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2024-08-01 16:25:34 作者: 白色電話

  月光之下的陸少昊更是渡上了一層冷光,他將長劍收起,身上的冷冽算是減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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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贇並沒有接話,他只是覺得如今的陸少昊似乎和以往的不同了。自從接到這個任務以後,陸少昊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以前的陸少昊雖然冰冷卻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而如今的陸少昊讓他有一種陰冷的感覺。而且,最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陸少昊的脾氣,似乎越來越暴躁了。

  「我們現在立刻就去追,那個女人很聰明,既然這兩個殺手沒有追到她,那麼就證明她選擇逃跑的路不是往回走的路。」陸少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可惜,她卻不知道無論她跑到什麼地方我們都能抓到她。」

  「公子,吳秀苗靠得住嗎?」李贇低聲問道。

  陸少昊望著李贇,「你放心,吳秀苗是個君子。」

  「君子……」李贇喃喃自語,似乎這兩個字的分量及其的重。陸少昊很少開口誇讚人,但沒想到卻會對吳秀苗那個不大的少年誇讚。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光亮的信號飛入空中。

  陸少昊眼睛一眯,嘴角笑意更濃,「已經找到了,我們這就過去。」說罷,飛快的上了路。

  李贇點頭,自然跟了上去。

  兩人輕功卓然,此時全力趕路速度自然不慢。只是,那光亮的地方卻並不近,讓緊跟在後面的李贇不自覺的皺了眉頭,這樣遠的距離是一個女人在這麼短時間內能跑到的嗎?

  官道之上,阿諾被一名黑衣侍衛拉著超前跑。耳邊的風呼呼的吹過,深秋的冷風讓她覺得雙耳都有些凍僵了的麻木。

  正在此時,他們背後一道流星般的信號照亮了天空。

  黑衣人急忙頓住步子,朝著那還未消失天際的一片光亮看了一眼。「王妃,恐怕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所逃走的方向了。」

  阿諾臉色白了一分,以陸少昊的聰明不難猜出他能找到她逃跑的路線。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便已經知道了她所逃的方向。

  「現在我們不能再去渡頭,我們要朝著旁邊的樹林裡走。」黑衣人再次開口,拉著阿諾就朝官道旁的樹林裡走去。

  阿諾咬緊牙跟著,這個黑衣侍衛暗中跟著他們很久,因忌憚陸少昊的功夫而不敢過於靠近。今夜她趁著殺手來襲跑了出來,一路朝著渡頭逃跑。黑衣侍衛遠遠的盯著那破廟,每隔一會兒便會查探一次。剛巧,她逃跑不久陸少昊同殺手打的難分難解的時候被黑衣侍衛撞見,特此黑衣侍衛自覺這是個救她的機會,細細查探一番便跟了過來。

  阿諾心中有些興奮,雖然全身都跑的出了汗,被冷風一吹變得更冷,可心底里卻是暖的。真金瞧見了她留下的東西,暗中一直想辦法救她。只是陸少昊太過於狡猾,而她一直拿捏在陸少昊的手裡,特此讓真金一點機會都沒有。

  進入樹林,溫度似乎又低了一些。月光被濃密的樹冠擋住,視線也變得有些昏暗。這樣的地方,果然是一處容易藏身的地方。若是能夠多撐些時間,那麼他們一定能夠等到真金的到來。

  官道之上,幾隻狗低低的趴在地上,一個長長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很長。寒風吹過,身影的長髮隨著風飛揚而起。那人在風裡矗立許久,一聲輕輕的嘆息傳出。此時在他身後,兩個黑影快速的移動過來,腳步輕盈一看便知是高手。

  陸少昊臉色陰沉,向來不露任何情緒的他此時也露出了煩躁來。望見站在那裡絲毫不動作的吳秀苗他的臉上更是透出了不滿,「為什麼不追了?」

  吳秀苗嘆了口氣,「少昊兄,從這裡就進了路旁的樹林了,我剛剛查看了一番,發現似乎並非只有她一個人。一路追過來,我也瞧見了一些蛛絲馬跡,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一直在她身後跟著。追到這裡的時候,兩人已經匯合一起多時,如今又進了林子,我自認為沒什麼功夫,再追下去我怕我性命不保。」

  「你是說,還有人一路跟著?」李贇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他忙借著月光查看還未被破壞的痕跡。從痕跡看來,一個是不會武功的女子,腳印清晰,一個是腳印輕的可忽視的男人。的確是兩人,並非是一人不假。

