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夜中的哭聲

  幽暗寒冷的街道上，鼠仔蜷縮著身子，背靠牆壁，儘可能將自己抱得更緊點，

  「好......好冷！」

  漆黑的夜色在緩緩流淌。

  鼠仔隱約間，好似聽到有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嗚嗚」聲。

  從夜色的某個角落中傳來，如夢魘般囈語，穿透黑暗，直衝大腦。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鼠仔渾身一個激靈，雙手罩著嘴鼻，放慢呼吸的節奏。

  當他側耳傾聽時，「嗚嗚」聲又戛然而止了。

  

  隔了一小會，這聲音又傳了出來，似乎比剛才又清晰了幾分。

  鼠仔很想站起來，逃離這個地方。

  但是感覺自己脊背發涼，腿上無力。

  四周均是一片漆黑，原本緩緩流淌的黑色，此刻正如潮水般向自己湧來。

  「嗚嗚」聲在繼續，那是一個人在掩嘴哭泣的聲音，低沉且悽慘，不同於嚎啕大哭。

  漆黑的周遭，伴隨著未知的哭泣聲。

  鼠仔感覺，吸入肺部的空氣都陰寒了幾分，有凍結自己心跳的可能。

  某一刻，鼠仔隱隱覺得，這個「嗚嗚」聲，與自己竟然就僅僅隔著一堵牆。

  對方在自己身後停了下來。

  他嚇得臉色蒼白，牙齒不受控制地在打戰。

  他極力控制自己抖動的肌肉，生怕空氣的震動會讓「嗚嗚」聲察覺。

  過了一會之後，鼠仔發現，「嗚嗚」聲離自己遠去了一些。

  再過了一會，徹底消弭於夜色中。

  他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姿勢蹲了多久，驟然間又聽到，牆後傳來垃圾桶被踩踏的聲音。

  鼠仔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無形的驚恐，一直在刺激著他的淚腺。

  被......被發現了？！

  「砰！」物體落地的聲音。

  鼠仔想叫，但是發現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死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的嘴裡，塞滿了名叫恐懼的東西。

  直到一個光頭身影出現在他身邊，並且踢了他一腳。

  鼠仔這才看清，是臭疤跟二憨回來了。

  他從來沒覺得臭疤如此親切過，即便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都在這一刻變得香甜。

  他一把抱住臭疤的大腿，眼淚鼻涕如同決堤的洪水，奔騰泛濫。

  臭疤看著自己小弟，跟發了瘋似的抱著自己的大腿猛擦鼻涕，莫名其妙，嫌棄得很，一腳蹬開。

  「走，快點回去！

  看著臭疤的背影，以及肩膀上扛著一個大袋子的二憨，雙雙消失於黑色中。

  鼠仔趕忙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跟上。

  ......

  從周朋酒館回來後，葉塵直接回家。

  拐過街角時，遠遠就看到了葉閃閃房間亮著的燈。

  屋內有人影在晃動，橘黃色的燈光穿過窗戶，照亮了窗前的一小塊區域。

  下一刻，燈關了，葉閃閃上床睡覺了。

  葉塵悄咪咪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房門邊的能芯槽中，突兀散發出的幽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輕咦了一聲，那是一罐新安裝上去的，滿滿一整罐的能芯。

  按下屋內燈光的開關，「啪」的一聲，滿屋亮堂。

  自己的房間已經好久沒亮過燈了，久違的明亮感，甚至讓自己對這個熟悉的環境有了種陌生感。

  原本還有些雜亂的臥室，這會兒顯得整潔無比。

  門旁垃圾桶中的生活垃圾早已被傾倒完畢，自製的小桌子也被擦抹了一遍，桌上零散的物件被擺放得整整齊齊。

  就連過道上從金映輝那順來的沙發，此刻都乾乾淨淨、安安靜靜地靠在牆邊。

  看得葉塵滿意的直點頭，那叫一個舒心愜意。

  但是......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臥槽！」

  葉塵三步並兩步來到沙發旁，蹲下來用手仔細摸著沙發座椅表面。

  「沙發上的污漬，沒了！」

  旋即又想到了什麼，沖回臥室，趴在床邊，伸手往床底一掏。

  「藏在床底的髒床單，也沒了！」

  他默默地站起身，在沙發上癱坐下去，後腦勺不停地撞向沙發靠背。

  葉塵用手遮住眼睛，羞恥地嘀咕道：

  「太特麼尷尬了......太特麼尷尬了，永遠解釋不清了。」

  腳趾在鞋子裡蜷縮起來，不停地摳著鞋底板。

  人設崩了，洗不清了！

  ......

  後半夜的時間，葉塵一直在修煉中度過。

  下午從巡邏府出來前，他向戴組長請教了一些關於覺醒者以及內蘊值方面的知識。

  戴組長對於自己的能力也沒藏著掖著，笑眯眯的說道：

  「我也只是一個E級覺醒者，內蘊值是39，我的能力屬於輔助型。

  「平日裡主要用於觀察遠處的事物，或者在審訊時才會使用。」

  葉塵一聽，當時就在心裡吐槽......那我剛來報導的時候，你不也對我使用了？！

  戴組長繼續講解道：

  「衡量一名覺醒者能力的高低，主要從三個維度。

  「一是等級，二是技能，三是內蘊值回復速度。

  「內蘊值在你覺醒的那一刻便已經定下來了。

  「而它的高低，不僅能決定你的等級，更直觀的，便是影響你技能的使用。

  「所有覺醒者能力的使用，都要消耗內蘊值。

  「內蘊值越高，你施展覺醒能力的次數就越多，或者單次施展時的威力越大。

  「甚至有些覺醒技能，還可以通過蓄力後再爆發，實現量變到質變的突破。」

  這番介紹，聽的葉塵連連點頭。

  「技能怎麼使用，全靠覺醒者後天的開發與探索。

  「至於回復速度，也至關重要。」

  但就當他說到回復速度的時候，戴組長就此打住了，只是微笑著看向葉塵。

  最後補充了一句：「有些東西，還是等你去了內城再親自了解吧。

  「畢竟超凡府那群人，研究出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兒。」

  這次交流，讓葉塵對於覺醒者，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同時，也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修煉到當前的峰值。

  因為他還有一個新技能，等待著自己去開啟。

  只是葉塵心裡有點納悶，為何開啟的條件不是「58/58」，而是「57/58」。

  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玄機？

  ......

  清晨時分，葉塵猛地睜開眼睛。

  內蘊值，57/58

  經過一晚上的加班加點，他終於達到了「背目慧眼」的開啟條件，同時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無論自己再怎麼修煉吐息之術，最後那1點內蘊值，始終提不上來。

  葉塵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裡......

  但就在這時，背後的肩胛骨處再次傳來劇痛。

  像是皮肉被撕開的感覺。

  葉塵連忙衝進洗手間，轉身用鏡子照背部。

  預想中的皮開肉綻並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兩道黑色紋路，正從皮膚底下浮上來。

  紋路變得越來越清晰，慢慢勾勒出圖案的輪廓。

  葉塵赫然發現，寥寥幾筆勾勒出的圖樣，就是兩隻碩大的眼睛。

  這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世間一切事物的本質。

  可它偏偏為何要長在背上呢？

  下一秒，背上的紋路之眼勾勒完畢，兩道如柱的光芒，從他背上迸發而出。

  背目慧眼，開啟！

  這一刻，葉塵發現，自己眼裡的一切事物，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