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2024-08-01 16:22:21 作者: 白色電話

  老婦知道她只是在發脾氣,雖說平日裡拓跋煙容從來沒有流露過自己的情緒,可是她除了西夏公主的身份以外也只是一個不到二十個姑娘。老婦走過去,將拓跋煙容手裡的面紗拿過來,「這個如果不想帶的話就不帶了。」

  拓跋煙容沒有說話,眼神漸漸的清明起來。她是有些煩躁,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寂寞。從小到大她沒有一個朋友,或許唯一的朋友也是被她自己給丟棄的。想起當初在釣魚山兩個人在一起玩耍的日子,那段時間是她長這麼大最開心的時候。

  只是……

  拓跋煙容嘆了口氣,只可惜她是西夏公主,只可惜她肩負復仇重任,只可惜她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能下手,只可惜她冷血無情可以隨時斬斷兩人的情誼,她是拓跋煙容,是西夏公主,是整個拓跋室最後的正統血脈。

  因為繼承了血脈,所以必須要承受所有的責任。

  皇族並不好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份職責,滅國的皇族更不好當,因為他們總會做一個青天大夢。

  

  「你是來問我如何處置慕家人的吧!」她轉過臉來,已經換做了另一個摸樣一般,整個人周圍的氣質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老婦點頭,「是。」

  他們抓了慕府的所有人,可是如今已經沒有必要繼續演戲了。她同阿諾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都被扯去,她醜陋不堪的暴露在了阿諾的面前。既然木已成舟事已至此,那麼不如就放了對方一條性命吧!

  因為報仇,死的人已經很多,可當初這些人並沒有對他們西夏做過什麼。「放了吧,讓他們自己選擇,回到臨安也好,留在大都也罷!」

  老婦人低著頭,心裡十分複雜。她是看著拓跋煙容從小長大的,也經歷過很多很多的磨難。她抬起臉來,望向了拓跋煙容,「公主殿下,你不能如此心軟。」正因為拓跋煙容過於心軟,所以他們才到現在都沒有殺掉任何一個蒙古的皇子。

  當初的忽哥赤,那時候刺客已經得手,可拓跋煙容卻下令撤退。後來,在想殺已經羽翼豐滿的忽哥赤已經很難了。

  拓跋煙容轉過臉來,那張美麗的臉孔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若是殺一些普通的人,那麼自然很容易。可忽必烈會在乎嗎?他所看重的兒子一共就只有三個,真金、忙哥刺、忽哥赤,除了他們三個人其他的兒子他不會在乎。」她看透了老婦的心思,知道她有些埋怨自己。

  老婦眼角濕潤了,她抬起一隻漂亮的手擦拭了一下。那隻手白皙滑嫩,與這張恐怖醜陋的臉完全不相稱。她點了點頭,「公主殿下的心思奴婢明白了,希望公主殿下這一次不要再出什麼差池。」說罷,她緩緩的轉過身,蹣跚著離去了。

  拓跋煙容望著她那蹣跚的步子,許久未能收回目光。她知道老婦不會聽她的話,老婦會讓慕家所有人都死在這裡。沒人能夠阻擋一個受到如此靈虐的女人的瘋狂,她之所以沒有當面反駁無非是不想要兩人再起爭執。

  拓跋煙容嘆了一聲氣,她已經牽連了許多無辜的人,更是為了報仇害了阿諾的孩子。如今,她只是想要給別人放一條活路,可老婦依舊不願意妥協。雖說她是公主,可她明白她不過是一個提線木偶,否則堂堂一個公主何須親自跑去做一個潛伏起來的細作?

  拓跋煙容笑了,笑聲里透著無奈和淒涼。

  老婦越往前走心裡越覺得氣憤,她是看著公主殿下長大的,可以前的公主根本不是這樣。以前的公主會聽她說話,會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可現在,公主一再手軟,一再放棄最好的機會。

  當初,她就不該將胭脂翠的解藥給拓跋煙容,若是不給那麼如今那個那些男人最珍愛的女人恐怕早已經死了。那些蒙古畜生,他們根本不配擁有最愛。

  腳步一步步的往前走去,一名黑衣人從陰影的地方走了出來。老婦停下了步子,抬眼望著黑衣人,聲音沙啞且低沉,「消息傳出去了嗎?」

  「海都那邊的人已經給了答覆,下個月他們就會動手。」

  「好。」老婦人笑了起來,那醜陋的臉孔十分猙獰可怖。

  黑衣人重新回到陰影里,剛打算離開忽然又被叫住。

  「等等,」老婦眼睛一亮,「那孩子的屍體在哪?」

  黑衣人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我放在了冰窖里。」說罷,他轉身離開了。連一個孩子的屍體都不放過,這個女人實在可怕。然而,他卻不敢透露任何消息出去,這是他們所有人瞞住公主行動的。趁著撤退的空蕩將孩子偷出來,打算進行一步最惡毒的計劃。

