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關係戶

  葉塵聽著窗外葉閃閃「咯咯咯」的笑聲，面如死灰。

  

  如果說早上在金映輝家裡，屬於在社死邊緣徘徊了一次的話。

  那麼此刻在自家門口，則是徹底的死了一回。

  他後悔自己為啥沒有跑得更快一點，後悔昨晚那頭撲襲自己的生物，為啥沒幹掉自己。

  葉塵將沙發隨便就地一放，不顧上面髒與否，一屁股坐了上去，仰天長嘆：

  「我在她的心裡，已經髒了......」

  男人最尷尬的兩件事：

  長大了被人發現拉在褲襠里，做某件事情的時候被父母撞見。

  每一件事，都能讓男人羞恥地原地打滾。

  當他再次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念叨了一句：

  「修煉這吐息之術，挺費肥皂的......」

  今天是去外城巡邏府報導的日子，葉塵翻箱倒櫃地終於湊了一身。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劍星眉目，鼻樑高挺，臉頰輪廓硬朗，剛毅美感十足。

  可忽又想到了早上的事，神情一跨。

  ......

  外城巡邏府坐落於行政區，進門便是一個面積極大的院子。

  劃分出不同的功能區，有體能訓練區，有靶場，有集合區，同時也有生活區。

  最中間是一幢辦公樓，算是外城難得一見的高大建築物。

  此刻，一組組長辦公室里，氣氛凝重。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組長朱甘，正一目十行地掃過昨日的工作簡報。

  粗肥的手指緊緊攥緊材料，繼而揉捏成一團，忽地扔向站在對面的隊員們。

  沒人敢躲閃，任由紙團輕飄飄砸中其中某人，沒有人敢大氣喘一聲。

  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任由紙團在腳邊滾過。

  「這個就是你們昨天一整天調查的結果？啊......」

  朱組長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滿臉慍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狠厲的眼神，在前方一排鵪鶉似的隊員身上來回掃過。

  「這個案件，有那麼難嗎？不就是一頭變異野獸跑進民宅，咬死了一家人。

  「抓住這頭變異野獸不就完事了？！」

  朱組長「騰」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下，身高肉眼可見的矮了一截。

  因為他剛才坐在椅子上，腳是懸空的。

  排在最末尾的隊員抬頭瞄了一眼，趕緊低下頭，險些「噗嗤」笑出聲。

  隊員們繼續集體沉默，朱組長手裡攥著另一份簡報材料，從辦公桌後面繞出。

  在排列成一排的隊員前站好，一隻手別在身後，肚子一挺，開始念這份新的簡報。

  「昨晚深夜，酒吧一條街又出現了一起行人被襲擊案件，當場死亡，內臟被啃食，初步判斷，仍是變異野獸行為。

  「仍是變異野獸行為！仍是變異野獸行為！！！

  「你們告訴我，昨晚你們巡邏都巡到哪個娘們的被窩裡去了？」

  朱組長怒不可遏的仰起頭，看著身前高大威武隊員們低垂下來的眼神。

  似乎想到了什麼，「全員蹲下！」

  「唰！」

  隊員們動作整齊劃一，集體半蹲。

  對於一組組員來說，也就這道命令他們能做到瞬間反應過來。

  組長非常滿意這種效果，提了提褲子，45度抬著頭，在隊員面前來回巡走起來。

  「連續兩起人命案，為什麼全部發生在我們組的管轄區域？你們心裡難道沒點逼數嗎？」

  此刻隊列中的好些隊員，半蹲之際，額頭已經開始冒出冷汗。

  尤其是昨晚負責巡邏的那幾個人，腿腳都開始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半蹲累的，還是心虛的。

  不過也有人在心裡嘲笑道：還不是昨晚巡邏時天氣太冷，路邊屋內傳來的燈光太溫暖。

  看著她們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朝自己招手，忍不住就想著去給送她們溫暖了唄。

  看著一群鵪鶉們乖巧聽話的樣子，一組組長吐出一股濁氣。

  走到一名即便是半蹲，身高仍超過自己的隊員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腦瓜子。

  「就你最高，頭再給我低點！」

  「好的，組長！」大個子瓮聲瓮氣地低頭再彎腰。

  「恩！」

  朱組長雙手別在身後，簡報材料被他用兩根肥胖的手指夾著。

  「早上的時候，總隊長跟我說了，住宅區人心惶恐，讓我一會給出個方案。

  「你們都想想，一會我怎麼去匯報比較好？」

  隊伍中有人靈光一閃，立馬對著組長獻媚地回答道：

  「組長，我們組負責的住宅區域，到了夜晚是人最多的地方，最容易被偷襲的變異野獸給盯上。

  「我們人手有限，不能時刻關注整個區域。

  「既然是變異野獸襲擊居民，那它說不定是從別的區域溜進城的，這是別的區域巡邏不到位，玩忽職守，其他組也有責任。」

  朱組長聽完，笑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一臉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

  他晃晃悠悠走到這名隊員身前，粗胖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恩！事實就是這樣，你總結得很好。

  「今天你不用巡邏了，下班後跟我一起走。」

  「謝組長，聽從您的安排！」隊員喜不自勝。

  一組負責巡邏的區域，包括人員密集的住宅區，還包括油水最多的酒吧一條街。

  尤其是那塊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的區域，除了需要正常上繳的稅收、房租外。

  店老闆們五花八門的孝敬，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先不說那些經常怎麼推都推不掉的紅包，但凡去任何一家酒館消費，老闆給的折扣價，都是老闆恨不得打骨折的價格。

  還有那些急需幫助的人們，無時無刻不讓組長以及隊員們流連忘返。

  一組內流行著一句話：我們並不渣，我們只想給她們一個家。

  ......

  與此同時，葉塵在門衛處報備後，循著門衛的指示，來到了二組組長的辦公室門前。

  屋內空無一人，便在門外默默站立等候。

  看著樓下有一群巡邏員，勾肩搭背地嬉笑出門，葉塵眼底掠過一道反感之色。

  不一會兒，樓梯口傳來一串的腳步聲，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筆記本的戴組長在樓道口出現。

  旁邊還有些其他人。

  其中一個個子極矮的胖子，雙手別在身後，半歪著脖子，斜眼看著高高瘦瘦的戴組長，不冷不熱問道：

  「這個就是你剛才匯報說的新人？剛才我就想問了，為什麼一定要分配到你這組？」

  戴組長微微轉頭，朝著斜下方淺淺一笑，沒有作答。

  而是將筆記本夾在腋下，用手朝內城方向指了指。

  朱組長心裡微微一愣......這個新來的，難道在內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