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第一次

  在裁剪好了的黃表紙上我提筆開始畫符，始終胸中憋著一口氣，我聚精會神的描繪著符咒的輪廓。

  幾乎是瞬間，我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有什麼東西在迅速的流逝著，順著我手中的毛筆不斷的流淌到那黃表紙之中。

  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像中午的時候那樣感覺到手中的筆沉重到握不住，不過另一種情況卻是讓我心中產生了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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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我身體之中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斷的流逝湧入到黃表紙之中，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體力在迅速的流失。

  短短的幾秒鐘我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額頭上不知不覺中已經滿滿的都是汗水。

  不過我卻是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既然已經開始了，那就不能中途斷掉！一定要堅持下去！」

  或許是我的自我暗示起了作用，最後我竟然真的強撐著把符咒畫完。

  但是在畫出最後一筆的瞬間，我只覺得腦袋忽然眩暈，下一秒鐘我已經是眼花耳鳴，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只聽見撲通一聲沉悶的聲音我就摔在了地上。

  究竟過去了多久我不記得了，在我醒來之後天已經亮了。

  而我則是已經躺在了床上，在我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王學，這小子睡覺不老實，居然把我身上的被子全部搶了過去。

  愣了幾秒鐘，我這才反應過來。

  想來是昨天聽見我摔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王學跟了過來，至於門是怎麼打開的我也一眼看明白了。

  我使勁兒踹了身邊王學一腳，又好氣又好笑的罵了一聲：「混蛋，該醒了，去學校要遲到了！」

  王學這小子睡的正舒服，被我這猛地一腳直接嚇醒。

  當看清楚身邊的我正看著他的時候，這小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嘟囔抱怨著：「天剛亮你就作妖啊，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我又踹了他一腳，說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該去上學了，難道你今天要拋下你那幾個靚妞不管？」

  也不知道是我的暴力解決了問題還是那靚妞起了作用，隨後王學這小子還真的乖乖地起了床，不過嘴裡邊兒的嘟囔卻是從來沒有斷過。

  他邁步正準備走出房間，卻一眼看到了我昨天畫好的符咒，拿在手裡仔細的端詳了好久這才轉頭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道：「丘處機道友，不知您什麼時候渡劫啊？」

  這小子整天沒個正形，我笑罵道：「渡劫的時候一定通知你，非得劈死你個混蛋！」

  王學嘿嘿一笑，卻又把視線放在了手裡的符咒上，問我：「你小子怎麼迷上這種東西了？你之前不還跟我說你是純粹的無神論者，只相信毛爺爺一個人嗎？」

  「我轉性了不行嗎？你小子給我！可別弄壞了！」

  我上前一把奪過王學手中的符咒，直接一腳就把他踹出了我的房間。

  房門上有著清晰的碎裂痕跡，門鎖的地方更是直接豁了一個大口子，很顯然昨天晚上王學這小子是直接撞門衝進來的。

  「這渾小子不知道輕重……」

  我嘴裡邊兒嘟囔著把門關上，雖然嘴上邊兒這麼說著，但是心裡卻是滿滿的都是感動。

  我父母死得早，家裡沒有人照顧我，王學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少不了照顧我。

  說起來，這個世界上真正關心我的人除了他也就沒別人了……哦不對，要是真的算起來的話，地府認識的七爺也算一個。

  不過那老頭兒卻是一心想讓我幫他把道術發揚光大，要不是機緣巧合碰上我，怕是根本八桿子打不著。

  搖了搖頭，我邁步回到床邊，坐下之後開始仔細的端詳手中的那張符咒。

  這張符咒可是害的我昨天晚上直接失去了意識，全身的精氣神都耗盡了才畫出這麼一張符咒。

  符咒上邊兒紅色的硃砂有著一種別樣的感覺，讓我有些瘮得慌，不由自主的就聯想到了電影之中那些猙獰可怖的鬼啊怪啊的。

  我又盯著這張符咒看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

  符咒是畫完了，但是卻並不算成功了。

  畫符結束之後若是成功，畫符的人心中會出現一抹特殊的聯繫，就感覺這畫出來的符咒好像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兩者之間有著一種奇特的聯繫。

  但是我現在抓著這張符咒，心裡卻是完全沒有七爺描述的那種感覺。

  我嘆了口氣，知道這張害得我全身精氣神耗盡的符咒是失敗了。

  不過我還是不甘心，你家丘處機爺爺什麼時候這麼輕易就放棄過？

  七爺曾經講過，畫符有一種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成功率，只是不能多用。

  這個辦法就是用自己的右手中指血點在符頭之上，利用人體之中的陽氣來增加符咒的威能。

  我不知道隔了一個晚上再在符咒上點上中指血有沒有用，不過姑且試一試，總比直接失敗的好。

  我再次深吸一口氣，把符咒放在桌子上，沉心靜氣，我狠下心來把右手中指放在了嘴裡。

  縱然是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當咬出血的那一瞬間，我還是疼的險些原地跳起來。

  媽媽的，電視劇裡邊兒不也這樣演的嗎？為啥他們咬中指的時候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為啥我咬這一下子就好像取出了我的兩個腎一樣的疼！