  這邊醞釀著最惡毒的計劃,另一側大都內的確也是風起雲湧。

  太子府中書房,太子真金一臉怒色,他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透出少有的凌厲。望著地上跪著管家烏力吉,怒喝一聲沉沉的一張拍在扶手之上。

  「咔嚓」一聲,扶手斷裂掉落到地上。

  烏力吉全身一顫,「太子爺,奴才知錯。」

  太子真金深吸一口氣,他平日和煦如風的溫和面龐似乎染了一層寒霜,「烏力吉,你起來吧!」

  「太子爺……」烏力吉輕聲喊道,「奴才有罪,請太子爺責罰。」

  真金瞪了他一眼,烏力吉立刻站了起來退到一邊不敢再開口。

  烏力吉垂著眼,身體還在不住顫抖,他今日去瓊芳閣報訊的時候少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就是收藏小公子屍體的暗室有一把金剛鎖,若想進去除非會有鑰匙。而這鑰匙正是在太子的書房裡暗格之中,這證明了太子府里有一名可以進入書房的細作。身為管家,連這樣的人都沒抓出來的確是最大的失職。

  真金望了所有人一眼,「都退下去吧!」

  烏力吉忙恭敬的跪下又扣了一首,站起來緩緩的退出了書房。

  甘麻剌緊跟著走到門前,忽然停住了步子回過頭來,他望著真金緩緩的道:「阿爸,不如我們將所有的真相告訴給阿木爾吧!」

  真金望著甘麻剌,嘴角一揚笑了,可他知道這個笑容里是有多麼的苦。他望著甘麻剌,聲音里透著無奈,「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甘麻剌張了張口,可到嘴邊的話卻又無法說出來。

  他從小在宮裡長大,見到自己額吉的時間很少,可他的阿爸會每天上朝後都去看看他。所以,對於他而言,自己的阿爸是最好的阿爸,無論什麼話都能同他講。可是,從剛剛那苦澀的笑容里他似乎看見了一些什麼,心裡竟然有種難過。

  他轉過身朝著跨過門檻走到了院子裡,今天的月色很好,且不像是平日的那種炙熱煩躁。可是,今天卻是一個不眠之夜。甘麻剌深吸一口氣,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阿諾的時候。那時她的那種表情,她的那個眼神,她說的話和她喊的名字。若是他真的是她喊的那個人,那該有多好。

  而如今,他卻覺得自己有些羞愧,他不知不覺的竟然喜歡了一個父親也喜歡的女人,且還是他五叔的妻子。

  這,是多麼的可笑?

  只是這一切似乎就是命運的安排,要麼不讓他遇見她,要麼就是在最不恰當的時候遇見彼此。

  甘麻剌垂下眼眸,抿著嘴笑了,何必想那麼多,他只要默默的不就很好嗎?

  碧霜和雪瑩下葬的日子天空下著濛濛細雨,兩座新起的新墳在雨里顯得那麼的蕭瑟。

  阿諾同淺荷各自上了香便準備一起回去,瓊芳閣這段時間會暫時歇業。且玉兒得知了碧霜的死訊後變得有些奇怪,阿諾生怕她再次犯病而決定先回小院照看她,順便請乞顏御醫幫她瞧瞧。兩人說定,便一起踏上了回小院的路。

  細雨濛濛,太子府中的書房中。

  甘麻剌正同真金在小聲商議,「阿爸,既然知道他們在石頭鎮我們為什麼不動手?」千里眼今日清晨傳回消息,那批西夏欲孽正在距離大都不遠的石頭鎮中。

  真金眼眸深邃,「我們不能去,我們若是去了一定會打草驚蛇。」

  「那該如何?」甘麻剌望著真金問道,可話剛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對。

  「我們不能去,但是有一個人去的話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真金抬起眼,「讓馬可波羅去,多派一些侍衛跟著。」

  甘麻剌手緊緊握著,「我不能去嗎?」

  真金搖了搖頭,「你不能去,千里眼除了這個消息以外還有另兩個消息傳回來。你應該知道,事關重大若不處理好整個大元都有可能動盪。」

  甘麻剌怒哼一聲,「海都這個時候起兵,分明是要同西夏餘孽聯手,且石頭鎮旁邊的駐軍也有了反應,這肯定也脫不了干係。」

  「這些先不論,父汗昨日下令阿術率軍與伯顏匯合,拿下臨安的緊要關頭莫不能出現任何問題,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一擊必殺不能給與對方任何喘息的空檔。」

