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問題的根本

  楚淵大吼大叫著，創世者並沒有出現。

  炎熵不斷詢問著楚淵到底在裂縫中的異空間經歷了什麼，楚淵只是紅著眼睛大喊著叫創世者滾出來。

  楚神兵走下了車，點燃了一隻煙，遞給了楚淵。

  「無論你去的是哪一個異空間，無論裡面有著怎樣的變換，無論讓你多麼絕望和痛苦，那只是異空間，而不是你的世界，不是你所經歷的，不是你所造成的，甚至與你毫無關係，既然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憤怒或是傷心，不是嗎。」

  楚神兵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楚淵終於安靜了下來，無力的靠坐麵包車的輪胎旁，顫抖的雙手夾著香菸，瞳孔慢慢擴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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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楚淵終於開了口，瞳孔依舊擴散著，仿佛經歷了什麼令他極為懼怕的事。

  炎熵的表情變了，自從經歷了地球危機後，準確的說是自從幹掉地球意志後，他從未見過楚淵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炎熵輕聲問道：「誰死了？」

  「都死了。」

  「都？」

  「異事部。」

  楚淵可謂是一語激起千層浪：「我將異事部的人全都殺…全都屠了。」

  炎熵倒吸了一口涼氣：「為什麼？」

  「他們…他們不是我所熟知的朋友以及…愛人。」

  楚淵的瞳孔終於開始慢慢聚焦：「異事部有很多…很多異常生命體，A類生命體，並且…並且異事部的戰鬥人員，王小方他們，都擁有了不應該有用的異能。」

  「很困惑，對嗎。」

  突兀的聲音從上空傳來，炎熵頓時繃緊了身體，漂浮在空中的創世者如同鬼魅，來無影去無蹤，無聲無息。

  楚淵仰著頭，雙眼很空洞，沒有喊打喊殺，而是滿面茫然。

  「如果你們可以令楚淵回到那台該死的麵包車中，我可以為他解釋一切。」

  炎熵和楚神兵對視了一眼，不用說什麼，楚淵拉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創世者落地了，不是直接落下來，而是消失了，又出現，出現在了麵包車旁。

  「在那條時間線中，你並沒有出現，因為你沒有出現，導致賀青雲在處理南江人民醫院傀事件中被傀侵占了身體，最終賀青雲回到三道峰中進入了高塔空間，自此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因為賀青雲的離去，異事部的戰術小組以及戰略小組，在異事部中的話語權不斷被削弱。」

  楚淵幽幽的望著創世者：「這和…」

  「聽我說完，吳紹秋沒有遇到你，也沒有遇到普羅米修斯，所以他依舊是那個自大、無知的技術部負責人，他的運氣很好，也很差，通過破解諸多異常生物的基因後試圖做一些…怎麼說呢，一些很可怕的事，對他來說，對整個世界來說，很可怕的事。」

  炎熵瞳孔猛地一縮：「修改基因？」

  「是的，修改基因，吳紹秋並不知道賀青雲離開異事部前，傀進入了一名戰略組成員的體內潛伏著。」

  楚淵不由問道：「傀沒有被帶走？」

  「是的，賀青雲一直在對抗他，直到生命即將枯竭時離開了異事部，而那時愧同樣虛弱到了極致，在吳紹秋去試圖破解基因鎖的時候，被傀入侵了。」

  「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樣，瘋子，滿世界都是瘋子，已經被傀影響了心智的吳紹秋開始將改變基因的藥物注射到戰術小組成員體內，第一個變異的就是…對，他叫王小方，一個很搞笑的名字，基因變異後，王小方成為了異事部第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異能者。」

  創世者搖了搖頭，語氣中說不出的嘲諷：「很難想像對嗎，一個能量生命體，一個傀，一個可以被法拉第籠禁錮並且消滅的傀，影響了整個世界。」

  楚淵：「少廢話，繼續說！」

  「吳紹秋很滿意他的成果，基因，如果有造物主的話，那麼基因就是生物的最大囚牢，吳紹秋以為找到了囚牢的鑰匙，卻不知他放出了什麼樣的惡魔，為了獲取更多的實驗數據，吳紹秋將大量的基因改變，不，是基因變異，他將大量的基因變異藥物不停地注射進戰鬥人員乃至戰略組成員的體內。」

  楚淵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那是一個瘋狂的事件，仿佛每個人都有著超雄基因，中間，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全新的戰爭形式，基因戰爭，當你的愛人，姑且叫做你的愛人吧，緹娜.東方意識到了大量的基因藥物流露到了異事部之外，試圖對你們所謂的上級領導部門進行內部舉報和揭發，可笑的事情了。」

