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7章 :典韋賣虎
2024-08-01 20:02:16
作者: 漢江永豐
這是一個難得的晴天,大雪好不容易停了,雖然路上的積雪很厚,給出行帶來些許不便。然而還是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朝街上走去,有的去做生意,有的去趕集,更有的是到街上閒逛。
從街道的東頭,有一個身材高大、形貌魁梧的壯漢肩扛著一隻老虎,正在街道上急步走著,只見他約摸二十歲左右,四方臉龐,濃眉大眼,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滿嘴唇的鬍鬚象鋼針般向外刺著。
雖然還是大冷的正月間,可是這個大漢只穿著一件粗布衣裳,袖子卷得老高,兩個大拳頭象兩把鐵錘,隨著身體前後擺動,走路虎虎生風,每走一步,連地皮也跟著震動一下。
這個鎮子較大,大概有兩、三百戶人家,街道除了東西走向的主道以外,就只有四五條小街。可能因為戰亂的原因,街上行人不多,商戶也生意冷清,偶爾會有幾個商人模樣的外地人從主街道上走過。
「哎呀,典韋兄弟,你又打了只老虎?」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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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典韋兄弟,賣了錢去耍幾把。」
「好啊,呵呵。」
一路之上,不斷地有人在與那扛著老虎的漢子打招呼,看得出,人們的眼神既有驚訝,也有羨慕,在這個憑著力氣吃飯的時代,一身的蠻力,強悍的武功,就是人們爭相羨慕的目標。
他就是典韋,陳留己吾人,他形貌魁梧,膂力過人,有大志氣節,性格任俠。家中除了一間棲身的破草屋,什麼也沒有,唯一的生活來源就是山上的獵物。
「典韋兄弟,老虎多少錢?賣給我了。」
終於有人來買他的老虎了,典韋把老虎扔在雪地上,讓由那個商人仔細地逃選。對於作生意,典韋還真不感興趣,老虎就在這裡,你想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吧,反正他僅僅只是花了點力氣打死的。
「來,典韋兄弟,這是二萬錢,拿去喝酒吧。」
那商人遞給典韋一個錢袋子,裡面的錢幣叮鐺直響。典韋接在手裡,往上拋了一拋,數也沒數,直接就塞進了衣兜。有那數錢的功夫,還不如去喝幾杯酒。再說這街上,還沒有誰敢騙他。
「典韋兄弟,裡面請。」
酒館的夥計挑開門帘,點頭哈腰地恭迎著喝酒的客人。看到典韋遠遠地走來,立即大聲叫道。典韋可是他們酒店的老主顧,又喝酒,又耐錢,只要典韋來一次,不丟些錢在這裡,他是不會走的。
典韋賣掉老虎,衣兜里有了錢,聞聽喊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可是聽到從酒館裡傳出的吆喝聲,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他似乎猶豫了片刻,終於沒能抵擋住那吆喝聲的誘惑,轉身朝酒館走來。
就在典韋轉身的同時,酒館門口擺攤的小販連忙躲閃,迅速讓開一條通道。典韋昂首從攤販中間走過,他看也沒有看那酒館夥計一眼,徑直走進了酒館裡,引的酒館裡的客人們紛紛回頭。
「溫壺酒來,切兩斤牛肉,來一盤包子。」
也許典韋確實是餓了,剛剛坐下就吩咐夥計。酒店的夥計大聲喊叫著答應一聲,轉身就去為典韋張羅,可是沒等那酒店的夥計把酒肉拿來,又有一個聲音在叫他。
「典韋兄弟,過來耍兩把。」
酒館裡,有一群閒漢正在搖骰子。見到典韋進來,一個個面露喜色,連忙跟典韋打招呼。看樣子典韋就是這酒館的常客,而且還是他們的賭友,大概又在盤算著贏典韋的錢。
「喝罷酒再來。」
雖然典韋的手又開始痒痒,可是他的肚子裡卻是空的,的誘惑再大,也得吃飽肚子。那酒店的夥計為了讓典韋,倒是很快就酒肉端了上來,典韋一個人坐在那裡大吃大喝。