  「看來我還是小瞧了真金。」陸少昊冷冷的道,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佩劍,「進林子,他們現在跑不遠,且一定沒有接應。這個人應該是真金派來一路尾隨的,見我們同殺手打鬥才敢冒出來。」他望了那樹林一眼,冷哼一聲,「哼……打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頭上動手。」

  「少爺……」李贇臉上神色嚴肅,若是一路跟著他們一行人且一直未曾被發現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不容易對付。

  陸少昊一擺手制止了李贇接著要說的話,「我們進林子,速戰速決。」說罷一馬當先的衝進了樹林,手裡的長劍也毫不猶豫的拔了出來。他就不相信,一個一直偷偷摸摸跟蹤他們的人能有多麼高的功夫。若是真功夫高的話,此時也不會躲躲藏藏的了。

  李贇見陸少昊已經進了樹林,此時他也不再猶豫跟了上去。

  吳秀苗望著兩人,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陸少昊的確是救了他一命,他也的確答應過幫陸少昊一次。然而,那個逃走的女人總是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正因為如此,他才在這樹林前頓住腳步,除了等待陸少昊同李贇前來以外,他也想要給她更多的時間逃走。

  然而,世事難料,即使有人接應恐怕她想要能逃走也是很難。

  吳秀苗心底嘆息一聲,輕輕對著自己的狗下了令。幾隻狗狗極為靈性的進了樹林,他則是不緩不慢的跟了上去。這林子密集,林子外月光將官道照的一覽無遺,可踏入林子只能隱約模模糊糊的瞧清楚數尺的距離。這樣的地方,若是藏人是再好不過了,可惜他們根本不用眼睛去尋找。

  幾聲犬吠在林中響起,打破了這一片黑暗中的沉寂。

  數百米之外,拉著阿諾正往深處走的黑衣人身形一頓,緊接著一言不發的加快的步子。然而,阿諾卻從他那匆忙的腳步看出來,陸少昊一行人似乎已經追來了。她是否真的能逃得出去,此時再難估計。

  「王妃,他們已經很近了,我們的人還正在趕過來。」黑衣侍衛忽然停下了腳步,朝著身後陸少昊一行人追來的方向望了一眼,「所以,王妃你先朝著前面跑,我在這裡阻擋一番。」

  阿諾咬了下唇,她望著這個對她援手的黑衣侍衛,兩人只是剛剛見面而已,如今對方卻已經做好了一拼的準備。她是想逃走,可若是踏著別人的命逃走她毅然會於心不安。「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陸少昊。」

  黑衣侍衛微微一愣,隨機立刻單膝跪在了地上,「王妃,屬下是奉命行事,既然有機會讓王妃脫離敵手,屬下即使是拼了性命也要一試的。所以,屬下懇請王妃,快點離去,屬下只是拖延對方,一定會想辦法全身而退追上王妃的。」

  阿諾聽他如此說,心中一團複雜的情緒蔓延開來,她是不會武功,可卻也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即使有很高的功夫,那也是說死便是死,命如螻蟻。

  幾聲狗吠再次傳來,引的阿諾不由得皺了眉。她望了一眼面前跪著的黑衣侍衛,雙手攥得緊緊的。「好,我逃,我這就逃。」阿諾咬牙說道,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前路拔腿便跑。

  她明白,陸少昊的目標是她,她更是明白了一些一直都想不通的東西。

  自從被陸少昊抓做人質以來,她一直都清楚陸少昊是個冷血的人。在陸少昊這個人的眼裡,除了他自己其他人的命恐怕他根本就不當一回事。這個男人有野心,也有心機,更是有著一種異想天開的自大。可他唯一做的一件事讓阿諾一直不解,那便是在開封城外救下了吳秀苗。

  如今,她這是第一次嘗試逃跑,且進了這一處密林,走的又是與他們所想背道而馳的路。若是沒有吳秀苗,想要找到她也是要費一些功夫的。如今,這一切都讓她的困惑解開了。

  吳秀苗訓犬有一些功夫,雖然年歲不大卻能看出他有這種天賦。而他的狗看起來一個個比較瘦弱,但每一個都是兇狠的傢伙。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餵養,原本的瘦狗也有了一些肥膘,乾枯的毛變得油亮。如此一瞧,便知道這些狗並不是那種蠢笨的土狗。

  他的狗很聰明聽話,這種很是聰明的狗在現代也會有所利用,那便是軍犬和導盲犬等一些特殊犬種。現在他們一群人不可能有需要搜救犬或者導盲犬的時候,那麼就只有兩種,追蹤同看守。狗的感覺比人要敏感的多,稍微有些動作都會有狗狗察覺出來。