  不過既然已經出了血，那麼就放手去做。

  我強忍著疼痛，把滲出血跡的右手中指放在了那符紙上方——這裡就是符頭。

  狠狠的按了上去，我心裡已經想好了，要是成功了我就拿著這符咒做成一個項鍊掛在脖子上，要是失敗了就拿到學校里忽悠那些靚妞，保准讓她們感興趣。

  在我手指按在符頭上的一瞬間，我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身體之中有什麼東西在迅速的流逝著。

  只是這種感覺又和昨天晚上的時候有著不同，昨天晚上從我身體之中流逝的是精氣神，而現在則是陽氣。

  幾乎是瞬間，那種流逝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感覺。

  好像在我面前存在著一個專屬於我一個人的東西一樣，那種歸屬感很強！

  我心中大喜，低頭看向符咒，臉上難以掩飾的激動。

  「我……我他娘的居然真的成功了！歐耶！黃三奶奶保佑啊！」

  我激動的大喊了起來，至於為什麼喊出來黃三奶奶，純屬口不擇言。

  用了好長的時間我才恢復平靜，低頭看向手中的符咒，我還是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就好像是自己生了孩子一樣，那種強烈的成就感湧上心頭，讓我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看著手中這張怎麼看怎麼像鬼畫符的符咒，我嘿嘿傻笑了起來。

  這可是老子生平第一個成功的作品，簡直是怎麼看怎麼優秀，這簡直就是一件極美的藝術品啊！

  我當時就想著，要不要找人把這張符咒裱起來掛在我的房間裡天天看著？

  符咒是成功了，不過這卻是三清布衣符咒術裡邊兒最最簡單的一個。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很滿足了，想來世界上還是很少有人能夠做到我這樣的！

  「丘處機，趕緊下來吃飯，不然就遲到了！」樓下傳來了王學那小子的聲音。

  我撇了撇嘴，心說你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像老子一樣的優秀啊？哪怕是只有我一半優秀也行啊！

  符咒是成功了，可是我卻捨不得用。

  畫出這一張複製耗費了我多少的時間和精力只有我最清楚，而且符咒只有這一張，要是用了的話就沒有了。

  不過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畢竟這可是老子的第一次啊，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萬一到了關鍵時刻這玩意不發揮作用怎麼辦？

  心裡這麼想著，我閉上雙眼，心中默念三清布衣符咒術裡邊兒催動符咒的口訣，懷著忐忑的心把符咒用劍指捏在手指之間。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要是成功的話我今天晚上一定給黃三奶奶上貢品！

  集中精神，我默念了口訣之後猛地睜開雙眼，口中低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轟的一聲，雖然聲響不大，但是我手中的那張黃表紙符咒卻是憑空燃燒了起來！

  我有了一瞬間的呆滯，下一秒鐘我就激動的大喊了起來。

  「老子有特異功能了！」

  「你小子瘋了吧？大清早的就發瘋？」

  門口王學探進腦袋來，直勾勾的盯著我手中的正在緩緩燃燒的符咒用一種看著傻逼的眼神看著我。

  要是我手裡邊兒還有一張符咒的話我一定當場給王學那小子演示一遍，讓他也開開眼界！

  奈何我手裡就這麼一張，還被我剛剛用作實驗了。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已經整個人都瞬間升華到了另一個境界了，感覺自己已經超脫了凡人的等級跨步到了修道者的行列。

  自覺我很不凡，自然不會理會王學那看傻逼的眼神，揮了揮手就把手中燃燒的符咒滅掉扔進垃圾桶里，然後轉身想要點燃一根香菸緩解一下內心的激動，但是卻無論如何找不到打火機。

  「王學，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那我打火機沒還給我？」

  王學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折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拿過打火機扔給我，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我，說道：「你小子打火機還在我那邊兒扔著，剛剛用什麼點的黃紙？」

  我嘿嘿一笑，心說這小子總算是注意到了。

  不過我卻是沒說什麼，只是嘿嘿一笑，學著電視劇裡邊兒的高人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王學又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瞪了我很久轉身離開的時候罵了一聲神經病。

  我點燃一根香菸叼在嘴角最早床邊，衣服嘚瑟的樣子，心想道：「這世界怎麼就鬼怪這麼少？要是剛剛被小爺我撞見了直接一張符就貼了上去滅了你丫的！

  哎，舒坦啊，真舒坦！原來這世界是這麼的美好……我去我去，菸灰點著被子了，這特麼可是鵝絨的啊，老子賠不起的！」

  ……

  經過這一件事我已經徹底的明白了——這個世界還真的是有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以後一定要留下左手的指甲，時不時的打磨成鋒銳的樣子，這樣畫符的時候就用不著拿牙去咬了，太雞把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