「典韋兄弟,快來啊,邊喝邊賭。」
那伙閉人是不會放過典韋的,雖然典韋是個打獵的能手,可是典韋所打的獵物很大一部分孝敬了他們這些無賴。以至於他們私底下常常笑著說,沒錢了,就喊典韋來。
「來就來,誰怕誰呀,今兒個看誰狗熊。」
很顯然,典韋是個賭徒。聽到有人喊,手就開始發癢。那些賭徒連忙給他讓開一個位置,他也不再猶豫,端起那盤酒肉,徑直朝那張賭桌走了過去,從懷裡掏出一把錢來,「啪」地一聲放在桌上。
「來吧,我押大。」
這是一種比較簡單的搖骰子,賭的就是骰子的大小。由莊家搖骰子,賭徒們押大小,押對了的就贏,押錯了的就輸,簡單明了。而且還特別快捷,輸贏就在一眨眼之間。
「真他媽晦氣。」
一連三盤,典韋輸的沒有還手,氣得他那粗糙的臉皮變成了紫色,鋼針般的鬍子一根根翹了起來,他猛地用左手打了右手一巴掌,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而是拿別人出氣。
「典韋兄弟,你這手氣,昨晚該不是偷看女人洗澡了吧。」
「二狗子,我就看你老婆洗澡了,怎麼著,有本事再來,再來。」
一個沒結過婚的小伙子,那聽得這話,氣得典韋臉紅脖子粗,惡狠狠地瞪了那二狗子一眼,心裡的氣惱正無處發泄,兩隻鐵拳捏得「咯咯」直響,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拳頭。
「來就來,還怕你不成。」
那二狗子見典韋欲要發怒,也有點膽怯,連忙押上一把錢,不再看典韋一眼。他可不敢招惹那對鐵拳,這街上很多人都領教過那對鐵拳的厲害,從來沒有人敢主動去挑釁。
「下啦,下啦。」
莊家在旁邊不斷地催促,不管誰輸誰贏,莊家只抽頭子,下得越多,他越高興。這可是無本萬利的生意,但凡是的人,到最後總是輸,唯有莊家,是最大的贏家。
「他娘的,連輸了三盤大,老子不信這盤還是小,這盤還是押大。」
每個賭徒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被稱為賭徒謬論,其特點在於始終相信自己的預期目標會到來,就像這押骰子時,每局出現大或小的概率都是50(百分號),可是賭徒卻認為,假如他押大,小若連續出現幾次,下回在出現的機會比例就會增加,如果這次還不是,那麼下次更加肯定,這是典型的不合數理原則,實際上每次的機會永遠都是50(百分號)。
典韋當然也不例外,連續三盤出現小,他就認為第四盤還出現小的機會肯定很小。這次他一點也沒有猶豫,把口袋裡所有的錢全掏了出來,「啪」地一聲全部放在了桌上。
「開啦,開啦,二、二、三,小啊……」
揭開骰盅的一剎那,典韋的眼睛都直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骰子還真他娘的出了邪氣,連開了四盤小。然而今天他的底氣不是一般的足,他從懷裡掏出錢袋,重重地放在桌上。
「再來!我還押大!」
看到典韋的錢袋,那些賭徒眼睛都發出了綠光,猶如深夜的野狼,緊緊地盯住了周永的錢袋。典韋似乎聽到了他們吞咽口水的聲音,不屑地朝他們瞪了一眼。
「快下,快下。」
莊家一看典韋的錢袋,眼睛都直了,楞了片刻才醒悟過來,急忙催促著賭徒們趕快下注。再看那些賭徒們,臉也紅了,氣也粗了,連下注的手也抑止不住地在顫抖。
「開了開了,一、一、二,小啊……」
剎那間,典韋的大腦里一片空白,自己辛辛苦苦地掙來的錢,轉眼之間就全部改了姓,看著自己的錢全部被別人拿去了,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邪氣。他「嗖」地一聲從身上拔出一把尖刀,「啪」地一聲放在桌上。
「老子還押大。」
其他的賭徒一下子全部傻眼了,這典韋平時賭錢都是十分乾脆,從不賴皮,怎麼今天耍橫了?就那把尖刀,那可是典韋隨身帶著護身的,誰敢要啊?眾人默默地看著典韋,誰也不跟著押。
「怎麼?看不上我的刀子,這可是一百錢買的,就當一百錢。」
「不是,不是。典韋兄弟,今天就算了,改天再玩吧。」
二狗子反應最快,知道再玩下去恐怕今天不能善了,連忙朝那些們使了個眼色,撥腿就要開溜。其他賭徒一看這架式,哪裡還敢多呆,連忙打著哈哈,朝酒館門口溜去。