  甘麻剌沉默不語,如今情勢危急他們不得不做出最正確的應對。

  「除此之外,」真金嘆了一口氣,「此次征戰父汗只許勝不許敗,他命我前去軍中任職監軍,一年之內一定要將臨安城拿下。」

  有句話說,軍令如山不可違。

  甘麻剌望著真金,「阿爸,你要走了?」

  真金點頭,「是,時間不多我們一定要快速行事。」

  甘麻剌自覺此時比較緊急,於是忙道,「我去告訴馬可波羅。」

  真金望著甘麻剌離去的背景,這個孩子在一點點的長大。他聰慧,他敏感,他溫和,只是他也像極了他。

  細雨濛濛,透過書房的窗子吹進屋內,真金側臉望著窗外,眼眸深邃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另一面,雲南王府的馬車正一點點的朝著城西走去。

  忽然,一支利箭飛速的射入了車內。

  淺荷一聲尖叫,玉兒更是直接將阿諾撲倒。

  車外侍衛一個個拔刀追了出去,車夫挑起車簾,「王妃可有受傷?」

  淺荷搖了搖頭,「沒事。」她看向飛入的箭矢,只見那尖端有著一點白色的布條。她快速伸手將箭矢拔下來,立刻扯下布條塞入懷中。

  玉兒拍了拍胸脯重新坐好,伸手將摔倒的阿諾拉起來,「真是嚇死我了,這是哪來的箭啊!」

  淺荷將箭矢拿在手中端詳,「還好沒有射中,這箭頭上分明有毒。」

  阿諾不說話,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可現在對方竟然將矛頭對準了她。如此看來,若是她們再不動作的話恐怕只有等死一條路可走。

  「不過,這射箭的人顯然也是失去了準頭,且只能射出這一箭而已。最近這些天我們不要出門了,就在小院裡最安全。」

  「我覺得也是,就在小院裡,若是還不妥當我們不如搬回雲南王府,王府里畢竟侍衛比小院要多。」玉兒一臉擔憂,剛剛那一箭的速度非常快,她顧不得許多直接將阿諾撲倒。若是這箭再准一些,恐怕現在阿諾已經受傷了。

  「王府不能回。」淺荷聲音清冷,「王府里人比較多比較雜,若說安全肯定不如小院。」

  阿諾點頭,「我們就住在小院,若是他們不來倒好,若是來也省的我們繼續去找。」已經三天了,沒有對方一點消息,她都認為對方已經離開很遠了。可是現在,這一支箭矢卻告訴她,他們還在周圍,他們還在盯著他。

  她不怕,可是卻也必須要警惕起來。對方是一條毒蛇,正在她腳邊的草叢中。那一雙陰毒的眼睛隨時盯著她,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傷人。她要小心翼翼的,將對方引出來,以免再給對方機會傷害她身邊的其他人。

  淺荷沒有說話,她的手心裡已經冒出一層細細的汗來。這支箭恐怕不是為了殺人,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將布條送入車內。通常坐車的人都會坐在靠後的位置,窗子邊是不會有人坐的。即使沒有玉兒撲倒阿諾,那麼這箭也不會傷到阿諾分毫。

  淺荷攥起手,眸色更深。無論如何都要盯緊阿諾,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真相。

  馬車一路行駛到城西的小院門前才停下,可回到院中並未能見到忽哥赤。

  問烏恩其,可他卻說,「主子有事出去了,估計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阿諾今天心情並不好,如今她的確已經陷入了最深的漩渦之中。一日不將對方抓出來的話,恐怕連睡覺都很難安穩。

  淺荷給烏恩其使了個眼色,「你找個人給王爺說一下,今天在回來的路上有人朝馬車裡射箭,還好我們沒有受傷,可是射箭的人似乎也沒抓到。」淺荷將箭拿出來,遞給烏恩其的瞬間將早已經藏在手心的布條也給了他。

  烏恩其是聰明人,他點頭道:「我去找王爺匯報一下,看來這些人還在大都之內,既然來了那就別想再走了。」

  阿諾眼睛微微一眯,雖然她最初只是以為自己眼花,可現在她卻已經確定那支箭上的確綁了什麼東西。一根雪白的布條,上面似乎還有字跡。

  對方用這樣的方式傳訊,肯定不會那麼簡單。而淺荷鬼鬼祟祟的,同烏恩其兩個人一起瞞著自己,究竟是什麼事?然而,她現在不能有任何的不同,就當做不知道最好。若是讓淺荷他們察覺她已經有點懷疑的話一定會隱藏的更深,到時候她一定會被他們所有人瞞的死死的。

  玉兒的情緒似乎還是不太好,從馬車上下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時烏蘭正巧從廚房裡走出來,瞧見三人的摸樣便嘆了一口氣,「都來吃點東西吧!」