  阿諾一直怕被陸少昊發現她想要逃跑的計劃,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行動。更何況,她的雙腿受過傷,身上的傷勢也並不輕。若非破廟之中是個好機會她也不會這樣拼命的逃走,是以為那幾隻狗也一直未能派上用場。

  如今,她人是逃了,可她的氣味早已經被吳秀苗的狗所熟悉,無論她跑了多遠,只要不過水她便會被吳秀苗的狗追蹤。

  阿諾心中嘆息,千算萬算沒想到她卻又敗在了幾隻狗的手裡。如今,她只能快些跑,盡力跑遠一些,也盡力將陸少昊一行人引開,遠離唯一能通風報信的黑衣侍衛。

  這片樹林十分茂密,在林中奔跑時不時會因腳下凹凸不平的路面而絆倒。阿諾原本雙腿就沒有痊癒,身上帶著傷更是讓她越跑越覺得疲憊。狗吠聲越來越近,如今看來她是已經逃不掉了。

  正在此時,忽然眼前的光亮射入她的眼中。心中一片暗淡似乎在這一瞬間瞧見了希望,樹林雖然大,她雖然也不知道要往哪裡走,可如今看見了光她卻覺得她就應該朝著那個方向跑。

  一陣悽慘的嚎叫忽然傳來,一聲一聲的慘叫猶如在夜裡最恐懼的鬼哭。整個樹林光線黑暗,這一聲聲的慘叫頓時又加了幾分恐怖的味道。

  阿諾停下了步子,朝著身後望去。那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然而她卻知道黑衣侍衛似乎比她更明白的看清了局勢,先殺了追蹤的狗,然後再糾纏追隨而來的人。

  狗受傷慘叫,人卻已經出了招。

  陸少昊向來認為先下手為強,手裏劍光凌厲的直接刺向黑衣侍衛。

  黑衣侍衛是高手,否則也不會遠遠跟蹤陸少昊一行人那麼多天不曾被發現。如今,他是抱著拖延時間的打算,出手雖然不凌厲卻也是十層十的真功夫,毫不留手。

  「你的主子果然不簡單。」

  兩人一招接觸立刻後退分開,陸少昊眼睛一眯說道。

  黑衣侍衛處變不驚,聲音清冷,「多謝誇獎,主子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陸少昊一聲冷哼,「李贇,你繼續去追,一定要將那個女人給我抓回來。這裡我來對付,快去。」

  黑衣侍衛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周身都變得森冷起來,一個閃身直接朝著李贇沖了過去。陸少昊似乎早已經察覺到他會有此招,手裡長劍脫手而出直接飛了過去。劍光森寒,劍招凌厲,殺氣瀰漫。

  一瞬間,兩人再次對了一招。

  李贇雖然功夫不如陸少昊,可卻也不是弱的,閃身退出戰圈一把拉扯住吳秀苗就走。

  原本嚎叫不斷的狗似乎也沒了力氣,低聲嗚咽似乎在哭一般。其他的狗狗一起圍繞著它,見到主人被抓卻也顧不上許多。

  那狗一聲輕叫,其它幾隻相應附和後便隨著吳秀苗一起離去。受傷的狗只是狗腿斷了一隻,黑衣侍衛原本是想要那幾隻狗的性命,誰知陸少昊同李贇似乎早有保護這幾隻狗的想法,偷襲之間只有這一隻狗受了傷。

  此時狗隨著人離去,受傷的狗獨自舔舐傷口。然黑衣侍衛卻心中著急,若是真被追上的話,他的一番心思豈不是白費了?如今,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殺了阻擋他的陸少昊,隨後快速趕過去阻止李贇兩人再次得手。

  殊不知,高手之間對決一個分神或許便會落了下層,更恐怖的或許能丟了性命。

  黑衣侍衛分了心神,陸少昊卻一直在尋找間隙。一個破綻露出,長劍如同毒蛇一般刁鑽的直接襲向黑衣侍衛的咽喉。

  黑衣侍衛回神之時已經晚了,那劍尖帶著森冷的寒意已經到了他的咽喉一寸之處。他面色一變,身體快速的朝後一彎,一個鐵板橋已成。劍尖擦著他的咽喉而過,只覺得頸間一點冰涼,看來還是受了傷。

  陸少昊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又提升了一分警惕。眼前的黑衣侍衛雖然黑布蒙面,但從功夫來看卻是高手。蒙古人之中,這樣的高手若非是隱衛便是貼身的侍衛,能單獨在這裡出現可見他們家主子是如何看中那個女人的性命。

