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意外火併
2024-08-01 20:00:13
作者: 漢江永豐
雖然被周永的一泡尿止住了血,可是劉辟、龔都的傷口還是抑止不住地疼痛。不過他們倆到底還是兩個硬漢子,強撐著騎上了馬,帶著他們手下的土匪,朝著老疙瘩山趕去。不過他們卻不敢跑得太快,馬蹄每跑一步,都在扯動傷口,他們只得緊咬牙關,額頭上的汗水象滾豆子般往下淌。
快到老疙瘩山谷的時候,劉辟緩緩地揚起了他的右手,整個土匪隊伍停了下來。劉辟、龔都交換了一下眼色,調過馬頭,望著身邊的三百多個兄弟,劉辟朝大家說道。
「兄弟們,你們跟著我們兄弟倆已經好幾年了,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如今我和龔都兩兄弟蒙周公子大恩,準備棄暗投明,前去投奔周公子,卻不捨得眾位兄弟。周公子臨別有言,如果山上的兄弟願意投奔於他,他將全部接納。如今已回老疙瘩山,如果有誰願意跟著我們兄弟去投奔周公子,請跟著我們走,如果有誰不願意,你們可先走一步,我們兄弟決不勉強。」
老疙瘩山上的土匪,最先就是大當家的拉起來的山頭,後來二當家的投了過來,隊伍才逐步擴大。由於劉辟、龔都的加入,聲勢越發浩大起來,這三百多個土匪,基本上都是劉辟、龔都的親信,而且也是老疙瘩山的主力,因此劉辟、龔都才敢拉他們走。
「我們跟著兩位哥哥。」
幾乎和他們想的一樣,這些土匪沒有人會離開他們。在土匪之中,團伙界線也是分得很清的,就算是他們當中有誰想要改換門庭,別的土匪伙也是不會接受的,甚至有人會懷疑他們是別有用心。
「走,我們回山。」
……
當劉辟、龔都回到老疙瘩山的時候,早有探馬將他們倆的情況報告給了大當家的張魁和二當家的李望,不用大當家的招呼,二當家的李望連忙跑去見大當家的張魁。
「大當家的,這劉辟、龔都去投了大傻子,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難道你也想去投大傻子?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攔著。」
大當家的張魁正在為劉辟、龔都的事情煩心,二當家的又來拿劉辟、龔兜事,一聽就渾身是火,冷眼看了看李望,譏諷地說道。那大傻子就是二當家的人馬綁架的,就是想去投大傻子,恐怕大傻子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大當家的說哪裡話,我可是一心跟著大當家的,哪裡象那兩個沒信義的傢伙,竟然要背棄大當家的。」
「哎……人各有志,不提也罷。」
想當初劉辟、龔都來投,也只是來與他們入伙,如今他們要走,只是散夥而已,無所謂信義不信義。劉辟、龔都之所以敢大搖大擺地回到老疙瘩山,就是因為他們覺得並不愧疚於大當家的。
一時之間,兩個人無話可說,大廳里冷清下來。兩個人都在心裡盤算,這劉辟、龔都一走,大當家的老了,二當家的武藝不精,老疙瘩山再無頂梁的武將,他們兩人離散夥恐怕也不遠了。
「見過大當家的、二當家的。」
兩個人正在大廳里冷坐,劉辟、龔都進來了。他們倆恭恭敬敬地向兩個當家的行了一禮,便站在了一旁。張魁一看,兩個人的身上纏著麻布,鮮血已經染紅了麻布,看樣子受傷不清。
「兩位兄弟怎麼如此大意,受了重傷?」
「唉,只怪我們兄弟學藝不精,技不如人。也感周公子手下留情,放了我們兄弟一條生路。今生無以為報,只有為周公子牽馬執鞭,報公子大恩於萬一。只是今後不能再為大當家的效力,還望大當家的不要責怪我們兄弟。」
回來的路上,劉辟就已經考慮好了說辭,反正他們兩兄弟也是個粗人,不會轉彎抹角,乾脆直話直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干土匪也不是什么正當的職業,還是早些散夥的好。
「兩位兄弟要去投靠大樹,我也為你們高興。雙後兄弟們見面,還望手下留情喲。」
大當家的張魁知道已經留不住劉辟、龔都,乾脆把話說得漂亮些,以後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他們投靠了周永,肯定會成為周永的家丁,而土匪是少不了和家丁們打交道的。
