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滾出醫館

  中年婦女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您說得太對了！我何止是冬天想穿短袖，我簡直想泡在冰水裡才覺得舒服！」

  林默看了看劉大夫道：「這位劉大夫，想必用重劑量的白虎湯給你用過，但根本不管用，對不對？」

  「是是是！小神醫，您說的真是太准了！」中年婦女道，「劉大夫之前就給我開過白虎湯，我喝了沒用，之後他又給我加重了劑量，可我喝了還是不見效，我正一籌莫展呢！沒想到您一口就給說出來了！」

  

  劉大夫聞言也是大窘。

  被人當面指責自己醫術不行，真比打臉還要丟人。

  林默道：「白虎湯劑是清熱劑，而你體內本就極寒且濕，再用驅熱湯劑，不是雪上加霜嗎？」

  「你胡說！」劉大夫聞言當即駁斥道，「病人明明愛喝冷飲，又熱得難受，這明明就是熱證，你還說她體內有寒，你簡直一派胡言！」

  林默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從她身上看到的熱只是表象，很多大病都是寒極生熱、寒熱錯雜；而這種情況就必須熱用熱藥，寒用寒藥！就像這位大姐體內極寒，就該用四逆湯治療。」

  劉大夫一臉的不服氣。

  「哼！你說寒就寒？你說熱就熱？光憑一張嘴，誰不會說？」

  「劉成，幹什麼大呼小叫的？」

  就在這時，一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從內堂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位長須白髮的老者，正是國醫聖手夏清風。

  夏清風見到林默，當即歡喜而笑，道：「林默林小友！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見你，呵呵呵……咱們可真是有緣啊！」

  林默見到後者，便立即上前道：「原來夏老先生也在這裡！幸會幸會！」

  「師父，你們認識？」男人問道。

  男人名叫孫仁義，是這積善堂的當家人。

  夏清風道：「這位林默小兄弟是我新結識小友，我跟他一見如故。」

  孫仁義朝林默微笑點頭，算是簡單招呼。

  隨後又朝劉成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劉成上前說道：「孫館長，您來的正好！」

  他指著林默道：「這小……這年輕人和我打賭，非說這位病人是寒極生熱，要開四逆湯給她服用。」

  「這位病人已經怕熱得厲害，現在還用大熱的湯藥醫治，這不是完全不懂中醫的門外漢嗎？依我看，還得用重劑量的白虎湯才行！」

  孫仁義聽他這麼說，便立即走到中年婦女面前給她號脈，過了半晌又看了下對方的舌苔。

  之後便一臉鐵青地走到劉成面前，道：「你剛才說什麼？還準備用重劑量的白虎湯給她醫治？」

  劉成哈著腰，道：「沒錯孫館長，我之前一定是劑量開得太少了，所以才一直不見效……」

  孫仁義還不等劉成話說完，就一個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混帳東西，你想吃死人嗎？」

  「什……什麼？」

  劉成一臉懵逼，目瞪口呆地傻站在那裡。

  孫仁義訓斥道：「病人脈象遲緩、寸關尺三部都得按壓到骨頭上才能感受到脈搏，而且她舌苔白膩厚重，舌翼兩側已然呈現烏紫之色，種種跡象表明，病人已經寒及臟腑了，你還給她用加倍祛熱的湯藥，你這不是想要人的命嗎？」

  「孫館長，我……」

  「住口！現在趕緊給我向這位病人，以及這位小兄弟道歉！」

  劉成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館長的話卻不敢不聽，只得恭恭敬敬地向兩人道了歉。

  柳雲霄上前道：「光道歉可還不夠！劉大夫，你不會忘了剛才的賭約吧？」

  劉成老臉一紅，眼光閃躲。

  孫仁義追問道：「又怎麼回事？」

  劉成頓時低下了頭，不敢答話。

  柳雲霄於是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遍。

  她語音清脆，人又長得極美。

  一番陳述，將劉大夫的貪心和醫術上的無知揭露無遺。

  孫仁義此時臉色卻愈加鐵青。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枉你劉成學醫這麼些年，竟都學到狗身上了！你心術不正，還給他人的藥方亂加藥，幸好還沒弄出醫療事故，要是治死了人，你擔待得起嗎？」

  「孫館長，我……」

  孫仁義冷哼一聲。

  「我這醫館名叫『積善堂』，你這就是在給我積善嗎？你這分明是砸我的招牌！給我滾！立刻滾出我的醫館！」

  劉成縱有萬般不願，也只得滿懷怨恨地走了。

  孫仁義待劉成走後，又親自向林默二人道歉。

  「二位，不好意思！都是我平時管教不嚴，我再次代表本醫館，向你們二位表示抱歉！」

  林默道：「孫館長不必如此！這劉成本就是貪財逐利的小人，他如果留在醫館，遲早也會給孫館長你帶來麻煩。」

  夏清風這時呵呵一笑，道：「林小友來醫館，可是來抓藥的嗎？」

  林默當即說道：「沒錯，我父親和這位柳小姐的一位叔叔，身體都有些小問題，我特地來抓幾副藥為他們調養調養。」

  說完，他便將養父與彭叔的兩張藥方遞到了孫仁義面前。

  孫仁義便立刻讓店員為其抓藥。

  夏清風拂著長須，朝柳雲霄打量了幾眼，點了點頭，道：「這位柳小姐樣貌甚美，與林小友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柳雲霄掩嘴而笑，林默卻甚感尷尬。

  「夏老先生誤會了，我與柳小姐其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夏清風還以為林默只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當下也不多言。

  這時，孫仁義將兩副抓好的藥交給林默後，隨後又問道：「這位林兄弟醫術不凡，不知道尊師是哪一位？」

  夏清風也頗有興趣地朝林默望去。

  林默卻是有口難言，更不方便透露仙醫的傳承。

  只得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師父一向淡泊名利，更不許我在外面提及他的名號，實在不好意思。」

  孫仁義與夏清風對望一眼，知道有些世外高人，不喜受人打擾，於是也就不再多問。

  夏清風道：「二位請進內屋喝茶，老朽正好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林小友。」

  哪知這時，林默的手機卻響了。

  掏出手機一看，卻是丈母娘錢淑芬打過來的，心裡不由得一緊。

  錢淑芬平時對林默，不是打就是罵。

  這時打電話過來，也准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接通電話後，錢淑芬那尖銳的吼罵聲，立馬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林默，你小子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