  船隻在水面上靜靜行駛著，越往北天氣越冷，周霜天披著厚厚的羽緞衣服，懷中揣著小暖爐，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水中扔魚食。

  她扔了一會，偏頭問明月道：「你看那艘船是不是老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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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感覺到了。」明月輕聲道：「你是不是虧心生意做得太多，被什麼人盯上了？」

  「若論虧心事，肯定是你做得更多。」周霜天懶洋洋地和她拌嘴道，有明月在船上，她倒是不怕什麼。

  過了一會，一個夥計急匆匆跑上來道：「老大，咱們的船不知被誰鑿了個口子出來，進水了。」

  「是不是新來的那個人幹的？」周霜天舉止鎮定，絲毫不慌。

  「好像是他……那人不知道去哪裡了，現在滿船也找不到他。」夥計回道，他正說著時，三人已經能感到船隻開始傾斜了。

  這時一直跟著他們的那艘船駛來了，船頭上有人喝道：「叫明月的給我站出來！我們忍你很久了。」

  周霜天露出看笑話的表情：「我就說吧，人家是來找你的。」說罷她讓夥計把備用的船拿出來，預備等船沉了，他們可以划到岸上。

  「你還有備用的船？」明月比她還淡定。

  「不然呢？」周霜天淡淡道：「我可不像冒著刺骨的寒風和冷水，游到對岸。」現在天氣這麼冷，會游泳的人都能凍死在水裡。

  「其實我們可以用他們的船。」明月根本沒把來者放在眼裡，自從祖師爺死了，她就膨脹了――或者準確地說，是對自己有了正確的認識。

  不出她所預料，對面船上的人開始放箭，然而箭雨實在難不倒她，對於經歷過多次這種陣仗的明月來說，一把劍就能擋開了。

  「不管你們是誰，我勸你們打道回府，重新做人，把船留給我就當是你們悔過了。」明月淡定道：「我們的船撐不了多久了，建議你們快點奉上。」

  「你說得倒輕巧！船給你，我們做什麼？妖女，你別欺人太甚。」對面的人喝道。

  接著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明月以輕功踏在水上，鞋尖點著水面，持劍飛速向他們飄移而來，宛如一抹帶著殺氣的長風。

  不出一炷香功夫，船上的人死的死，跳水的跳水。

  「如何？」明月收起長劍，將坐小船而來的周霜天和那個夥計拉上了船。

  「真棒。」周霜天適時地給她鼓了掌，又道：「不過我們別高興得太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還有接應的同夥。」

  「為什麼？」明月問道。

  周霜天把那伙人遺留在船上的簿子扔給了她。

  帝都已進入了深冬。

  當一波又一波來調查、來偷食譜的人都離開後，余兼便準備帶著蘇月白離開帝都了，經過又一番描眉畫眼，他扮女人的技術已經熟練到天衣無縫了。

  只可惜蘇月白被打暈了，無緣看到他出城的過程。

  當她醒來時，已經身處帝都郊外了，蘇月白在馬車裡坐起來，抬手一摸臉，發現臉上竟被施了脂粉。

  「沒什麼好擔心的，待會到了屋子裡，用水把妝卸掉就行了。」余兼坐在前面架著馬車，聲線很平穩。

  蘇月白沒想到他會給自己也化了妝，為了瞞過城門處一直以來都在調查的人，余兼還真是煞費苦心。

  他們暫住的院落在郊外，房屋本來是給佃戶住的，後來不知被誰修繕一新，看起來也像模像樣了。

  到了住的地方對鏡一照，這才發現余兼竟給自己化妝成了小男孩，連小鬍子都有了，蘇月白一邊摘掉，一邊正眼打量起余兼來，吃驚地發現他把自己搞成了老婦人。

  「在出城的時候，我們是奶奶和孫子的關係。」余兼淡定道。

  蘇月白莫名有點想吐。

  即使已經離開了帝都，為了安全起見，兩人還是得住地下密室，余兼總是不缺密室的，只有白天外面確定無人時，才能到小院裡曬曬太陽，但一聽見風吹草動，就又躲了回去。

  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孟母三遷，兩人來到了距離帝都四十里的小城溯河，這座城人口很少，隨便挑個院子住就行了。

  蘇月白照例被禁錮在地下室，有了上次她差點逃跑的前車之鑑，余兼對她相當防備，日常做什麼從來不會跟她說。

  但蘇月白也不完全是只弱雞。

  她用一根簪子捅啊捅，鑿啊鑿，把地下室頂上的地板鑿出一條微不可見的縫隙來。由於上面的地板上鋪著毯子，她又把毯子也劃開了一道口子，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踩著凳子扒開縫隙，看到一點上面的景象了。

  余兼不知從哪裡搞來了藥，喝下去半天內嗓子是啞的，害得她根本發不出求救的聲音來。

  「誰讓你不老實呢。」余兼掐著她的脖子，不由分說給她灌了下去。

  「我聽話還不行嗎？你現在防我防得這樣緊，我已經不打算逃跑了。」蘇月白假意道。

  「我不信。」余兼搖搖頭道：「反正防你也沒什麼成本。」

  「怎麼沒有？你給我灌的藥，肯定不是普通醫館能買到的，這不是額外成本嗎？」蘇月白有理有據起來：「而且你要是肯放我上去，沒準我還能利用一技之長，給你搞點外快――」

  「夠了。」話音剛落就被余兼給打住了：「我還沒糊塗到那個份上。」

  「好吧。」蘇月白暫時放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