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為天人

  如果這話不是自秦漢口中說出，而是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等待他們的都將是生死道消，族滅家亡的下場。

  可誰知道病床之上的周皇聽到這番話，卻是不怒反笑。

  「哈哈哈……咳咳！說的好，漢兒，你不要有所顧慮，繼續說。」

  「遵父皇旨。」

  秦漢略微拱手，旋即繼續道。

  「而臣翻閱古書之時，曾聞有一國度名曰秦，秦國兵富民強，律法完善，有詞人為之做賦……」

  來此之前，秦漢就對目前周國的形勢作出過分析，對於周皇此刻朝他提出的這個問題，他並不意外，內心當中也是早就打好了腹稿。

  

  周國的國力強盛，經濟民生一類的東西，並不是當前他們面臨的主要問題。

  禍患並不在顓臾，而是在蕭牆之內。

  因此秦漢也是引經據典，結合當前形勢，用了秦國的典故，把《阿房宮賦》巧妙的融合了進去。

  當然老杜憑藉這一篇文章給李隆基幹的高血壓都犯了，他憑藉這個說服周皇，不成問題。

  「……詞人在最後寫到：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復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秦漢說完之後，深吸一口氣。

  「這就是兒臣的意思，請父皇明鑑！」

  「好、好、好！」

  聽完秦漢的這一番言論，並榻之上的周皇竟是直接激動的做了起來，連說三個好字。

  「明星熒熒，開妝鏡也……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漢兒，這些語句皆出自你手？」

  「此賦乃兒臣從古書當中聽聞，不敢居功。」

  此言一出，周皇看向秦漢的目光當中，頓時愈發欣賞。

  他也是嫡子出身，從小受到的便是皇家最良好的教育，就算不能說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但稱得上一句博古通今總是不過分的。

  然而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片大陸上有秦國這個國家，更不用說這篇文采奇絕，足以流傳千古的賦文。

  此刻在周皇心中，秦漢的形象已經驟然高大。

  為了勸諫自己臨時寫出這樣一篇千古文章，自己這個兒子身上，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朕就知道，當初選你作為太子，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王振，把人都叫進來，宣旨吧。」

  「是。」

  話音落下，寢殿的簾幕打開，之前在外等待的那些人皆是走了進來。

  而王振則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從袖口當中掏出聖旨，見眾人站定，直接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如今已四十有六，病體欠佳，不復當年，賜太子監國大權，朝中大小事務，一應決斷，不必上報，望朝堂上下人等萬眾一心，見其如見朕，欽此！」

  話音落下，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不少人眼中都露出驚愕之色，但也有人面色如常，比如說陳文，此刻他的臉上異常鎮定下跪領旨的時候，也異常果斷。

  如果有不清楚形式的人在場，說不定都會以為他是太子一系的堅定支持者。

  「父皇，請恕兒臣多嘴，您這個決定，是否有些過於草率了？」

  一段時間過後，秦風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

  在歷史上太子建國這種事情並非是沒有發生過，身為一國儲君理應當有如此權柄。

  周皇今日降下聖旨，也不過是把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說而已。

  但是對於那些不懷好意之人，尤其是像秦風秦英這種一直以來都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存在，這件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在這道聖旨的作用加持下，如果未來某一天周皇突然駕崩，那秦漢就是理所應當的第一繼承人，他們這些皇子蓮稍微掙扎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了。

  因此在秦風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在的。

  「哦？說說你的看法。」

  周皇不是一個罡乾獨斷的君主，見此情景，他也是略微頷首，給了秦風一個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多謝父皇。」

  聽聞此言，秦風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之色，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義正言辭得道。

  「大哥雖身為太子在父皇龍體有恙的情況下，理應享有監國職權，但大哥入主東宮多年不問世事，也鮮在朝堂之上發生，如此突兀的將權力交到他的手裡，之恐難以服眾。」

  「五哥說的對，兒臣也是這個意思。」

  秦英也在一旁附和。

  他們兩個人並沒有拿之前秦漢毆打朝廷眾臣的事情做文章，因為之前秦漢占著大義，一旦他們說出來，自己反倒會落入下風。

  但如果是質疑秦漢能力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畢竟這麼多年以來，對方的確沒有做出過什麼功績，他們有此一問，也是理所當然。

  而在秦風與秦英開口出生之後，一些隸屬於他們派系當中的官員也是紛紛發聲，一時間局面仿佛在朝著對秦漢不利的地方發展。

  「你們兩個，說的也不無道理。」

  周皇伸手，示意眾人噤聲，隨後目光轉向秦漢道。

  「既然如此，漢兒你有什麼想為自己辯解的嗎？」

  「兒臣並沒有什麼想給自己辯解的。」

  秦漢搖了搖頭。

  「庸人碌碌一生，只有才人會惹人嫉妒，他們不就是質疑兒臣能力嗎？很簡單，兒臣證明給他們看就是了。」

  「聽聞趙國使者曾出使大周，與我朝定下三年之約，欲以文武兩試分配國土資源，算算日子，就在下個月了，兒臣不才，斗膽向父皇討要一個名額，若兒臣戰而勝之，自然證明能力，拿下監國權柄，也是順理成章。」

  「好，既然你有此雄心壯志，那朕又豈能不准！」

  周皇點了點頭，目光再度投向台下。

  「你們兩個，還有什麼意見嗎？」

  「回父皇的話，沒有了。」

  秦風秦英對視一眼，默契的搖了搖頭。

  秦漢的此番作為，正中他們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