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換糧

  一下午，宋寧和柳月蘭忙著做涼皮，宋大海在院子裡幹活。

  等再去看兩隻雞，那隻已經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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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寧趕緊把小雞仔捧在手裡，感覺到還有呼吸，趁著沒人看見，趕緊把空間裡的水拿出來點餵了一些。

  現在這個時候，連雞都活不好，更何況是人呢？

  小雞仔喝了水，宋寧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又往裡面撒了一些切碎的野菜，舀了水。

  「你們可得好好長大，我還指望著你們吃雞蛋呢。」

  太陽即將落山，西邊的天空布滿了晚霞，映照著整個南山村。

  這樣的美景，讓宋寧忍不住駐足。

  可是村里人卻見怪不怪了。

  比起這樣的景象，他們更希望看到天上電閃雷鳴，然後下起瓢潑大雨的樣子。

  太陽漸漸落山，那些去鎮上找活的村里人也進了村口，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但是臉上卻帶著笑。

  自從上次宋二海乾出那樣的事來，村裡的人們出去的時候就再也不叫他了，深怕宋二海再闖下什麼禍。

  晚上一家人吃的是菜餅子和炒肉，今天那一斤肉進了鍋也沒多少，宋寧就讓柳月蘭都炒了。

  晚上還要做涼皮的湯汁，一家人又沒能早睡。

  只是剛躺下，外面就傳來敲盆喊叫的聲音。

  一家人趕緊又起來，宋大海著急忙慌的出去查看情況，就聽到外面喊村里又進賊了。

  柳月蘭趕緊跑進屋藏東西，宋大海抄著東西就往有聲音的地方跑。

  村里人都被驚動了，火急火燎的往村東頭去，還沒走過去，就看到那邊已經有人點了火把，眾人正圍在井邊。

  走近一看，才發現哪裡是什麼賊，是老宋家的李桂香和宋二海。

  兩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偷偷摸摸來打水，被起夜的人發現，還以為是賊，這才鬧了這麼大的動靜。

  李桂香和宋二海被村里人圍住，一下子嚇得腿都軟了。

  不過李桂香可不是吃素的，立馬反應過來：「我們就是來打個水，也沒規定晚上不能打水吧？」

  聽李桂香這麼說，宋二海也支棱起來了：「我們就是晚上睡不著出來打個水，就把我們當賊抓，還有沒有天理了？」

  雖然確實沒有規定晚上不能出來打水，但是深更半夜的出來打水，怎麼看都不正常。

  不過，確實也不能說人家這樣不行。

  眾人正準備離開，不遠處就傳來一道聲音：「這裡有兩個人！」

  那兩人直接被扔在地上，嘴裡還嚷嚷著：「你們做啥？我們又沒偷東西，憑啥抓我們？」

  李桂香和宋二海看到兩人，臉色瞬間變了。

  火光照映在兩人臉上，有人咦了一聲：「這不是西樹村的陳二狗嗎？」

  眾人這才細看去，還真是。

  陳二狗和宋二海的媳婦兒張氏是表兄弟，以前也經常來南山村，村里不少人都見過。

  「陳二狗，你半夜三更的來我們村幹啥？」

  陳二狗梗著脖子，理直氣壯：「我們就是回來得晚，走錯了路，這你也要管？」

  晚上確實有的人會晚歸，但是在村里生活這麼多年，要說走錯路，其實很少，但確實也不是不可能。

  村子裡今晚沒丟東西，這兩人也是在遠離人家的地方找到的。

  人們聽說不是賊，這心裡就放心了，不少婦人都出來看熱鬧。

  等到了村東頭，人們點著火把孩圍成一圈，宋寧聽說了剛才的事情，朝人群里看了一眼，李桂香和宋大海站著，兩個外村人癱坐著。

  人群里突然有人說了一句：「這宋二海今兒個下午才挑完的水，怎麼大半夜的還來？」

  自從上次村長說井裡的水出水慢了之後，每家每日都限制了打水的次數，村里人生怕井裡有一天突然就沒水了，每天水都省著用，執行力絕對槓槓的。

  聽到這話，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宋寧看了看幾人，突然明白了這李桂香和宋二海在幹什麼。

  現在附近有幾個村子也缺水，南山村算是好的，有的已經斷水了。

  現在那些村子裡吃水很多都會跟鄰村借或者換。

  「不是來換水的吧？」

  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眾人瞬間明白過來。

  村長立馬讓人去剛才兩人藏身的地方去找，果然找到了兩個布袋子，一個放著粗面，一個放了野菜。

  這下子，村里人頓時面露凶光。

  現在一桶水就能換兩斤粟米和一筐子野菜，誰不心動。

  宋二海以前也沒幹過什麼活，又是個受不了苦的，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有，讓他挖野菜挖不到，讓他出去找活做結果還把家底都倒貼進去了。

  宋瑞現在也不認他，全家要生活，李桂香就想到這個辦法。

  「我就說這宋家二房怎麼日日有吃的，原來是偷偷拿水換糧食。」

  「這宋二海乾啥啥不行，家裡沒吃的，可不得想別的招嗎？」

  村長冷著臉，雖然這事不地道，但是並沒有明令禁止，所以宋家這種行為，他也沒什麼辦法。

  大半夜的跑來大半個村子的人，折騰了這麼久，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眾人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但是有沒有別的辦法。

  宋寧倒是沒什麼意外。

  村長提出來的這個方法，有好處但是也有弊端，宋家只是第一家，以後知道了這個途徑，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效仿。

  聽說西樹村斷水有些日子了，最近都靠和別的村換水過日子。

  這樣的大熱天，一頓兩頓不吃，甚至是一天不吃都餓不死，可是一天不喝水不行。

  聽說不少村子都想辦法找水源，就連縣令大人都快愁白了頭。

  還有的村子已經有餓死的了。

  為了給家裡省糧食，好幾日都不吃飯，最後身上沒力氣，別說起身，就是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就那樣活活餓死。

  還有人說，肯定是他們惹怒了神靈，所以老天爺才不給他們下雨。

  之前宋寧還看到村裡有人給後山上香燒紙，就在後山腳下，還放了貢品，嘴裡還念叨著什麼保佑之類的，磕了好幾個頭。

  就算是快餓死了，也沒人敢上去。

  宋寧心情複雜，得找個時間再到山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