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縣城衙役
2024-08-01 20:05:09
作者: 漢江永豐
眼見得那黃波、黃濤不僅力大無窮,而且還武功高強,周永不由得在心中高興,不經意間又遇到了兩個武將,而且還是兩個漁民。待衙役們抓走了黃波、黃濤,周永才對劉石、劉山說道。
「你們兩個去到縣衙門口打聽著,看看這個縣令如何處置黃波、黃濤,切不可讓他們壞了這兩兄弟,我還有大用呢。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可泄露身份,更不得泄露我在沓氏縣城。」
待到劉石、劉山走後,周永便開始打聽買房之事。周永自稱是來自中原的客商,想在沓氏買處房子,現住在客棧,誰有房子就到客棧找中原來的客商周青,這是他順口編出來的一個名字。
他專門找些酒店、商家訊問,這裡是人們少有的相對集中的地方,特別是酒店,好多人到酒店後就是喝杯水酒,聊聊天,想必誰家要是賣房,酒店、商家必然聽得有人議論。
然而,急切間想買處房子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周永找了半天,也沒有打聽出有合適的房子。小房子倒是有,可是周永想買處帶有院子的大房子,總不能委屈了李瓊。
沓氏城雖然不大,但是周永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了下來,也沒有把沓氏走遍,更沒有找到中意的房子。等他回到客棧,劉石、劉山正等著他,三個人便來到街上,找了一家較大的酒店,坐下來喝杯水酒。
「公子,那些衙役們把黃波、黃濤和他的鄉親們、還有那些混混挨個問了一遍,說他們滋事生亂,然後關到了牢里,讓他們家裡每人拿一萬錢領人。那幾個混混有人拿錢領走了,而黃波、黃濤和他的鄉親們沒人來領,還關在牢里,連牢飯也沒有人送。」
「哦……」
這縣令當得還挺有意思,對於這種打架鬧事的,就這樣罰款了事,也不追究他們任何一方的責任,怪不得那些流氓、混混那麼囂張呢,頂多就是交幾個錢嘛,誰還把官府放在眼裡?
「各位客官,這邊請。」
就在周永他們吃菜喝酒的時候,那酒店的小二又領著六個客人走了進來,其中有兩個還是衙役,而另四個從穿著上看象是個公子,不過流里流氣,一看就不象是好人。
說巧不巧的,那酒店的小二把那六個傢伙剛好帶到了周永身後的那張桌子上。周永把劉石、劉山正在說話,又不想別人聽見,見有人坐到了身後,便閉上了嘴,一門心思吃喝起來,卻不料那幾個傢伙的說話聲傳了過來。
「張吉大哥、劉立大哥,今天抓了張進和他手下的混混,又抓了十幾個漁民,又發了大財啊。」
那四個流里流氣的公子哥剛剛坐下,就朝那兩個衙役笑了起來。很顯然,他們說得就是今天抓得黃波、黃濤和他的鄉親們,以及與他們打架的混混。只不過,那些混混交錢領人,錢都交到衙門去了,這些衙役們如何發了財?
