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24-08-01 16:14:22 作者: 白色電話

  夜漸漸降臨,蒙古大營之中燃燒著巨大的火堆。今次首戰大捷,真金下令犒賞三軍。蒙古士兵載歌載舞,幾個人湊成一團的喝酒吃肉。有幾個還扯開嗓子唱起了歌,渾厚的歌聲迴蕩在軍營之中,彼此起伏。

  阿諾坐在帳篷里實在覺得太過無聊,趁著哈森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今天晚上說起來也奇怪,真金和忽哥赤竟然一個都沒有來陪著她。

  順著小道一路走去,忽然聽見了幾聲呼叫。軍營之中,怎麼會有呼救聲呢?小小的人影一邊豎著耳朵聽,一邊邁開兩條小腿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

  營地西邊的幾個帳篷中的其中一個帳篷之內,幾個蒙古人正在哈哈大笑,一個身上穿著破舊裙子的女人驚恐的望著面前的幾個男人。男人赤裸著上身,一臉的邪惡。一雙眼睛無不盯著女人的胸部,色眯眯的樣子,讓人一瞧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別,你們別過來,別過來。」女人的臉色發白,恐怕她現在很清楚的猜到未來等待她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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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蒙古士兵搓著雙手,大步朝前撲了上去。「哈哈,小女人快來讓爺爺好好爽爽。」

  女人一邊掙扎一邊躲避那男人伸過來的手,然而她哪裡能抵擋得住這些蒙古的男人。只瞧見一直黝黑粗糙的手一把抓住她,手用力一扯便撕碎了她身上那已經破舊不堪的衣服。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求求你們,放過我。」女人一邊想要掙脫掉男人的手,一邊哭喊著哀求。

  那蒙古士兵哪裡可能給她機會,手上用力一甩將她扔到帳篷中的地板之上。壯碩的身子就像一頭熊一樣撲了上去,女人不停的哀嚎,淚水如同斷了珠子。雙目絕望的望著帳篷頂,「求求你,不要……」

  「你這個賤人,既然來到這軍營中,那就是要給我們玩的。」他一邊淫笑一邊用手撕開自己的衣服,粗魯的用手掐著身下的女人。粗重的喘息散在帳篷里,剩下的男人也都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女人絕望了,麻木的任由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爬到她的身上。身下傳來的痛苦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她的身體,也撕裂了她的靈魂。

  阿諾好奇的掀開了帳篷的帘子,偷偷的朝裡面望過去,只見裡面幾個光溜溜的男人正在和一個女人干那種事。

  「啊……」一聲尖叫響起,嚇的帳篷里的蒙古兵一個機靈站了起來。

  回頭一瞧,門帘處竟然站了一個小娃娃。「你們,你們這群禽獸。」

  蒙古兵互相對視一眼,「你是漢人?」

  阿諾忙轉過身,「是漢人,你們快放開她,快點離開。」阿諾心裡只覺得一陣噁心,這些人怎麼在哪都能做這種事情。而且,那個女人顯然就是被逼迫的,還是好幾個男人。不行,她要救她,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裡了。

  「阿諾,小心。」一聲呼叫由遠處傳來。

  阿諾一愣,只覺得耳後生風,回過頭卻見一柄大刀當頭落了下來。刀刃鋒利無比,寒光閃爍。阿諾雙腿頓時發軟,整個身子都僵硬在了那裡,她心中暗嘆「這下小命交代了吧,讓你亂跑還多管閒事。」

  一個身影飛了過來,阿諾愣愣的被人拉了一把,眼前光芒閃過,一聲沉悶的響聲迴蕩在耳邊。鼻尖上突突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睛瞪的大大的,傻乎乎的盯著就差了兩厘米就能把自己砍成兩半的大刀。

  大刀砍入地面,因為力氣巨大此時正如同蟬翼一般的顫動,塵土飛揚起來,迷了阿諾的眼睛。

  阿諾微微動了下發軟的腿腳,小手緩緩的伸出來摸了一把地上插著的大刀,只覺得指尖傳來刺痛,引得她「啊」的又慘叫了一聲。

  「怎麼了?」一隻帶著薄繭的手伸過來,修長的手指十分漂亮。

  阿諾抬起頭,瞧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真金,「真金,你怎麼在這?」她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而且他是個有老婆的男人,可是現在她有些害怕,害怕他說他一直都在這裡。

