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前往北地3

  蘇年心知追兵早晚要追上來，她鎮定了一下，制止了阿素說道：「我們先不要慌張，蕭賾一時半會未必查得出來是什麼人救走了我們，即便派人出來搜查，也只是一些散兵，你我都易了容，只要不露出馬腳，他們便發現不了……」

  阿素遲疑地點了點頭，只聽樓梯上傳來踢踏的腳步聲，將整個二樓都踩踏得震動了起來，那步伐聲快速而又充滿力道，一伙人轉眼就已經來到了門口，嘭地一聲便把門全部推開。

  「官爺！官爺……」馮玉緊跟在後頭走了進來，「這間房間裡住的是小人的閨女，並沒有其他的人……」

  「不管有沒有其他人，這裡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檢查，讓開！」只見來人都穿著一身兵服，為首之人一臉嚴肅，蘇年一見之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那人正是湯泉山奉命將她帶走的將士！

  她低了低頭，和阿素害怕地縮成一團，還沒等馮玉再次開口，將士喝道：「來人，把她們帶下去，接受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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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蘇年佯裝害怕地朝馮玉吶喊著，「爹爹，爹爹……」

  「女兒，女兒……別害怕，這些官兵只是例行檢查！爹在這，爹在這！」馮玉大聲回應著，也被官兵統統拉了出去，走到門口，只見朗木，大虎他們也都被官兵揪著往樓下走去。

  不一會兒，這客棧之中所有的人便都被揪到了一樓大堂，大家都分兩邊站著，蘇年一眼便看到秦狂衣站在那裡，凝著這一群突然闖入的官兵沒有說話。

  「掌柜的在哪？」將士掃著他們所有人，一時大家都沒有發聲，空氣中仍充滿了酒菜的香氣，通紅的炭火盆子也被人踢到了一旁。

  「官爺……」那算帳的掌柜把手從袖子裡拿了出來，戰戰兢兢地回應了一聲。

  「客棧之中可還有其他的人？尤其是女人！」將士冷冷地瞪著掌柜，「倘若有欺瞞不報者，可休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沒有沒有，官爺……人都在這兒了，他們是兩伙商隊，所有人都在這裡了，統共也就她們這兩個女子！」掌柜的指著蘇年還有阿素。

  那將士慢慢地踱到蘇年和阿素的面前，將她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幾遍，「你們是哪裡人！」將士突然襲擊地問道。

  蘇年渾身一抖，滿是畏懼地看著他，慢慢低下了頭，怯怯地用海陵話回答道：「小女子打，打海陵來……」

  幸而她當初在海陵聽會了幾句海陵話，便學著那裡的口音說了這麼一句。

  將士又掃了她兩眼，未曾發現她易容的假面，轉了身去，蘇年背上流過一顆冷汗，鬆了鬆氣兒，這時她目光一瞥，頓時心臟又是一緊，只見王松和他那伙人目光閃爍地盯著這一夥官兵，有幾人的手悄悄地伸到了背後，似是隨時預備拔出兵器……

  她這才想起王松他們是前朝餘黨，本就一直被南齊的兵馬追逐搜查，此時此刻看到一夥官兵突然來到，那王松必然會擔心這些人是否是衝著他們而來……

  倘或王松當真在這客棧中和官兵打殺起來，秦狂衣必定會受到牽連……

  她忍不住擔心地望了一眼秦狂衣，秦狂衣似也有所有察覺，忽然他挪步上前，擋在了王松前面，對那將士躬身說道：「小人秦某，見官爺們似乎是在搜查女子？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是走商的商隊，興許能幫得上官爺的忙……」

  那將士轉回身看著他，將秦狂衣上下打量了一眼，排除掉可疑，於是說道：「一位大人家妻女走失了，恐是遭賊人所虜，我們奉命來搜查尋人，這妻子是找到了，可女兒卻仍失蹤在外，此女年芳十八，模樣貌美，身材勻稱，倘或你們看到過這樣一個女子，當速速報告給官府！」

  「原來如此……」馮玉上前道，「官爺的話我們都記下了。」

  「我們走！」將士見沒能搜得到人，正要下令離開，可才抬腳卻又停了下來，忽然將目光落在一旁朗木和大虎的身上，他看了看大虎，無甚特別，卻仔細打量了一眼朗木的腳，慢慢朝朗木踱了過去。

  整個大堂里越發安靜了起來，仿佛只剩下所有人的屏息聲，那王松再次握緊了袖中的藏劍，秦狂衣的面色也沉了一沉，蘇年看著那將士背影，額頭冷汗往下直流。

  他必定是看到了朗木的瘸腿！

  儘管朗木和大虎都易了容，換了一身南朝人的打扮，然而朗木的腳卻無法喬裝起來。

  「我剛才好似看到你的腿是坡的？你走兩步我看看。」將士盯著朗木下令道。

  蘇年瞥見馮玉身後那些紅記的弟兄們也如王松和他的手下一般悄無聲息地把手伸到背後去摸身上藏著的利器……

  「官爺，這位是我們商隊的馬夫，他的腳——」馮玉連忙上前想要引開那將士的懷疑，那將士卻一把將馮玉推開，冷麵無情道，「我問的是他，不是你！」

  大虎在一旁忍著，就要忍不住，朗木握了握大虎，慢慢地走了出來，只是瞧著他那腳一高一低，與平常行走略微有些不同，朗木在大堂里慢慢地走了一圈，一步不差，走得很穩，始終沒有露出破綻。

  他走回將士的跟前，低聲地說道：「小人數年前在送貨的路途上不幸遇上泥石崩塌，驚慌之中被馬踩斷了腳，故而坡了……因此走路一高一低，官爺剛才看到的那樣。」

  將士的目光中透出一抹凌厲之色，「你不是我們南朝人？」

  朗木抬起頭來，未露慌張，只是說道：「官爺有所不知，我們走商的，隊伍里匯聚的都是天南地北的兄弟，小人本是北朝人……可來到南朝已經十幾二十年，也算是個南朝人了，我們紅記商隊這一夥弟兄都可以作證。」

  「你們是紅記商幫的人？」將士突然眉頭一皺，露出一絲訝異。

  「回官爺的話，我們是紅記商隊。」馮玉不慌不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