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哪有清白之人？

  賈政被帶走之時，王葛自然是煞費苦心，這才上演了這麼一齣戲。

  其目的自然是為了洗白他家老爺。

  陳文做事十分隱秘，一般不會留下什麼證據，可是現如今卻有這麼一個披紅的罪證留在了江南司。

  作為忠僕的王葛自然要替主人永遠的料理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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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將來陳文被定罪，只要陳文還活著，那麼門生故吏遍天下，手裡頭又攥著這些門生們的把柄，陳文還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而此時此刻，其他在京都里的這些達官顯貴同樣是憂心忡忡。

  「不好啊，我感覺我很快就會被帶走調查了……」

  金甲衛士的出現，讓不少人風聲鶴唳，在官場上的人又有誰是乾淨之人？

  又有誰是真正的清廉之人？

  若是真的清廉的話，只怕在這繁華富麗的京都之中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馬大人，有人前來拜訪，遞了帖子。」

  馬奎身為朝廷的鹽道官員，手裡頭經過的銀子無數，這些錢自然是雁過拔毛，他自然沒少貪。

  「我不是說了麼，我誰都不見！」

  可是管家還是將帖子給遞了上來。

  馬奎頓時惱怒的接過了帖子：「愈發的沒規矩了，連你們老爺不想接的帖子你都敢遞？」

  可打開的一剎那，卻是心中一驚。

  原來這遞帖子的不是別人，正是五皇子秦風。

  馬奎先前就是秦風母家之奴才，現如今登堂入室，自然是為了這五皇子的錢袋子殫精竭慮。

  想不到是五皇子親自送來了帖子，一時間馬奎硬著頭皮走出了府門。

  只看見五皇子的貼身管家張生穿著斗篷走了進來。

  「馬大人，帳本何在？」

  看見張生如此單刀直入，馬奎一時間不禁傻了眼。

  「什麼帳本？」

  「自然是你每年給五皇子送銀兩的帳本，這帳本不是你們鹽道的官員每人手裡都有這麼一本嗎？你身為鹽道的老大，手裡頭會沒有帳本？」

  隨著張生這麼一問，馬奎頓時驚的滿頭大汗。

  「請先生稍等，我這就去拿。」

  說著，就看馬奎進了內堂，不多時的功夫拿出來了一個帳冊。

  這帳冊之上密密麻麻的記錄了鹽道的每一筆進項，屬於官面上的明帳。

  豈料張生仔細的翻閱了之後，搖了搖頭。

  「馬大人，你這麼幹可不是很實在啊，五皇子殿下想要的帳本，可不是這官面上的明帳，他要的是私帳，還用我說得更清楚嗎？」

  馬奎自然知道五皇子想要什麼。

  可是這帳本一旦交出去，那就意味著馬奎沒有了任何護身符。

  身為五皇子母族府中出來的奴才，能夠登堂入室有今天，完全是因為五皇子的母族的照顧。

  因此馬奎也更加知道五皇子秦風的為人，畢竟也是從小看著五皇子長大，他是個什麼秉性，馬奎焉能不知道？

  「我，我沒有私帳！因為要絕對的安全，就不能做任何帳目，從最初我跟五皇子從鹽道上弄銀子開始，我就跟五皇子說過，不用任何帳目，我也絕對不會私藏什麼帳目！」

  「我是惠妃娘娘一手提拔起來的，看著五皇子長大，我，我怎麼會有帳本不交，如此不是害了五皇子嗎？」

  馬奎說得如此自然，尤其是那臉上的表情更是流露出一抹真摯來。

  甚至搞的連張生都有些險些信了他。

  可張生卻是知道，這帳本是必然存在的，否則每年送給五皇子府中那麼多銀子，分別是以各種名目送的，若是不記錄下來，怎麼可能每一次送的都如此恰到好處？

  「不不，馬大人！你心裡頭的帳本自然是衷心耿耿的，可是手裡的帳本卻是未必吧？」

  「五皇子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只不過想要更安全一些而已，帳本交到他的手中，他自然會妥善保管，絕對不會出問題，如此一來不是也把你從這苦海之中給脫離出來了嗎？」

  「但凡有事，你就二一添作五，全都推個乾淨即可，你可不要枉費了五皇子的一片愛護之心啊。」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裡，馬奎若是再不交出來，那就是不給面子了。

  幾乎是在萬般無奈之下，馬奎只能緊緊地咬著牙賭一把。

  他賭的是五皇子念在他多年幫助他之情，又有看著他長大的情分在，絕對不會對自己下毒手！

  只看馬奎緩緩地將鞋襪脫下，將靴子從地面上拿起來，隨後在這燭火之下一烤。

  「吧嗒。」

  靴子的底部頓時掉落在地上。

  而馬奎則從那靴子的最底部，費勁地掏出來幾頁紙來。

  這紙被疊的很厚，一塊接著一塊，從鞋底之中掏出來，然後再抹平。

  張生這才發現，原來馬奎一直將這帳本藏在自己的靴子底下，每天都踩著這帳本出門行走。

  當真是個絕妙的藏匿方法！

  「帳本全在這裡，張管家。」

  馬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費力的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知道，交出了這帳本，就等於是把自己的一條小命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接下來是生是死，就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時遲那時快的功夫，張生拿到帳本立馬哈哈大笑：「好了馬大人，從此以後這些事情就跟你沒有關係了，你就好生歇著吧，五皇子殿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隨著張生的離去，馬奎不禁「撲騰」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自己這是逃過了一劫？

  驚魂未定的馬奎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的時候。

  是夜，馬家卻是出現了一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人。

  這些人仿佛對馬家輕車熟路，甚至連馬府的任何一處細節都了如指掌。

  馬奎此刻剛剛合衣躺下，卻是發現窗戶外邊似乎有一道影子悄然閃過。

  驚魂未定的他猛地起了身，隨即躡手躡腳的摸向了劍架，剛準備拔出劍的一瞬間，脖子上忽然一抹涼意傳來。

  「馬大人，咱們都這麼熟了，用不著刀劍相向吧？」

  馬奎強裝鎮定：「可是閣下的劍卻是對準了我的脖子！閣下說跟我很熟，敢問你是何人？」

  下一秒的功夫，就看黑衣人直接掀開了面罩，哈哈大笑：「白天剛來你這裡收帳本，到了這晚上就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