  創世者露出了笑容，極為揶揄的笑容：「緹娜.東方所不知道的是，吳紹秋早就將這種不同類型的基因藥物給了你們所謂的上級與領導，這些可以提高壽命、免疫對重疾病、提升身體各項能力甚至突變出異能的基因藥物，已經成為了所謂大人物的日常用品，緹娜.東方，忠誠的緹娜.東方，消失了，就那麼消失了，你知道的，那些大人物很含蓄，他們不喜歡屍體，他們更加喜歡消失這個詞。」

  創世者轉過身，手臂揮動著，出現了五個裂縫，一個接一個地亮了起來，褪下了油膜似的物質。

  第一道裂縫裡，戰爭，沒有硝煙，只有各種能量光束和五花八門異能的戰爭。

  第二道裂縫裡，各國政府開始強制為公民進行注射，注射基因檢測藥劑。

  第三道裂縫裡，巨大的投屏中播放著不同組織勢力的領袖，高喊著發動了戰爭，並且將第三次世界大戰定義為基因戰爭。

  第四道裂縫裡，楚淵出現了，一個老老實實的上班族，看著手機，收到了檢測機構發來的信息，楚淵，是基因戰爭開始後整個世界所有人類中唯一沒有顯示基因有變異趨勢的「普通人」。

  第五道裂縫裡，楚淵被關進了異事部的地牢中，被一群技術人員用各種方式進行檢查、檢測、測試，以及，某種激活。

  五道裂縫消失了，創世者望向麵包車中的楚淵：「接下來的事，不如你來說，如何。」

  楚淵收回了目光，呢喃道：「我走出裂縫後，世界早已分崩離析，到處都是戰爭，異能者的戰爭，我試圖找到異事部，並且也找到了，可很多熟悉的面孔像瘋子一樣攻擊我，當他們確定無法傷害我時，進行了某種變異，某種完全脫離了人類範疇的變異，變成了一個又一個怪物，最終…我…只能擊殺了他們。」

  「啪啪啪。」

  創世者鼓著掌：「你終於意識到了除了主物質世界外，沒有任何一個世界需要你守護，與你又任何關係，很好，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發覺了這一點，人類文明就仿佛一架失控的列車，沒有你，或者我的介入，這架失控的列車會殺死所有人。」

  看向炎熵，創世者認真的說道：「混亂的火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當人類試圖進行破解基因鎖並且改變自身原有的物種設定並不斷進化向所謂的完美時，是一場多麼令人恐慌的災難。」

  炎熵沒有吭聲，是的，他比誰都清楚，那些泥盆紀的貴族們，不斷修改自身的基因，不斷朝著完美的方向去進化，最終，磨滅了人性，丟失了情感，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空虛，為了試圖脫離空虛，他們只能繼續進化，當進化這個目的變的遙不可及時，他們會通過殺戮來確保沒有對手或是任何智慧生命體阻擋他們朝著「完美」繼續進化。

  「魔童。」

  創世者又看向了楚神兵：「你經歷過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十個小時，可你親自經歷過，那個瘋狂、可笑、卑劣的世界，創世者變成了工具，卑鄙的人們和他們的鷹犬將整個人類文明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樣的世界，有什麼值得拯救的呢，你的選擇並沒有錯，救贖，是為了毀滅，救贖楚淵，楚淵，毀滅了全世界。」

  「那麼…」

  創世者最後看向了楚淵：「如果你還無法理解我的話，我可以令你經歷更多，直到有一天你理解了我，或者超越了我們，你，或者我，去打造一個真正的主物質世界，一個真正的完美世界，好嗎？」

  「我…」楚淵抬起頭，雙目有些發直，很是無神：「我不需要超越你，或許，也無法超越你。」

  創世者露出了笑容，滿意的笑容：「離開克卜勒22B，去探索宇宙，追尋你的真理，我會為你打造最好的星艦，你們需要任何東西，都可以提，我甚至可以將不同空間中的緹娜送到你的星艦上。」

  「不，不不，我是說，我不需要超越你。」

  原本面容有些呆滯的楚淵，緩緩抽出了車座子下面的戰術匕首，隨即扯開了褲子，同樣笑了，笑的，很詭異。

  「我只需要給我自己剁了就夠了，剁了之後，我不會有後代，沒有後代，也就沒有你了，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