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和解

  楚淵沒有讓賀青雲再拉開裂縫去幾年後，這麼做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而且泥盆紀發生的事情，大家就算回到過去也沒用，賀老二隻能拉開地球和克卜勒22B的時空裂縫。

  其實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老二也戰死了，可大家都不傻，十年後的楚淵可以自由穿梭時空裂縫並且打開裂縫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界域的無面者之力與時間的虛空之力還不同，虛空之力是可以兩個人同時掌握的，如同陳佳運和虛空中的老婆婆，如同陳佳運與史尚進。

  而無面者之力，只能一個人掌握，這種守護時間的力量只能由掌握的人指定一個「繼承人」，賀青雲掌握界域之力後，無面者就消失了。

  大家沒見到賀青雲，卻見到了可以使用時空之力的楚淵，一切不言而喻。

  眾人離開了麵包車，心照不宣的對這件事保密，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去了。

  所謂各自的事情，也不過是無所事事，每個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

  楚淵回到了南江分部的辦公室，陷入了一種好久沒有過的迷茫與無助之中。

  閉上眼睛，楚淵進入了靈魂深處，禁錮著牧神者的黑暗牢籠之中。

  

  牧神者在笑，狂笑著，它喜歡楚淵的這種狀態，這種痛苦、悲傷、無助無措的狀態。

  楚淵坐在了牧神者的面前，被黑暗所包裹著，是那麼的孤獨。

  牧神者笑了好久好久，卻不見楚淵吭上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想不通對嗎。」牧神者的語氣中滿是譏諷之色：「想不通為什麼十年後的你，寧願你所在乎的人統統死亡，也要你前往泥盆紀。」

  楚淵沒有開口，雙目無神，牧神者哈哈大笑：「或許你骨子裡就是個偽君子，你變成了救世主，享受所有人的崇拜與讚譽，那些比你強，比你聰明，比你出色的人，統統死了，你變成了最偉大的人，沒有人可以奪走你的光環與風光，一定是這樣的。」

  楚淵抬起頭，輕聲問道：「我是這樣的人嗎？」

  在楚淵平靜的目光注視下，牧神者臉上呈現出一種像是鬱悶的表情，嘀咕道：「不是。」

  不得不說，除了陶筱筱外，牧神者可以說是最了解楚淵的人了，大聰明在說什麼，做什麼，乃至想著什麼，都被他全部洞悉。

  就連最希望楚淵死的牧神者，即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嘴上總說怕死的楚淵，的確是怕死，可如果和夥伴們的性命比起來，這傢伙會毫不猶豫的赴死，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因為在楚淵的心中，正是這些夥伴們成就了今天的他。

  這傢伙是個自私的人，市儈的人，但是所有的性格缺點，一旦牽扯到夥伴們，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這也是大家為什麼能夠願意與他做朋友的緣故吧。

  楚淵再次垂下了頭，擁抱著自己，擁抱著黑暗。

  足足過了許久，牧神者突然開口道：「你理解我，對嗎。」

  楚淵愣了一下：「什麼玩意我理解你。」

  「在你的內心深處，你知道我為什麼憎恨人類。」

  楚淵笑罵道：「你想多了，我滿心思想著怎麼弄死你。」

  「不，你瞞不過我的，你理解我，人類為了爭鬥，為了可笑的權利，大肆璀璨著我的母親，如同癌細胞一樣，一刻不停的毀滅著地球，你更加的清楚，殺掉癌細胞，或者控制癌細胞，是我本應做的事情，不是嗎。」

  「我就是人類，是不是癌細胞我都得弄死你。」

  「我說了，你瞞不過我的，你一直都理解我。」

  牧神者雙目之中的光芒暗淡了幾分：「好吧，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十年後你的，並沒有吸收我。」

  「別吹牛B了，如果沒吸收你的話，我怎麼可能還活著。」

  「或許，你將我放逐了，放逐到了一顆無人的星球，或許，你…你幫助了我，再造了我的母親，治癒了我的母親。」

  楚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為什麼不是你逃了？」

  「我不會逃的，除非占據了你的全部，楚淵，不要騙自己了，你理解我，知道我並沒有錯，所以，你沒有吸收了我，我也沒有占據了你。」

  楚淵苦笑了一聲：「或許是吧，不過無所謂了，有時候我就是比較聖母婊，隨心情。」

  「好吧。」牧神者突然露出了笑容：「如果在泥盆紀遇到了危險，你可以藉助我的力量，我會毫無保留的幫助你，記住，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但願，你會治癒我的母親。」

  聽到這句話，楚淵原本應該是狂喜的。

  即便不在地球上，牧神者也如同一個真正的神，雖然無法使用改變現實這種力量，可卻能將信仰之力以及精神力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可現在，楚淵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見到楚淵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牧神者並不意外，因為，它了解他，楚淵對力量的渴望，是出於守護，而非征伐或是主宰。

  「未來…」楚淵嘆息著：「到底發生過了什麼。」

  「你身邊的人，包括你，都是微不足道的生命體罷了。」

  牧神者望著楚淵，輕聲道：「或背叛，或被拋棄，或孤獨，或絕望，但幸運的是，你們結識了，不要放棄他們，不要放棄自己，或許，人類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卑劣，滾吧，不要再打擾我。」

  牧神者說完後，無邊的黑暗消失了，楚淵睜開眼，木然的坐在辦公室中。

  「臥槽！」

  楚淵傻眼了，他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見」牧神者的主動權並不在這裡，牧神者竟然可以將自己驅逐出自己的「靈魂」之中。

  瞬間，楚淵後背出現了冷汗。

  牧神者能夠將自己驅逐出靈魂，代表著，這傢伙已經開始「腐蝕」著自己的精神與靈魂了。

  只是轉念一想，楚淵又是哭笑不得。

  牧神者故意將自己「驅趕」出來，正是表明它已經在慢慢「占據」自己了。

  牧神者的聲音，在楚淵的腦海之中響了起來。

  不要得意，如果你不想辦法治癒我的母親，我一定會吞噬掉你。

  楚淵罵了一聲娘，裝你大爺。

  異變突生，一道裂縫出現在辦公室中，一個穿著沙灘褲的傢伙從裡面走了出來。

  楚淵面色劇變，走出來的傢伙翻了個白眼。

  「別尼瑪咋咋呼呼的，放心，我改變了自己的磁場信號，咱倆誰都不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