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上人間的服務

  朱子明說，他小的時候，母親本來是有低保的，因為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身邊有沒有一個親戚，所以經常遭到別人的欺負，就連幾十塊錢一個月的低保都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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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的人簡直是壞到了極點，他們不僅僅不幫助這可憐的一家人，反而還想方設法的欺負他們，僅僅幾十塊錢的低保都被那些人層層剝削，到了朱子明母親的手裡的時候，那幾十塊錢的低保就變成了一張紙。

  朱子明說，那個時候的生活雖然苦，但是母親總是笑著告訴他：生活可以苦，但是我們的心不能苦。

  朱子明的母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她一輩子沒做過壞事也沒害過人，但是卻處於社會的最底層，處處遭人白眼。

  朱子明拼了命的學習，別人玩兒的時候他學習，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學習，就連吃飯的時候他都抱著一本書在看。

  功夫不負有心人，或許是老天爺看見朱子明一家人太可憐了，所以朱子明在考高中的時候受到了國家政策的幫助，不僅僅免費入學，而且每年還有獎學金和貧困補助。

  自那之後，朱子明家裡的情況這才稍微改善了一些。

  朱子明的確是喝多了，他說話的時候帶起了很多的情緒，不再像平時一樣的冷靜和沉穩。

  說實話，我之前只是聽朱子明說自己的命不好，但是沒想到他的過往竟然這麼的悲慘，這和我所認識對那阿哥文質彬彬的朱子明很不一樣。

  朱子明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然後對我們說：「你們知道嗎，當我算出自己活不了幾年的時候，我差點兒崩潰。」

  「……」

  我們沒有說話，只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朱子明還有老媽要照顧，他要是早早的死了，那他老媽怎麼辦？

  朱子明又說：「我媽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好不容易到了我孝敬她的時候，我卻有短了命，我不甘心，我不要事情變成這種樣子，這絕對不行！」

  說到最後，朱子明近乎是咆哮著的，引的周圍不少的人都側目看了過來。

  我想要安慰朱子明，但是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朱子明嘬了一口煙就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馬嵬說道：「朱哥別擔心，咱們只要打敗那李東升拿到七寶輪迴圈的材料，之後就可以改變五弊三缺的命運了，到時候我們跟你一去回家看老太太去，保准讓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

  我轉頭看了看馬嵬，笑了，而朱子明也是笑了，笑的很開心，很欣慰。

  雖然馬嵬說的很簡單，但是我們都知道，要想打敗李東升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不過我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今天我們總算是見到了真正的朱子明，但是這一直隱藏起來的朱子明是那麼的悲戚。

  朱子明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我們，問：「你們知道嗎，當他們知道我在大學教書的時候，有一個人過來找我，說是要我幫忙給他找點兒工作，還給我帶了點土特產，除此之外，還有一盆月季花。」

  我皺了皺眉頭，隨後猛的一拍桌子：「就那家人的兒子?」

  朱子明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沒有給他安排工作，甚至都沒有接受他的東西。」

  我沉默了下來，幾次三番的想要張張嘴說些什麼，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家宜解不宜結什麼的，但是這些漂亮話都只是說說而已，要真做起來那是難如登天。

  別人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做不到。

  小時候朱子明就因為偷了鄰居家一盆花而被打不說，就連他母親都被欺負。

  現如今幾十年過去了，那鄰居家的兒子上門求助，朱子明拒絕了。

  或許會有聖母婊說朱子明太小心眼了，幾十年前的事情該放下就放下了。

  我倒要問問，我特麼在你小時候欺負你和你老媽，長大之後我來找你幫忙，你能樂呵呵的接待我？

  人都是有劣根的，小孩子的性格是需要家庭環境和社會人文塑造的，朱子明在那種童年之中都能成長到現在這樣，那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別說是朱子明不幫那個人，就算是趁機羞辱他一頓都不為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估計誰都沒想到當初那個偷東西的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小子現如今會有這樣的能力吧？

  我也點燃一根煙，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沒辦法啊，這特麼就是人啊！

  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有些人活著，他卻已經死了，我忽然想到了周樹人老爺子的一句話，內心感慨頗多。

