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前往北地20

  軍隊收拾行囊，整裝待發，臨行之前蕭長懋把僕人趕製出來的長靴拿來給她，她站在帳中看了看那鹿皮長靴，那嶄新的鹿皮長靴做得很是美觀，里外都還縫了絨毛，紅紅的顏色十分亮眼。

  她順手接了過來並道了謝，只是轉身，她便把長靴遞給了阿素，說道：「阿素，你來試一試。」

  蕭長懋眸光一沉，福祿驚訝著臉，阿素怔在那裡，「公主，這是太子殿下贈與公主的鞋，婢子怎好拿來試腳？」

  「不是讓你試腳，是讓你穿上它。」她道，回身又說，「太子殿下贈的這雙長靴，我拿來送給阿素，殿下可會怪我？我腳上的鞋雖不比這鹿皮長靴結實、輕便又耐水，可還能穿，倒是阿素她沒有一雙好的鞋子，此去北地路途坎坷，她又是我最牽掛的人，不如將這長靴拿來給她穿著更好。」

  蕭長懋凝了她一會，起身說道：「既然送給了你，它就是你的東西，你想將它轉送給誰，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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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便長步先行出了營帳，身後飄來他淡淡的微涼的嗓音，「你們試好了鞋便出來，我在外頭等著你們，即刻我們就出發。」

  蘇年回身望著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公主可是早就知道太子殿下要送給公主這雙長靴？」福祿思索了片刻，沒有立即跟出去，而是上前問道。

  蘇年猶豫了一下，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福祿似乎明白了什麼，想了想說道：「小人服侍殿下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見殿下對誰如此用心，即使……即使是當初殿下年少時曾愛慕過上官姑娘，也不曾用過這份心思，公主可否……」

  「福祿，假如一杯水盛滿了，它又怎麼還能再裝得下其他？」蘇年打斷了福祿的話，輕聲說道，「年兒的心裡已經裝滿了西昌侯，太子殿下的情意恕我難以領受，更無法接受他的好意。」

  福祿抬頭，「那假如公主也記起了前世……」

  「福祿，我不知道會變成怎樣，我只知道在我還是翹蘇年的這一刻，我的心裡只有蕭鸞一人。」蘇年定定地道，眸光中閃爍著清亮的光芒。

  福祿再說不出話來，滿面遺憾。

  「是小人逾越了，公主，小人先告退。」福祿嘆息著，慢慢走出了帳幄。

  阿素在一旁看著，走過來輕聲說道：「公主這些時日的不安，阿素都看在眼裡，阿素不懂什麼大道理，更不懂怎樣安慰人……阿素只相信不論公主變成什麼樣，不論公主還是否是公主，公主的那顆至真至善的心……永遠都不會改變。」

  蘇年抬頭看著阿素，四目相望，她淡淡的笑了。

  七日後，軍隊抵達雍州，果然如她所料，這支後備的軍隊只有七成前往邊疆支援戰事，剩下的一萬兵力隨蕭長懋暗中前往北地。

  南朝與她們遊牧部落的戰爭已經打開，每日蕭長懋都會收到飛鴿傳書和快報，蕭子恪，蕭子良與蕭子卿率數十萬大軍兵分三路，遊牧部落聯合數十萬，雙方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激戰，短短時日還根本分不出勝負來。

  只是這一路過來，路上流民遍野，無數自邊疆逃難而來的百姓在風裡雨里雪裡神色倉惶地奔逃著，許多人困了累了就直接睡在了路邊上，有的這一睡便再也沒醒過來。

  蘇年跟隨軍隊而行，原本看不到這些景象，她有幾回帶著阿素和大虎出了軍營取水，這才看到了這些讓人心酸的一幕幕。

  餘下的一萬兵馬在雍州境外扎了營，出了雍州便是南齊與北魏疆域交界之處，再騎馬行走三四日便可以抵達北地。

  雍州靠近邊疆，想著這裡的難民必定更多，她想辦法弄來一些糧食，讓阿素和大虎背著，正欲出營送去給外頭的難民，卻沒想到被蕭長懋的人攔了下來。

  「十分抱歉，太子殿下有令在先，不得殿下的准許誰也不得私自出營，還請你們回去吧。」士兵倒很是客氣的對她們說道。

  「我只是出去一趟，馬上就回，還請小哥放放行。」蘇年道。

  士兵萬分為難，「軍令如山，小人恕難違抗。」

  「公主，就讓大虎一個人去，這些東西我一個人也扛得動！」大虎低低喚了一聲，揚聲說道。

  「不行，誰都不能出去！」士兵嚴厲道。

  蘇年作罷，「那能否勞煩小哥們把這些糧食拿出去，分給外頭的難民？」

  誰知那士兵仍道：「這恐怕也不行，不得太子殿下的准許，咱們誰也不敢擅自離崗，還請你們回去吧。」

  「你們怎麼如此不講理？」大虎微微動怒，「先前幾次都准許我們出去，為何偏偏這次就不准了？」

  蘇年略一思索，拉住了大虎，「大虎，阿素，我們先回去。」

  大虎壓住怒氣，點了點頭。

  剛回到營外，福祿等候在門口，恭謹一禮：「公主，進來說話。」

  蘇年與阿素，大虎互看了一看，走進帳內，福祿看了看他們手裡提著的沉沉的包袱，說道：「緊要關頭，委屈公主了，太子殿下不讓公主離開軍營，自有殿下的一番道理。」

  「為何連這些糧食也不能送出去？」蘇年問道，並沒有表示出多少意外。

  福祿說道：「公主可知道，這一路不止是有毒門的人緊盯著，想要時刻捉拿公主……如今快要到北地，有關公主是龍璇璣前世的傳聞已經越傳越開，天下還不知有多少人對公主虎視眈眈，並且，公主大概還不知道，這戰爭一開始，公主的父親……也派了人想要將公主捉拿回去，先前太子殿下身邊的影衛在暗中保護著公主，公主偶爾出去一回並不是大事，」

  「只是這裡是雍州地界，人多又雜，公主貿然離開太子殿下的身邊，恐發生意外。至於這些糧食，糧食都是從公主這裡還有營中來的，散播到外面，恐怕會被人當成了線索，為防萬一，不得不將公主攔下。」

  蘇年頓時明白過來，心中先是感到驚詫，想了想，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的父親沒理由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