「也沒進幾個錢,大頭都讓老爺拿去了,我們這些衙役只不過喝點湯罷了。而且那些窮苦漁民兩手空空,誰知能不能收到錢?關在牢里還他媽倒貼飯錢,過幾天還不得把他們放了?」
那個叫著張吉的衙役生得一臉橫肉,說話頗有氣度,看樣子是個班頭之類的頭目,似乎對錢進少了很有些不滿。他看了看那兩個公子可模樣的傢伙,大大咧咧地對他們說道。
「今天你們哥幾個請我們喝酒,是不是又有什麼發財的門路了?」
那幾個公子哥模樣的傢伙倒是非常謹慎,他們四處看了看,特別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坐在他們旁邊的周永等人,只可惜酒店的油燈光線昏暗,他僅僅看到了周永的背影,連坐在周永旁邊的劉石、劉山也沒有看得十分清楚。這才回過頭來,壓低聲音說道。
「呵呵,不瞞兩位大哥,小弟確實打聽到了一個發財的門路。就是今天,沓氏城裡來了個中原客商,在城裡到處打聽買一處帶院子的房子。據酒店老闆說,那年青的客商似乎很有錢,而且房子要得急。因此我們兄弟商量著,敲他一笑錢,也好過個肥年。」
「哦,可有什麼主意?」
「兩位大哥,我想那中原來的客商既然能來沓氏買房子,顯然也是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物,一般的騙術還真騙不了他,象買房子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會再三打聽,見到房子、正主才會付錢,所以要想在房子上敲他可能性不大。不過象他這樣年青、有錢的商人,免不了好賭、好色,我們可以用賣房子為由結識他,所以我們現在急切地想要找到一座很大、很好的房子,看他有什麼嗜好,然後拉他下水。如果他好賭博,我們就設局與他賭博,如果他好色,我們就找個絕色女子來誘他上當。」
「倒是個辦法。」
那叫著張吉的衙役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贊同那幾個公子哥的辦法。他隨即也抬起頭來,把酒店裡的客人掃視了一遍。然而酒店裡實在是太過昏暗,他僅僅只是看得到一個個人影,卻分不清誰是誰,他也小聲說道。
「王全、李合,沓氏城裡現成要賣的房子確實沒有,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們知道嗎?我們沓氏縣的曹訊曹大財主死了,他的兩個兒子曹成、曹功分了家產,光田地每人就分了一萬多畝。而曹大財主原來在沓氏城裡有一處房子,兄弟倆都爭著要,正準備打官司呢。可是我們早就聽說過,街上賣燒餅的王海的兒子王順也是曹大財主的兒子,那王順的母親巧鳳就是曹大財主的丫環,嫁給王海的時候已經懷上了孩子,不到半年就生了王順。現在你們去攛掇王海,讓那巧鳳領著王順去告狀。只要是打起官司,我們打點的打點,疏通的疏通,讓那曹成、曹功出錢買平安。一來我們可以弄些孝敬,二來可以趁機逼迫曹成、曹功把城裡的房子賣了。」
王全、李合等幾個人聽罷,心中大喜,那王海的事情他也聽說過,誰也不知道真假。管他呢,只要攛掇王海來告狀,曹大財主的兩個兒子曹成、曹功就要來打官司,哥兒們幾個都有好處。
「確實是個好點子,我們今天晚上就去找王海。」
……
王海天天在街上賣燒餅,當然認識王全、李合這些沓氏城裡的公子哥兒,不過,他一個賣燒餅的,還沒有幸運與這些公子哥兒攀上什麼交情。這一日賣完燒餅回家,婆娘巧鳳正在做飯,王海正想坐下歇會,突然看見王全、李合他們幾個找上門來。王海可是嚇了一大跳,他可是清楚這些公子哥兒,天天無所事事,雖然不是街頭混混,卻也和那些混混沒什麼兩樣,以為他們來找自己什麼麻煩,哪敢怠慢,連忙請進家門,小心侍候著。
「各位公子光臨寒舍,有什麼見教?」
「請你家娘子出來吧,我們有事情要告訴她。」
王全知道王海是個老實芭蕉的漢子,跟他說了他也當不了家,免得跟這個王海浪費口舌。而那巧鳳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比這王海有見識多了,而且這個王海平日裡就聽巧鳳的。
「那好吧,你們等著。」
王海還真是個老實的漢子,聽這幾個公子哥說要見他的老婆,連忙站了起來,到裡屋去叫自己的妻子。不一會,那巧鳳就走了進來,到底是大戶人家的丫頭,非常得體地向他們施了一禮。
「王家娘子,你可知道你的老東家曹訊曹大財主死了?」
「我已經聽說了。」
那巧鳳淡淡地說道,神色中似乎有一絲悲哀。她似乎不願意提及這些往事,轉過臉去不再看他們一眼。而王全一看巧鳳的神情,立即就明白了人們的傳說並不是虛言,急忙鼓動巧鳳。
「曹訊曹大財主的二個兒子曹成、曹功平分了家產,光田地每人就分了一萬多畝。我們可都聽說,你的兒子王順也是曹訊曹大財主的親生兒子,卻一個錢也沒有分到,你不覺得冤枉嗎?」
「你們說哪裡話,王順是我的兒子,怎麼成了曹大財主的兒子?你們這不是成心羞辱我麼?」
一聽到王全把王順說成是曹訊曹大財主的兒子,老實的王海也不幹了。再老實、窩囊的男人,儘管他心中明白,嘴上也不會承認自己的兒子不是自己的,更不願意別人亂說。
「王海,你就別嘴硬了。你家娘子到你家半年就生了王順,你還敢說王順是你的兒子?我們來你家並不是來羞辱你的,曹訊曹大財主死了,只要你們去告他們一狀,這官司穩贏,哪怕就分個幾千畝地,你下半輩子也不愁吃喝了,總比你天天在街上賣燒餅強上萬倍。」
王全一頓詐糊,王海再也不敢做聲。他自己的心裡當然明白,只是曹訊曹大財主在世時,當眾否認過,曹家對外說是巧鳳暗通曹家僕人,因此趕她出門的。現在舊事重提,那不是拿自己出醜嗎?