  此時,黑衣侍衛身形一轉,以一個靈巧的動作避過陸少昊橫著削來的長劍,手裡的彎刀正對上陸少昊的劍刃。

  「叮」的一聲輕響,一碰即分。

  黑衣侍衛只想要速戰速決,身影一扭已經由守變為了攻。

  陸少昊哪裡還能坐以待斃,手裡的劍招凌厲毒辣更顯他的本色。

  此時,這邊打的難解難分,那邊阿諾卻已經跑出了樹林。

  月光將眼前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一條河正波光粼粼的緩緩流淌。冷風吹來,讓站在河邊的阿諾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可踏出了樹林面前卻根本沒有路可走。

  阿諾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後悔無比,她不該自作聰明的朝前跑,若是她朝後走便不會遇見現在的這番困境。

  然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後悔藥可吃,而她更沒有時間在這裡懊惱。咬了咬牙,她忍住寒冷和身上的疲憊劇痛順著河超前走去。雖然不知道前面會有什麼,但比站在那裡等著人來抓要好。

  陸少昊既然說過這附近有碼頭,那麼一定會有人家也會有船可以過河。即使她本來的目的並非是走的更遠,可她卻是可以選擇迷惑陸少昊的視線。過了河再偷偷的轉回來,即使有吳秀苗的狗她也能故布疑陣拖延時間。

  「看樣子她是順著這條河朝下遊走去了,我們加快步子一定可以追上。」剛出樹林李贇便查看了一下四周留下的痕跡,從腳印可判斷阿諾的確是朝著這邊走不假。

  吳秀苗並未開口,只是淡淡的望了那一條河一眼,「李兄,我一直不解為何要抓這個女人。聽說她是蒙古人的王妃,可我卻能看出來她是一名漢人。莫非,她的父親是投靠了大元的漢人?」

  李贇望了吳秀苗一眼,腳下步子卻依舊很快的超前追,「這個女人從小便在蒙古人的身邊長大,且她的身份十分的特殊。你要知道,即使是咱們漢人投降了大元的叛徒當了大元的臣子也並不會如何高貴,生下的女兒更不可能被冊封為王妃。蒙古人向來瞧不起咱們漢人,更沒有蒙古人娶漢人為妻的先例,皇室向來注重血統,怎麼可能會娶個漢人的王妃。」

  「那也未必……」吳秀苗心中並不贊同,他兒時遇見的那個女人也是漢人嫁給了蒙古貴族,並未瞧出什麼不同。

  「當然,她的確是個特例。大元的可汗忽必烈最疼愛的兒子云南王忽哥赤求的賜婚,即使她出身為漢人也一樣可以當王妃。那個忽必烈可是對他的兒子忽哥赤十分寵愛的,凡是忽哥赤所求向來都會應允。」李贇一邊說一邊加快的步子,那幾隻狗跑的更是快速。

  不遠處,借著月光一個人影已經可遙遙看見,雖然朦朧卻依舊能夠讓人一眼看出那個人是誰。

  「她就在前面,我們快追。」

  阿諾已經慌了,她實在是不想再被抓回去。可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人能夠幫助她,身後的人越追越近,幾隻狗已經到了近前。

  李贇的速度很快,幾個眨眼人已經到了阿諾的面前。

  阿諾敏感的朝後退了兩步,她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不會武功是她最大的弱點,沒有自保的本事也只能是任人宰割。

  「王妃,你已經逃不掉了,這裡距離渡頭還很遠,且周圍並沒有人可以接應你。若是王妃不想要吃苦頭的話,那還請王妃跟著我回去。我自然會替王妃隱瞞,會告訴少爺您並非是想要逃走,而是被嚇的慌不擇路了。」李贇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他的語氣卻透著一種想要說服阿諾的急切。

  阿諾自然知道李贇之所以沒有出手無非是因為怕她狗急跳牆而自殺,可她卻清楚她比誰都珍惜這一條命。她有愛人還在尋找她,她有父母還需要她的照顧,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失去她這個母親。

  「王妃,如何?」李贇又超前走了一步,一直打量阿諾身上是否藏了什麼可以自行了斷的武器。

  阿諾望著李贇,咬牙又望了一眼周圍,最終看了一眼已經跑到她面前的狗。若是能夠拜託這些人,那麼她只有一拼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要被抓回去,那麼她只能拼了命也要逃走。她緩緩的抬起臉來,雙眸如同最亮的星辰一樣奪目,「李贇,你知道為何南宋處處受到壓制嗎?為何大元屢戰屢勝步步緊逼嗎?」

  李贇微微一愣,隨機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王妃,不要拖延時間了,那名救你走的黑衣侍衛恐怕如今已經死了。」

