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直覺

  眼見天色越來越黑，跟在赫山王身後的護衛看出了端倪，大約他們的陛下是不預備打獵了。

  「陛下要不要回去了？」護衛問道：「天快黑了，再待下去路就不好走了。」

  赫山王嗯了一聲：「今天我們換條路回去。」他打發一個護衛抄小路回山下，告訴黑鷹衛換個地方等他們。

  「為什麼啊？」朝雲每次見赫山王有異常舉動，都覺得沒好事發生。

  「這個嘛，」赫山王狡黠地笑了笑：「你等會就知道了。」但他的微笑沒能掩蓋住憂色，跟在他身旁多年的護衛們比朝雲還清楚，等下絕對有糟糕的事發生，赫山王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改變路線。

  當他們來到快通往山下的一個隱蔽樹林時，有山下的黑鷹衛飛奔來報，聲稱在赫山王常走的那條路上發生了動亂，有很多來源不明的軍士圍堵在那裡，十來個趕到的黑鷹衛差點被他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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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來源不明，」赫山王淡定道：「大約是仆固訓的人，他既在牢里，就查查他叔叔仆固緒在哪裡好了。」

  黑鷹衛剛走不久，一小隊人馬在夜色的掩護下直奔上山，朝著赫山王所在的樹林而來。

  「陛下，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護衛請示道。

  「用不著，」赫山王搖頭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吧，你現在出去，可能就沒法活著回來了。」

  「呃……不用了。」護衛瞬間被噎到了，如果不是氣氛的走向漸漸變得詭異，朝雲剛剛很想笑出聲來。

  正當這時，一支利箭急速飛來，射中了一個護衛的馬，樹林裡頓時亂糟糟了起來，很快飛來的箭就不止一支了。

  此時敵人在暗處，更不容易反擊。

  電光火石之間，一支箭擦著朝雲的頭髮掠過，赫山王迅速將她一拽，朝雲的身體騰空而起，當她稍稍感到眩暈時，人已經坐在了赫山王的馬上，被他牢牢擋在身後。

  「閉眼，一會就好了。」赫山王百忙之中還安慰了她一下。

  朝雲緊緊抱著赫山王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感到很安全。

  黑鷹衛們也不是吃素的，一顆打火石扔出去，只要前方有光亮，那群人就很難躲了，而在山下等候的那部分護衛也包抄上來了。

  顯然對方沒預料到，赫山王會改變自己的打獵路線。

  同一天晚上，仆固緒被抓了，此人試圖帶自己侄子離開大牢、挾赫山王以令諸侯的美夢算是破滅了。

  晚上赫山王在書房裡批摺子，朝雲替他整理時，看到其中一封掉出來的，剛想塞回去，奏摺上寫有「清河郡主」名字的片段卻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怎麼了？」赫山王抬頭問道。

  朝雲手一抖，打開一看，只見是有朝臣給赫山王報告了帝都殺豬狂魔事件的後續，那人把蘇月白給劫持跑了，林夜墨發了好大的火，要求用盡一切手段徹查。

  「小白被綁架了？」朝雲喃喃道。

  「這次帝都出了那麼多人力搜尋，我想她不會有事的。」赫山王接過那封奏摺又看了看，近來他對中原的事不大關心，有奏摺遞上來也是只看一眼，所以沒留神到這篇。

  「可是我聽說殺豬狂魔此前殺了蘇丞相，還有好多帝都的名流。」朝雲忍不住擔心起來道，如果是身懷絕技的明月被抓，她根本就不會擔心，可偏偏是蘇月白。

  「但那個殺豬狂魔有他自己的特性，一般被綁架和被害的時間都不會隔得很久，而這都四天了，暫且也沒有郡主出事的消息。」赫山王摟著她的腰道：「這一次我們就相信中原的辦案官員好了，他們也並非全是廢物。」

  說完他又掂量了一下這句話，發現連他自己都不能感到信服，其實中原雖說國力強盛，但大理寺的辦案水準一直使人頭疼，也是四海皆知的。

  從朝雲的表情上看，顯然她也想到了：「當初小白逃出帝都那麼久，都沒被抓到，連我也能逃到西域……」她對中原的通緝能力起了質疑。

  她和蘇月白嚴格來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類型，而這位殺豬狂魔就不是了，這是否意味著他能逃得更久更遠，甚至於根本讓人抓不住他。

  「說實話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我想就連帝都那些人都不知道郡主現在在哪裡，有可能已經被殺豬狂魔帶出千里之外了。」赫山王嘆了口氣道，他對蘇月白沒多少感覺，只慶幸被盯上的不是朝雲。

  事實上蘇月白還待在那間地下室了。

  現如今她才明白，北方的地下是有多陰冷多森然，她懷疑自己再待下去，就要發霉或者變乾屍了。

  但余兼還是悠然的樣子，哪怕自己的畫像都被貼滿全城了，也是心無掛礙，該生火生火，該吃肉吃肉。

  終於有一天，蘇月白明白了他自信的來源。

  余兼這人相貌柔和，長得也不是很高，某天他坐在梳妝檯前對鏡畫娥眉，白皙的臉一轉過來，唬得蘇月白以為自己見了鬼。

  眼前這明明就是個女人嘛――如果把喉結遮住的話。

  「我們速伊人的長相就是這樣，男人女相，女人男相，都有種雌雄莫辨的特點，我是混血，已經不那麼純了，但化化妝還能騙人。」余兼掐著嗓子說話，令她感到非常不適。

  不過更令她不適的還在後面。

  余兼還收集過裙子和簪釵，穿起來活脫脫一個女嬌娥。

  「哪天我要出城了，他們那群便衣只會盯著男人，才不管我這個美女呢。」余兼笑起來道。

  「你該做的都做完了，下一步就是逃亡了？」蘇月白問道。

  「是啊，不然我可不覺得這裡是長久之地。」余兼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吃的，今天他又扔了一包烤紅薯片給蘇月白：「你好好吃飯，我可不想哪天需要你當籌碼的時候，你變得骨瘦嶙峋的。」

  「我們快要動身了？」蘇月白問道，她是巴不得換個地方的，多換地方意味著逃脫的概率將會增大，對她來說是絕對的好事情。

  「快了。」余兼繼續對鏡描眉，還給自己接上了假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