「謝過兩位當家的,那我們就走了。」
劉辟、龔都也不想在山上多留,免得夜長夢多。他們倒不是擔心大當家的張魁,而是擔心二當家的李望從中作梗,鬧得大家心裡不愉快。因此,與大當家的把話說明,就要告辭。
「兩位兄弟急什麼呢?就是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大當家的怎麼也得為兩位兄弟餞個行啊。」
二當家的李望輕輕笑了笑,連臉皮都沒有動。大當家的心裡不舒服,根本沒有準備為他們餞什麼行,聽到二當家的李望這麼說,如果不答應,似乎太不給劉辟、龔都的面子了,何況這幾年來,他們倆人確實為山寨做了許多事,只好笑了笑。
「二當家的提議很好,今晚驚你們兩兄弟餞行。」
劉辟、龔都哪裡還有心思在山上喝酒,可是大當家的開了口,如果就這麼走了,怕是當眾丟了大當家的面子。而這些土匪們是最講究面子的,搞不好就成了仇人。劉辟和龔都交換了一下眼色,劉辟點了點頭。
「那就謝過大當家的了。」
其實二當家的李望也沒有別的意思,僅僅只是個客氣話而已。劉辟、龔都走了就走了,他根本不想給他們餞行,誰知大當家的還真的要安排酒席,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
劉辟、龔都見過大當家的、二當家的出來,就去命令那三百多個兄弟準備行裝。當了這麼多年的土匪,多少都搶了不少財物,現在要走了,各自把自己的,財物收起,準備帶到周家山莊去。
「劉辟兄弟,我們為大當家的賣命幾年,山上積累了那麼多的財物,大當家的也不說給我們分點,真是太不夠義氣了。」
龔都可有些不滿意,自從他們兩兄弟上山,可是為老疙瘩山積攢了相當大的財物和糧草,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閉口不提山上的財物,僅僅只是安排個餞行酒,怎麼能不生氣?
「算了吧,大當家的不提起來,我們怎麼好意思明說呢?我們以後跟著周公子了,雖然清苦些,倒也安心。」
「劉辟兄弟,我有些懷疑,大當家的連餞行酒都沒有安排,而二當家的突然提了出來,二當家的該不是想對我們不利吧。」
龔都心中不舒服,越來越不服氣。突然間想到,二當家的平日裡為人陰損,從來沒有主動對他們兄弟好過,今日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餞行,該不是不好心,要拿他們下手。
「不會吧,儘管我們受了傷,這山上也沒有我們的對手,他們應該不會冒險。」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忘記周公子是怎麼被綁上山的?要是他們在酒里下了麻藥,我們還是他們的對手嗎?」
「大當家的是個仁義之人,對我們兄弟怎麼會做出為種事?」
「我也只是懷疑,二當家的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怕大當家的一時耳朵軟,聽了他的話,忘記了我們兄弟的好處,做出不仁不義的事來。」
「這好辦,你去通知兄弟們,全部戒備,隨時準備動手。我們在喝酒的時候,就說有傷在身,不便喝酒。」
「就這麼辦。」
……
太陽落到西山去了,老疙瘩籠罩在黑暗之中,與往日不同,今天的老疙瘩山上少有的寂靜,那些土匪們沒有大聲吆喝,除了在外面巡邏的土匪,都各自靜靜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
「二當家的,劉辟、龔都的人馬全部集合起來了,好象正在準備動手。」
「嗯,我也看出來了,命令我們的人馬,準備好傢夥,隨時準備動手。」
二當家的親兵傳令去了,他想想還是不放心,那劉辟、龔都的人馬比大當家的、二當家的加起來還要多,且武藝高強,今天看來是凶多吉少。眼看喝餞行酒的時間到了,他連忙向大廳里走去。
「大當家的,情形有些不對呀,劉辟、龔都正在調動人馬,好象準備動手啊。」
「應該不會吧,我們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啊。」
大當家的到底忠厚一些,他自已覺得並沒有為難過劉辟、龔都,他們不應該對自己有什麼仇怨。可是二當家的心裡跟明鏡似的,山上這麼多財物,大當家的都沒說分給他們一點,他們能罷休嗎?