「幾位說笑了,那都是沒影的事。再說咱們窮人家,也沒有那個錢財去打官司。自古道貧不與富斗,民不與官爭,打官司全得錢財來使費,我們怎麼爭得過他們?弄得後面不伶不俐,反而不美。況且我們這樣的手藝人,一天不做工,便一天沒得吃的,哪裡來的人力、哪裡來的功夫去打官司?」
「你怕什麼?反正王順他娘是曹訊曹大財主的丫環是真,懷孕出嫁也是真,只要王順他娘一口咬定,他們有什麼辦法抵賴?你沒有人力,我們幫你出面,衙門裡有我們的朋友,還怕虧了你們不成?只是這用錢花費,如果你們確實為難,我們兄弟替你們湊集,小錢不去,大錢不來,我們先替你們湊集三十錢兩,作為打官司的本錢。日後你得了曹家家產,還我們便是。至於贏了官司分得了財產,反正你們也是白來的,得分給我們兄弟一半作為好處,這官司我們兄弟替你打,如何?」
那王海雖然說是個老實人,可是經不住王全一再的鼓動,想想曹家那麼大的家業,如果官司打贏了,哪怕是分得半成,也夠他吃幾輩子的。就是輸了,只有他們出錢,自己也不吃虧,便點點頭。
「如果你們幫助,那當然好了,只不過,我們從哪裡做起?」
「這個不用你們擔心,你只要寫下三十萬錢的借據,我們收著,以後聽從我們調度,包管你贏。」
「啊……」
一聽說還要寫下借據,再老實的王海也猶豫了。三十萬錢,那可不是小數目,就是把他們一家三口全賣了,也湊不齊三萬錢。畢竟他也是個生意人,懂得借據可是輕易寫不得的,何況沒有見到對方一個錢,就寫下這麼大的借據,到時候就是贏了財產,又能剩下幾個錢?
「叫你寫下三十萬的借據,這是我們打官司時確實要花的錢。不要你們花費一個錢,你們只要照著做就行了。打官司花費是我們的,贏了官司得了財產是你們的,就算是輸了官司,沒有分得財產,我們就是把你們一家三口切肉賣了,也追不回我們的三十萬錢,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王海回頭看了看巧鳳,誰知巧鳳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還惡狠狠地把曹訊曹大財主罵了一頓。王順究竟是誰的兒子,只有她最清楚,她信誓旦旦地告訴王全、李合,王順就是曹大財主的兒子,曹成、曹功想賴也賴不掉。
「叫你們的兒子王順也出來畫全押吧。」
那王全、李合等幾個傢伙還真是個細心的人,等待王海寫下了借扭,他們又提出讓王海的兒子王順畫押。王海又回頭看了看巧鳳,兩個人都覺得不妥,這兒子要是畫了押,而官司如果輸了,兒子一輩子可就成了他們的奴隸。
「兒子就算了吧,如果你們怕收不回錢,那就算了,官司我們不打了。」
「也罷,不畫就不畫。」
王全無奈地笑了笑,他可不能把王海逼得太緊,他還指望著王海一家衝鋒上陣打官司呢。他拿起借據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裝里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朝王海擺了擺手,帶著李合等人大搖大擺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