  玉兒回過神,幫烏蘭去拿東西。阿諾也笑呵呵的望著兩人,似乎剛剛愣神的不是她一般。淺荷回過頭,不忘給烏恩其一個你快去辦的眼色。

  烏恩其點頭離開,面色沉重。

  阿諾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轉過臉的時候已經變回了原樣。淺荷笑呵呵的拉著她走到小桌旁邊,烏蘭同玉兒已經端上了美食。

  小虎頭從屋裡伸個頭瞅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阿諾的身上,咧嘴一笑飛快的跑了過來,「夫人,你回來啦!」

  阿諾揉了揉他的頭,遞了一塊糕點給他,「吃吧!」

  小虎頭笑呵呵的接過糕點,「娘親正在哄樂樂睡覺呢!」

  提起樂樂,阿諾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碰觸了一下,她站起來朝著樂樂所在的屋子走去。推開門是一間裝飾非常可愛的嬰兒房,裡面有很多阿諾自己沒事時做的玩具。

  張嫂懷裡抱著樂樂輕輕搖晃,樂樂安靜的閉著眼睛,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聽見腳步聲張嫂回過頭,對著阿諾笑道:「剛睡著,最近今天樂樂似乎心情不好,吃東西也不是很多。」

  阿諾走過去,從她懷裡接過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樂樂的小床上。「其實從她出生到現在我也沒有真正照顧過她多少,不過以後等一切都好了我一定會多多陪著她的。」

  張嫂笑了起來,「瞧夫人你說的,夫人一定也是想要每天同樂樂在一起的。當娘的,哪有不想看著自己孩子長大的呢,只有更多的不由己罷了。」

  阿諾心裡一陣酸澀,她上一世是孤兒,所以很明白孩子沒有父母的感受。這一輩子,她被真金抱走,身邊一樣沒有父母,所以她對真金就特別的依賴。

  而現在她遇上了最大的挑戰,她一定不能夠有任何差池,同樣的也不能夠讓她身邊的人再遇到危險。

  阿諾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過樂樂的臉頰。樂樂的小臉十分圓潤,睫毛彎彎翹起就像兩把濃密的小刷子。為了樂樂,她也要讓自己以後的路平坦順利。

  「五爺回來了。」張嫂站在窗前說了一句。

  阿諾收回手,轉過身走到窗邊。

  透過窗子正見到忽哥赤從門外走進來,淺荷瞧見他回來便走過他面前進了書房。這個院子裡的屋子是一個四合院的布置形狀,書房正是在廚房的另一邊。

  待兩個人進了屋子以後,阿諾忙出了樂樂的房間朝著書房走去。

  站在書房門口,她的心不住狂跳。這是第一次偷聽談話,但卻不得不聽。她心裡像是有一顆已經萌芽的種子,不住的頂著她的心。她想知道這一切,想知道淺荷究竟對她隱瞞了什麼。她好奇,很好奇,更多的則是不安和擔心。

  她有些害怕,害怕他們隱瞞她的是不好的事情,是有危險的事情。

  阿諾將耳朵貼在了門上,透過木門應該可以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可是,她聽了半天卻一點也沒聽見。屋裡很安靜,安靜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忽然,門被從裡面拉開了。

  阿諾忙直起身子,望著站在門內的忽哥赤,臉頰微微一紅,「你……」

  「你在做什麼?」忽哥赤面帶笑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我看見你回來了,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吃一些點心?」阿諾笑呵呵的裝傻。

  淺荷笑著從屋裡走出來,「我剛剛也嘗了兩塊,味道的確很不錯。」

  阿諾望著她,臉上卻掛著笑。

  淺荷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我剛剛同王爺商量了一下,覺得現在的瓊芳閣太小了,我們想要將周邊都買下來連在一起。」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這次事情以後瓊芳閣的生意恐怕會受到影響,所有我們不如現在就開始擴大,將這段時間度過去。」

  阿諾並不相信她的話,而淺荷也知道她不會相信。她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要讓她明白,她是真的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

  夜很快降臨,下了一天的細雨仍舊為停。

  小院之內的一間房間裡透著微弱的光,忽哥赤一臉冰霜,「馬上出發,前往石頭鎮,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將孩子的屍首奪回來。」

  「那阿諾怎麼辦?對方無孔不入,一直想要引她去。」淺荷聲音很低,似乎自己都有些亂了。

  忽哥赤抬起手,手裡正是那寫字的布條,「對方想要引的是我,阿木爾無非是被他們利用而已。淺荷,你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會處理好。」

  淺荷有些懊悔,「這一切都怪我。」若不是她當初撒謊,那麼現在也不會遇見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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