「大當家的,還是小心一些好。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
「你說得也是,我馬上命令他們做好動手的準備。」
……
當劉辟、龔都到大廳里去赴餞行酒宴的時候,機警的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管是大當家的人馬,還是二當家的人馬,似乎都已經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況,好象隨時準備動手。
「龔都兄弟,你說得不錯,他們的人馬都準備好了,看樣子正準備動手。」
「這頓酒,恐怕就是我們的斷頭酒,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怕什麼,諒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劉辟倒是有充分有信心,他並不把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放在眼裡。哪怕他已經受了傷,他也不在乎他們倆。就是土匪們火併起來,他們的手下也不會吃虧的。
其實他們不知道,就是他們最先命令手下人準備,才引起了連鎖反應,惹得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也緊張起來,也命令各自的手下準備動手。結果又被他們倆看到了,更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來來來,這邊坐。」
大當家的熱情招呼著,請他們兩人坐了下來。四個人各居一方剛剛坐定,只見一個小土匪走了上來,拿起酒壺,為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斟了一碗酒,然後,又給劉辟、龔都斟了一碗酒。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我們兩兄弟身受刀傷,確實不能喝酒,還望兩位當家的體諒。」
龔朵然沒有看出這酒中有什麼名堂,可是他不敢保證等一會他們不會不在酒中做手腳,因此乾脆開始就不喝。如果等一會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就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餞行酒餞行酒,不喝酒怎麼叫著餞行酒呢?再說,那點皮肉之傷,對於你們來說,又是多大的問題?」
二當家的李望不屑地看了看劉辟、龔都,臉上露出一絲奸笑,冷冷地說道。大當家的一聽,越發覺得劉辟、龔都這是怕喝酒誤事,成心提防他們,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受點傷有什麼要緊,一碗酒就壞事了?」
「來來來,喝酒。」
劉辟一看,如果這碗酒不喝,恐怕下不來台,便率先站了起來,端起了酒碗。龔都一看,也只得端起酒完,兩個人一起敬兩位當家的。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這才滿意的端起滿碗,大家一飲而盡。
那個小土匪又走了上來,先為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斟滿了酒,可是斟到劉辟、龔都時,酒罈里沒有酒了,那個小土匪又換了一個酒罈,為劉辟、龔都斟滿了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那個酒罈事先已經開啟了。那個小土匪斟完酒,劉辟、龔都的臉色就陰了下來,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雙眸中露出了一絲寒芒。
「來,我敬你們。」
二當家的端起酒碗,站了起來。劉辟、龔都猶豫了一下,也站了起來,大腦里可迅速地想著對策。就在劉辟準備喝酒的時候,龔都假裝腳下一晃,酒碗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當……」
誰也沒有規定信號,可是就是這一聲脆響,讓處於高度緊張的雙方都以為是動手的信號,早已經等候在外面的土匪們立即動手,大廳外面殺聲四起,雙方的人馬吶喊著殺了起來。
「你們……」
劉辟怒火中燒,兩位當家的果然要下毒手。他把酒碗朝二當家的砸去,揮手就撥出了腰刀,容不得大當家的開口,刀刃已經切開了大當家的頸脖,回來頭來,卻看見龔都已經把二當家的頭顱提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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