「啪!」
眾位賭徒正往酒館門口開溜,猛聽到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驚得大家回過頭來,不由得全部定在了那裡。只見典韋橫眉倒豎,怒眼圓睜,兩隻鐵拳「咯咯」直響,而剛才的桌子,已經被他一拳打得粉碎。
「典韋大哥,典韋大哥,不好了,劉大哥被人打傷了。」
就在大家相持不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年青人跑進了酒館。他還不明白酒館的情況,一進門就衝著典韋直嚷嚷。很顯然,那個被打的劉大哥與典韋有著什麼特殊關係。
「走!」
典韋暴喝一聲,拔腿就往外走,看也不看那些賭徒一眼。等典韋出了酒館,那些賭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那個二狗子還伸手擦了一把汗。這大冷的雪天裡,也不知道他的汗是從哪來的。
……
「劉大哥,你怎麼啦?」
典韋跟著那個年青人連忙趕回村里,人還沒有進屋,洪亮的聲音已經傳出去很遠,半個村子裡的鄉親都知道了。從一間破爛的房子裡,一個女人迎了出來,兩眼紅腫,顯然正在哭泣。
「典韋兄弟,你大哥被人打傷了,現在已經不能起床了。這可怎麼辦喲,我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他弟弟留下的孩子,全靠他養活呀。現在讓人打成這樣,我們可怎麼活喲。」
「大嫂,你先別哭了,讓我先看看劉大哥。」
典韋似乎見不得女人的哭聲,他朝那女人擺擺手,邊說邊朝屋裡走去。走進屋子,九得了一股血腥味,只見簡陋的床上躺著一個中年漢子,典韋連忙關心地湊了上去。
「劉大哥,你這是怎麼啦?」
「兄弟,別說了,你大哥我被人打了,腿被打斷了,恐怕我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啊。嗚……」
那躺在床上的男子傷心地哭了起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一邊哭著一邊向那壯漢訴說。典韋走上前去,掀開被子看了看他的腿,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褲子,一條腿似乎不能動彈。
「快告訴我,是誰打的?」
「嗚……還不是睢陽李永那個王八蛋。自從我弟弟死後,他就在打我兄弟媳婦的主意,可是我弟弟的孩子還不滿周歲啊。這個黑心的李永,竟然強行霸占了我兄弟媳婦,不讓她回家來管孩子。你說我能答應嗎?我去與他理論,他們就衝上來打我,還把我的腿打斷了。嗚……」
「啊,竟然還有這事,李永這個傢伙也太黑心了,欺男霸女,還打傷我大哥,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我非找他算帳不可。你放心,兄弟我幫你出這口惡氣。」
典韋看到躺在床上的漢子越說越傷心,哭的越發厲害,心中的怒火「騰」地升了起來,眸子裡透著一絲寒光。他那裡受過這等閒氣,說完話扭頭就走,馬上就準備去找李永算帳。
「兄弟,別作傻事,他們家權大勢大,還有不少的家丁,你去了也是吃虧。」
躺在床上的漢子連忙叫他別去,免得再多一個受害者。他可是知道那李永的厲害,那附近的鄉親沒有少受他的氣,可是誰也不敢聲張,只是忍氣舌聲。可是典韋頭也不回的走了。
「嫂子,你給大哥請個醫生吧,我去給大哥出口氣。」
「他兄弟,我知道你是個有大志氣節,性格任俠的漢子,可是你別去惹事,李永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有權有勢,我們惹不起呀。」
那女人追出好遠,還在勸他。可是典韋根本就沒有理她,在他的眼中,還沒有不敢惹得主。眼看著典韋幾步就走遠了,那女人只能呆呆的立在村頭,望著典韋遠去的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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