  「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們沒有河圖洛書……」阿諾大聲吼道。

  李贇聽見這四字微微一愣,然緊跟而來的一聲「噗通」落水之聲卻立刻讓他清醒過來。他臉色大變,立刻跑到了河邊。然河水雖然流的緩慢,可人若是特意跳進去逃走還是很難能夠抓得到的。

  「果然是狡猾。」剛剛趕來的陸少昊遠遠便瞧見一個人跳入河中,他一猜便知不好。

  李贇聽見陸少昊的話臉上滿是羞愧,單膝跪在地上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利,求少爺懲罰。」

  陸少昊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嘴角一勾便是一個陰冷的笑,「你起來吧,她是狡猾,知道我們心裡想要的是什麼。何況,河圖洛書那種至寶更是能夠讓每一個人動心。我剛剛也是一瞬間走神,不過想要藉助跳河逃走,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點。」

  「少爺……」李贇低著頭站了起來,目光卻盯著河面一眨不眨。

  陸少昊走到河邊,更是面帶笑容的來回走動,只是目光犀利的直勾勾看著河面。「這麼冷的天,我就不相信她一個女人能夠在這河裡撐多久。只要她露頭,那就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已經是深秋的天,雖說還未上霜結冰,可這河水依舊是刺骨的冰冷。阿諾努力的朝下沉,一口氣憋的她的胸口似乎都快要炸開了。她要逃,要游遠一點,一定要遠一點,再遠一點。

  「在那……」陸少昊眼睛一眯,雙腳用力身影已經拔起。他面無表情,連點河面直接朝著那遠處的一片陰影飛掠過去。

  陰影沉沉浮浮,只是一瞬間便要朝著河底沉沒。陸少昊目光如電手裡的動作更是快,伸手一抓腳下一踢已經將人抓入了手裡。抓到人並不多停頓,扭轉身體再次踏著水面回到岸邊。毫不客氣,且帶著厭煩的將手裡人一把扔在了地上。「也不想想自己是否能有那本事,這樣冷的天竟然想要跳河逃走。如今,你只是讓自己變得更狼狽而已。」

  忽然離開了水面,鼻腔里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阿諾實在覺得自己沒有一點的勇氣。她怕死,所以在最後的關頭不得不游出河面。

  冷風吹來,阿諾全身瑟瑟發抖。雙腿疼的猶如鋒利的刀正在一點點的割她的骨頭,身上冰冷的就像被封入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之中。她覺得自己似乎只剩下的一口氣,只有這一口氣才是溫熱的。

  「還要逃嗎?」陸少昊伸腳踢了踢阿諾,臉上滿是不屑與嘲諷。

  阿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逃,她要逃。可是,她只是要逃走卻不是要去死。這麼多天以來,她一直在等待機會,可如今她盡力了,卻依舊無法逃出去。現在,她無比的想念忽哥赤,想念他,十分的想念。

  百里之外,官道之上一聲長長的馬嘶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轟然一聲巨響,一道黑衣從摔倒的馬背上縱然飛起。天空盤旋的黑鷹鳴叫一聲落了下來,正站在那人的手臂之上。

  忽哥赤面寒如霜,已經近了卻依舊沒有找到人。他望了一眼已經倒地不起的駿馬,心裡的焦急已經染紅了他的雙眸。究竟人在哪裡,為何一點線索都沒有。兩日前得到消息,阿諾又一次被那個人帶走,這一次他們那群人可說是費盡心思分散引他們的注意,正因如此才更難找出阿諾究竟走的哪一條路。

  身後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忽哥赤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他雙手緊握成拳,極力的壓制住自己心底的怒火。那群南人,竟然擄掠了阿諾,他忽哥赤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手臂一甩,黑鷹再次沖入空中,盤圓幾圈卻不曾離開。

  一隊人馬行至近前,為首一人少了一隻手臂,衣袖隨著他下馬的動作來回晃蕩。他大步走到忽哥赤面前,單膝跪於地上。「爺,已經抓了一撥人馬,似乎那陸少昊有意想要繞路走,為了就是怕爺前往救人。並且,屬下得知,王妃在他手裡似乎……」

  「似乎什麼?」忽哥赤手指被捏的咯咯響,眼中的憤怒似乎能將一切化為灰燼。

  「似乎吃了一些苦頭,據說雙腿已經受了傷,身上也有一些傷勢一直未好。」烏恩奇小心翼翼的回稟,目光更是偷偷的打量著忽哥赤。

  一股嗜血的殺氣從忽哥赤的身上彌散開來,「好,好,好……」忽哥赤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既然敢動她,那我也不必同他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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