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微服

  顯然，幕後主使就是打算將趙客引向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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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得而知，方家只是與落英山莊類似的計劃一環，還是最後的圈套歸宿。

  但趙客已經沒了選擇。

  胡纓及其眾人，皆已被當作了人質，他若是想保護其周全，便需得以身犯險，去參加這場鴻門宴。

  江湖，就是如此無奈。

  若是過往，趙客只是孤家寡人也就罷了，可現在的他，已經有了太多割捨不掉的東西。

  譬如情愛。

  譬如為父的責任。

  是的，胡纓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雖然不足一月，通過各種醫藥手段都無法證實，可對於他這種武者而言，在當時便有了估計。

  因此，他才如此猶豫，最終在胡樓蘭的勸說下才動了繼續闖蕩江湖的念頭。

  嘆了口氣。

  趙客腳步一動，當千山萬水都被他甩在腦後之後，他已然來到了遠在江南的方家府邸。

  江南有許多名門世族，其中以王家最為顯貴，其餘都在伯仲之間，方家過去也只是其中沒有任何特殊的世族，可直到方家家主的小妾誕下那位神童之後，一切便變了。

  隱隱約約間，所有世家都以方家為首，本來無限討好的王家也成了明日黃花，無人問津。

  畢竟，相比一名真實存在的飛升者，王家作為此界的書寫記錄者，身份雖然依舊超凡，但是能帶給他們的利益就遠遠不如了。

  人就是這樣，只要不是自己的，就算再有格調，那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趙客此時此刻就出現在了方家。

  與他所想相同，方家門前卻是人聲鼎沸。

  但是大多數人都被拒之甚遠。

  門口，只有一批身穿官服的朝廷中人。

  從他們的裝扮來看，官位皆不低。

  一眼望去，儘是高官。

  其中最低的也是一地府尹。

  可他們盡數連門都進不去。

  許多方家家丁阻攔在門口，擺著冷臉，一點也不給面子。

  趙客皺起眉頭，這方家看似風平浪靜極了。

  那術士臉上的提示難不成有假？

  想著想著，趙客已從人堆里走向了門口。

  負責秩序之人見趙客闖入，紛紛一急。

  有些年輕的就要上去攔下，可是卻被有些資歷老的家丁劈頭蓋臉一頓罵。

  「沒眼力見，他雖然一身尋常，但是卻不是常人。」

  「不是常人？」

  「常人哪會有如此貴不可言的氣質，就連門口那群官員都似乎比不過，不對……甚至可以說天壤之別。」年老家丁注視著趙客如入無人之境，喃喃道。

  ……

  門口。

  「太常寺卿，我真的沒有法子，老爺說了，府邸不再接客，爾等就別想進來了。」

  有名家丁不客氣道。

  眼前的太常寺卿，已是朝中的三品大官，可是他卻根本不用去討好。

  因為江南世家，就是有這種底氣。

  「這位小兄弟，你就行行好，我找你們小少爺真的有事。」太常寺卿苦笑道，他垂著頭，低著腰，已經將姿態擺得極低，可眼前這區區家丁就是不肯。

  關鍵是，他還真的沒法發火。

  家丁冷冷道：「小少爺病重臥床，恕不見客。」

  太常寺卿挑了挑眉，只好從袖口取了幾張銀票出來。

  家丁道：「這……」

  太常寺卿笑道：「一點心意，小兄弟無須介意，你就替我等進去通報一聲，我等的孩兒都想拜小少爺為師。」

  家丁咽了口唾沫，他也是很心動，畢竟他只是家丁，雖然未方家做事，可一輩子也無法掙得如此多銀兩，有了這些財物，他就算告老還鄉，買幾幢好屋子收收租都可以活得很滋潤。

  但是這念頭，轉瞬消失。

  「我只是家丁，做不了主，太常寺卿還是請回吧。」

  太常寺卿聽聞，頓時垂頭喪氣。

  如今江南所有人都想拜那位神童為師，可去年臘月分發的請帖只有少數，他雖身為三品官，但也還沒到能收到請帖的地步，如今前來，只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前程。

  就在其失魂落魄，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趙客卻來了。

  他一走入門口，便有家丁阻攔。

  「你是何人？」

  家丁按照吩咐，對任何人的到來都該持一種驅趕的態度。

  可是一見到趙客，家丁便覺得對方貴不可言，就如同出身極高的王族，不禁就放緩了語氣，恭恭敬敬道。

  世家雖然勢大，但如今天下還是王土，高官可以無視，但是王族，就連方家家主也得給點面子。

  這種態度，使得一旁的太常寺卿蹙起了眉頭，這家丁對他的口氣都遠不如對這平凡無奇之人要來的柔和。

  對方是誰？

  太常寺卿多看了趙客幾眼，只是幾眼，卻令他當場愣住。

  倒不是他看出了趙客的實力。

  而是趙客身上的氣質太過驚人。

  這種氣質，太常寺卿只在早朝時，面對當今聖上時，方有見過。

  這是帝王氣息！

  趙客面對家丁的疑問，只是搖了搖頭。他沒有時間浪費，這家丁估計所知甚少，倒不如直接找到其家主。

  「這是我的令牌，交予你們家主，我在門口靜候。」

  如果是其他人，家丁絕對不會相信，畢竟每天那麼多人都想來此碰運氣，可趙客給他的感覺，卻是極其篤定，篤定其身份極高。

  身為家丁，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沒有任何猶豫，家丁畢恭畢敬地接下，然後轉身進府。

  而一旁的太常寺卿瞄了那令牌一眼。

  險些跪了下去。

  此令，他絕對不會認錯！

  天下只有三張的七殺令！

  殺神蘇起，太常寺卿曾於宮中見過一面，心妃更是女人，那麼這一張就是那無人知曉的那一張。

  眼前之人，莫非是皇上的心腹？

  心腹大人！

  太常寺卿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大人你是……」

  此次他就是為了前程而來，如今雖不能踏入方府，但能碰上心腹大人，也不虛此行了。

  趙客扭過頭，看向太常寺卿，皺了皺眉，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太常寺卿則是會意一笑。

  他的腦海里已然對其有了猜測。

  心腹大人這是正在替皇上做事呢！

  見著太常寺卿臉上的笑意如菊花盛開，趙客一怔，雖然不知道其究竟在細想什麼，但是只要對方不將他的身份傳出，打草驚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