  「朱哥別擔心，咱們明天就去跟李東升玩兒命，到時候能打得過李東升最好，打不過的話，我和馬嵬就掩護你逃走，你畢竟還有老媽要照顧，不能死在那裡。」

  聽我這麼說，朱子明動作一頓，抬頭看了看我，眼神裡邊兒滿是複雜，最後沒有表態。

  隨後，我們三個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拋之腦後，舉起啤酒杯就干。

  既然明天都要去玩兒命了，那今天就喝個痛快！

  馬嵬也喝多了，非要給我們表演一個節目。

  只見他一下子開了三瓶啤酒，然後把口子都塞到了嘴裡，噸噸噸就開始喝，沒幾秒種就把所有的酒都喝完了。

  這一幕看的我直咋舌，誇獎道：「老馬，你這真厲害啊，潛水員都沒你厲害！」

  估計是我這一個『潛水員』讓馬嵬想到了那在棺材裡邊兒跟水睡了幾年的老魚罐頭，嗷嗚一聲就捂著嘴跑開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馬嵬永遠都是馬嵬，這性格一輩子都改不掉了。

  等馬嵬回來之後，這小子臉色都白了，一屁股坐了下來，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大爺的，都怪你，害的我把隔夜飯都吐乾淨了！」

  我看著馬嵬沒有說話，只能是無奈的苦笑。

  這一切說起來都是初吻惹的禍啊，要不是那初吻，馬嵬現在也不會是這種樣子，也是為難他了。

  朱子明的故事講完了，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馬嵬的身上，笑著問道：「老馬，朱哥的事兒說完了，是不是該你了？」

  馬嵬擦了擦嘴，然後轉頭看了看我，笑著說：「我沒啥好說的，咱們喝酒吧！」

  「別介啊，」我一看馬嵬要賴帳，趕緊說道：「你看人家朱哥多乾脆，把自己的傷心事兒都說出來了，我們還安慰他來著，輪到你怎麼就不說了啊？

  不行不行，你今天必須說，不然今天這飯錢你結帳！」

  也不知道是被我的話給勸說動了，還是馬嵬對這結帳二字害怕了，他沉默了下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大街上燈紅酒綠的還有不少的行人，一個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子從我們樓對面兒的一個沒有招牌的店面里走了出來，然後打著哈哈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又鑽了回去。

  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鄙視過哪種職業，反而還非常的尊金她們。

  有一句話說得好――笑貧不笑娼，貧窮是你自己不努力，妓女最起碼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賺錢養活自己的，沒什麼好說的，沒有人有資格去鄙視或者評論她們。

  要說起來啊，我們三個人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所謂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一點兒不假。

  我、馬嵬、朱子明，我們三個老光棍聚在一起喝酒，喝多了之後轉頭看向對面兒的那穿著暴露性感的美女，眼睛裡邊兒都是迸射出了明亮的光芒。

  我和朱子明還好一些，馬嵬這傢伙看的眼睛都直了。

  說起來，也是苦了馬嵬了，你說人家好不容易喜歡了一個妹子，結果這妹子還是我們仇家的干閨女，這事兒弄的……

  馬嵬沉默了許久不說話，一直抬頭看著對面兒的辣妹兒。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抬手就抽了他一大嘴巴子，罵道：「你丫有完沒完？趕緊說自己的事兒，說完之後咱們好好吃飯喝酒，要是你想要，哥們兒等會兒帶你去體驗一下天上人間的服務！」

  聽我這麼說，馬嵬轉頭看了看我，然後露出一個男人才會懂得的會心一笑。

  朱子明是真的喝多了，現在也是附和我的話勸說馬嵬：「馬嵬，你就說說吧，你看看我，身世那麼不堪都說出來了，你還有什麼抹不開面兒的啊？」

  馬嵬經不住我們的勸說，猛地灌了一口啤酒，然後打了一個酒隔，幽幽的來了一句：「我爹娘早就埋棺材裡邊兒了。」

  一瞬間，我和朱子明都說不出話來了。

  馬嵬也是真夠直接的，一句話就把氣氛搞的降低到了冰點，也是夠讓人頭大的。

  我和朱子明都不說話，只是抬頭怔怔的看著馬嵬。

  我發現，此時此刻的馬嵬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那種傻呵呵的笑容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想了想，然後就把自己家裡的事情說了出來。

  馬嵬不說我們不知道，原來世界上的人是可以這麼壞的。

  之前馬嵬就說過，自己家是代代相傳的奇門遁甲道人，祖祖輩輩都是靠著這門手藝吃飯的，所以五弊三缺在他們家人的眼中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

  馬嵬的爺爺跟朱子明一樣，命中注定要英年早逝，而馬嵬講的故事也沒有他爺爺，主角是他爸爸。

  話說啊，馬嵬的爺爺掛了之後，他奶奶含辛茹苦的把馬嵬老爸養大，然後娶了他老媽，然後有了馬嵬，這本來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子，但是他們卻並沒有趕上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