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險喪命父手

  一聲聲呼喊，佟府上下都知道大小姐回府了，那一顆顆高懸著的心算是落地了。

  佟汐涵看著眼前不懷好意的秦霜璐，到底是自己理虧，索性低頭，行禮：「夫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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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好本事，這一夜未歸不知去了何處，到底還是有撐腰的人了，女扮男裝出府翅膀還真是硬了。瞧這模樣，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莫不說大小姐近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秦霜璐心裏面歡喜得很，這丫頭算是撞到槍口上去了，看將軍如何懲罰她。

  「多謝夫人關心，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回房去了，汐涵告退。」

  看著佟汐涵離開的身影，秦霜璐撲哧一笑，滿臉的嘲諷，跟一旁的張嬤嬤說著話，「瞧瞧，那死丫頭還不知悔改，囂張的模樣都能翻上天，看看她呆會還能不能笑出聲。」

  「是的，夫人。皇上今日又稱病不上朝，將軍這會正在廳堂里候著，一會有可有搞笑看了，她佟汐涵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啦。「張嬤嬤迎合著，眼神之中充滿了看笑話的意蘊，「夫人，我們還是去前院看看吧。」

  「走，去瞧瞧去。」

  得知佟汐涵回府來，佟博煜撒丫子地跑著，兩人碰了個對面，「大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幹什麼去了呢？」

  「出去辦點事，路上給耽擱了。」佟汐涵滿臉淡然，冷冷地說著話。

  「昨夜府里找了你一宿，爹一晚上都未合眼，這會正在廳堂裡面等你，趕緊去看看吧。」佟博煜哪裡顧得上細問，催促著，「大姐，爹很生氣，你去了可要當心些。」

  佟汐涵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廳堂走去，看著自己的爹佟榮耀坐在高位，臉陰沉沉的。正正地走了進去。

  「爹，我回來了。」

  「哌……哌……哌」

  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朝佟汐涵打了過來，來不及反應，她的身子在空中連軸轉了幾個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撞得一旁的椅子四腳朝天，那白皙的皮膚被撞擦得通紅。

  「爹，你這是在做什麼，大姐好不容易回來，還不知道何事你就這般上手，有什麼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佟博煜看著心驚肉跳的，上前趕忙扶著佟汐涵，朝著自己的父親佟榮耀辯駁。

  「煜兒，給我出去，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佟榮耀犀利的目光怒轉看向佟博煜，厲聲吼著。

  「快點，煜兒，你快點出來，別惹你父親生氣了。」秦霜璐站在門口，瞅著這清醒上前就拉著佟煜博朝屋外走，下意識地關上了廳堂的門。

  清晨的陽光透過門縫射了進來，掩閉的門戶倒讓屋子顯得有些昏暗，周身疼痛的佟汐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的父親佟榮耀愣愣地站在對面，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絲的溫情，橫眉冷對而又高聳的眉毛趁著那張飽經滄桑的臉著實讓人害怕。千萬委屈，萬般無奈，那滾燙的眼淚不由地涌了出來，順著臉頰一直滑落到脖頸，留下那抹涼涼的寒意。

  「老實交代，你昨天幹什麼去了？」半天的沉默，佟榮耀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緊握的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緩了好長時間，總算開口了。

  「出府了，有事。怎麼，難道我就不能出去了嗎？」佟汐涵絕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佟榮耀，梨花帶雨地怒吼著。

  「哌……哌……哌」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佟汐涵再次摔倒，周身的傷越發的疼，她奮力地爬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佟榮耀所在的方向，嘶喊：「打呀，你繼續打呀。慢些，我想問問現在站在面前的人是爹，還是大虞堂堂的鎮國大將軍，不知道你在用什麼身份在教訓我。」

  「佟汐涵，你……」佟榮耀氣得簡直要冒火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子是自己的女兒，那不受控制的拳頭再次舉到半空中。

  「打呀，你打呀……打呀……」

  「今日就是你把我打死了，那又怎麼樣，倒成全了涵兒的心愿，這樣就能見到我娘。爹，你是堂堂的鎮國大將軍，府裡面所有的人都怕你，涵兒也一樣。自小就敬你愛您，可您呢，心裏面只有江山社稷，皇命聖旨，即便歸來心思何曾有過涵兒跟娘的位置……」

  佟汐涵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或許是酒還未醒，膽子倒大了不少，一股腦傾訴著心中的不滿與悲憤，「一切都是因為你，你的無情、冷酷，我娘才會生病，離世之時你都不願意看她一眼，讓她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我恨你，恨你……」

  「佟汐涵，你這是要造反？」佟榮耀完全震驚了，擎起的拳頭又收了回來，用手直指著佟汐涵的鼻子。

  「怎麼？佟大將軍這是怎麼啦？被我說到痛處了，怎麼不敢打我了。」

  佟汐涵猛地笑了起來，眼淚與笑容交織的臉那是何等的讓人心酸。

  「哈哈哈……應該不是捨不得打我，讓我猜猜是不是害怕打傷了我，一旦進宮會丟你的人呀，天底下難道就只有皇上才能治得了你嗎？要真是這樣，看來涵兒必須當這太子妃，如此一來恐怕爹再也不敢這般對我吧。」