  真金沒有回答阿諾的話,深褐色的眼眸冰冷的就像天山上的寒雪,「你們,滾進去。」

  幾個蒙古士兵聽話的忙進了帳篷,各自找回衣服穿戴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阿諾,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真金心疼的將她摟入懷裡,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又一次睜開,溫柔的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阿木爾,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這些天他一直都會喊她阿木爾,雖然她是個漢人,可他不想要她因為這個而變成賤籍。如果她有一個蒙古名字,說著蒙古話,穿著蒙古小姑娘的衣服的話,那麼就沒有人會輕易提起她是漢人這個事實。然而剛剛著急的時候,他卻依舊喊了她「阿諾」,這個名字雖好,可卻是一把即將要傷害她的利器。

  阿諾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在帳篷里覺得無聊,所以……所以我就想出來找你。」她抬起頭,望著真金那美麗的臉龐,「可是,我走到半路就聽見有人叫喊,所以就……就順著聲音走到這來了。」

  真金捏了捏她的臉,「阿諾乖,跟我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她呢?」阿諾掙脫開他的手,指著那地上躺著的女人問道。

  真金瞥了一眼帳篷內,只瞧見一名女子披頭散髮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身上滿是瘀傷。「這不關你的事情,我們走吧!」他彎下腰,將阿諾抱入懷中,不再回頭看一眼便離開了西邊軍營。

  「可是,阿諾見她……」

  真金向來溫和的臉此時變得有些冰冷,那雙深褐色的眼睛裡深邃的讓人無法看到底,「阿諾,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

  這句話提醒了阿諾,是啊,她現在才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她怎麼可能會懂得那些呢?

  回到帳篷以後,真金便將她交給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忽哥赤後再次離開了。

  阿諾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些驚魂未定,忽哥赤一個人拿著一本兵書在那裡翻看,帳篷里一時間安靜的似乎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忽哥赤,你知道軍營西邊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女人嗎?」

  忽哥赤的目光依舊盯在書本上,「你說的是軍妓營啊!」

  「忽哥赤,你別看了。」阿諾跑到他的身旁,一把將他手裡的書奪了過來,最近她發現小屁孩忽哥赤似乎變得好學了。以前都沒瞧見他這樣認真,最近卻一直在用工看書。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書,只瞧見「孫子兵法」四個字在書封之上。原來,他最近一直在看的是兵書。

  忽哥赤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手拿過小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你為什麼忽然問你軍妓營的事情了?」

  阿諾的臉微微一紅,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這讓她怎麼說呢?說她出營去玩,還給她看見了蒙古士兵對一個女人XXOO?不行,她才三歲,怎麼會懂得那些呢?想了想,她緩緩的說到:「剛剛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走到了那裡。」

  「沒事情別往那裡跑,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忽哥赤將她手裡的書拿了回去,找到先前看的地方繼續看了起來。

  阿諾心裡總是覺得很不舒服,「我瞧見有個姐姐被一群人欺負,忽哥赤,你去救她好不好?」

  「你管那些女人的死活做什麼?」忽哥赤終於將書放下,一臉不解的望向阿諾,「你今天好奇怪。」

  阿諾心裡有點著急,又感覺那些女人很可憐。可是,她實在太笨,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她們。「忽哥赤,軍營里一直都是這樣的麼?」

  忽哥赤伸出手安慰她一般的摸摸頭,「她們是漢人,是專門抓來的軍妓。你還小,這些事情還不懂。」

  她很想說其實她懂,她已經二十多歲了,可是這話說出來他不可能相信的。難道她要讓他知道她其實是個怪物,是個好多年好多年以後的人,偶然間才來到這個時代的?話說回來,她不懂,那他就懂了?「聽你說,那你是不是懂得?」

  帳篷里的燈火微微抖動了兩下,恍惚間忽哥赤的臉似乎紅了,「我,我當然懂了。」他再次將目光放在書上,顯然不願意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阿諾安靜下來,自己坐到小凳子上,雙眼望著帳篷外等真金回來。

  月色皎潔,蒙古軍大營西側的軍妓營中,慘叫呻吟聲夾雜著皮鞭聲。一排士兵赤裸上身的被綁在木頭柱子之上,對面是一排手拿皮鞭的大漢不停的在抽打著。

  真金一臉陰沉的站在月色之下,身上的那套黑色滾銀線邊的袍子襯得他身形修長。火把的光合著月色將他的臉孔照亮,此時他的臉上滿是冰霜,深褐色的眼睛猶如利劍一般割在那些士兵的身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真金的手緩緩的抬起來,示意行刑的人停手。「若有下次,定斬不饒。」

  「謝將軍饒命。」

  真金不再開口,邁著他那修長的腿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小帳篷之內,阿諾一個人坐在那裡越發的無聊。都這麼久了真金竟然還沒回來,難道他也去了軍妓營了?正胡思亂想間,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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