  佟榮耀覺得眼前的佟汐涵瘋了，又是一記耳光，那響亮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混帳東西，瞧瞧自己都說得是什麼話，真不知道你娘平日裡頭都是怎麼教你的。如果夫人泉下有知，知道你現在變成如此模樣，定會氣得不得安寢。」

  「你還敢提我娘？這輩子你是怎麼對我娘的，對我的……你是我爹，要不是有人提醒，估摸著我都會忘了你是我爹……」

  「住嘴！」

  佟汐涵大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抓狂，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哈哈哈……你是我爹，真是天大的笑話……佟大將軍，即便眾人都怕人，我佟汐涵這輩子再也不怕你，我恨，恨你，直到合眼的那一日……要是你覺得不夠解氣，直接掐死我呀……」

  又是一記耳光，佟榮耀咆哮著：「你這個不孝女，很好，今日我就了結了你的命，讓你去陰曹地府跟你娘做個伴，讓她王雪琴好好瞧瞧自己教出來的女兒是怎樣忤逆自己的父親……」

  佟榮耀的顏面被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尤其是這個平日裡恭順謙卑地佟汐涵，句句話猶如針刺一般不斷地戳痛那些隱藏在心底的創傷。

  瞬間，他周身的血液順著靜脈一擁而上，那顫抖的臂膀猛地速速地抬了起來，碩大的手掌直勾勾地伸向佟汐涵的脖子，緊緊地把人擎住，漸漸地騰空起來。

  佟汐涵沒有掙扎，那雙布滿血絲充滿眼淚的雙眸越整越大，白皙的臉頰變得紅脹紅脹的，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抖動得身體漸漸平和下來，整個人就像在空中盪鞦韆，嘴唇發紫，一點一點的失去氣息。

  「爹，不要呀，快點把大姐放下來……」哐當一聲，佟博煜從外面沖了進來，上前搖晃著佟榮耀的胳膊，急切地喊著話，「快點把大姐放下來，人都快不行了……要是大姐沒了，我們佟府上下都要跟著遭殃，爹，你快點……快點鬆手……」

  眼神掃了一眼手裡的佟汐涵，佟榮耀嚇得打了個趔趄，緊握的雙手猛地張開，身體怔怔地朝後退了幾大步，「不，不，爹不是想要殺你的……」

  「大姐，大姐……你快點醒醒……」

  佟博煜接住佟汐涵，那癱軟的身體徑直倒了下來，看著那慘白的身體擔心起來，不停地給她順著氣。人倒是喚醒過來，不一會又暈了過去，著急地朝著門外的人吼著話:「來人，快去請大夫……」

  「大公子，已經派人去了……」天山進來回著話，「看情形，還是先送大小姐回房……」

  「爹，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佟博煜麻溜地抱起佟汐涵，回頭看了一眼靜坐在椅子上的佟榮耀，憤怒地喊著話，「大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該如何向死去的夫人交代，如何向聖上交代。」

  「煜兒，還不趕快閉嘴，怎麼跟你爹說話的……」秦霜璐見狀，趕忙衝上前來，打了佟博煜一記耳光，使了個眼色，「還不趕快把人帶下去，快走……」

  「哼……」佟博煜什麼都顧不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怒氣轉身抱著佟汐涵離開了。

  見著煜兒離開了，秦霜璐朝著佟榮耀走了過去，下意識地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旁邊，安慰著說道：

  「將軍，喝口茶，消消氣。瞧這兩個孩子把您氣得，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孩子們計較了。妾身知道你是擔心汐涵，擔心整個佟府，才會如此動怒，倒是那丫頭一點都不領您的情，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拿話來逼你，這才讓將軍沒有控制好手上的勁。」

  「真是太不像話了……」

  「是，將軍，大小姐真是太不像話，消消氣……」

  佟榮耀怒氣未消，倒念起後續之事，催促著：「真是無法無天……夫人，你還是去看看，別讓府裡面的人胡亂嚼舌根……」

  「將軍，放心，妾身已讓張嬤嬤去處理了。既然大小姐人已經回來了，將軍一夜未合眼，還是回去好好歇些吧。府裡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妾身，此次混亂全賴妾身管理不善，往後定會多加小心，只是不知道是否要奉旨送大小姐進宮……」

  「不用，攸王那事還未有決斷，皇上不發話沒人敢動彈……多派些人好生看管涵兒，別讓她再生出什麼亂子來……」

  「妾身，明白。將軍，您去歇回吧……」

  見著佟榮耀起身朝著後室去了，秦霜璐心裡頭算是踏實了，有了將軍的首肯，那東院就是自己的地盤，倒要好好給那丫頭上上課。她的嘴角漸漸地浮起一抹詭異地笑容，出了廳堂徑直朝著東院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