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肘

  一直以來，賀青雲從來沒打開過關於「未來」的裂縫。

  沒人提過，也是大家有意避開的話題。

  最早的時候楚淵倒是有過這種想法，賀青雲剛獲得界域之力的時候，大聰明總想看一眼未來，看看未來變成什麼樣子了，關於自己，關於自己所在乎的人。

  經歷了那麼多，楚淵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多麼危險。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楚富貴導致很多異空間，無法阻止這些異空間崩塌才去了宇宙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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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對「空間」「時間」了解的越多，楚淵越是懷疑，楚富貴很有可能並非是因為異空間的緣故，而是因為「未來」的緣故。

  只有看到了結果，才知道過程毫無意義，無論起點是什麼，過程又發生了什麼，都改變不了結果。

  就好像在一條賽道上，去看終點，知道第一名不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這個結果，自己也沒辦法變成第一名，那麼就不會努力的去在「過程」中奮鬥。

  不止楚淵這麼想，臥龍鳳雛也是如此，不說大拿，大拿的未來應該並不屬於地球或是克卜勒22B，就說賀青雲。

  當然，不同的人想法不同，賀青雲作為唯一能使用界域之力的人，他想的更加深遠。

  打個比方，老二看了一眼二十年後的自己，看到了自己娶妻生子，老婆是誰，過程又是什麼。

  那麼只會出現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擺爛，反正結果是這樣了，躺平等著老婆上門就行，但是這樣很可能改變結果，讓結果變的更加糟糕。

  都沒去追老婆，老婆哪會上門倒貼？

  第二種情況，去追老婆，那麼很有可能適得其反，因為不知道過程是什麼，光知道結果，那麼為了這個結果而努力，過程就會改變，過程改變了，結果也會改變，同樣有很大機率讓結果變的更加糟糕。

  這種想法其實和楚淵的觀點是一致的，楚淵與老二想看的未來，並不久遠，楚富貴看的未來，可能是關乎文明，關乎起源，關乎所有生物的命運，這種宏觀的「結果」，並不能會因為微觀上的努力而改變。

  控制塔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即便楚淵和炎熵都同意，不表態的老二肯定也會支持大聰明，楚神兵沒什麼話語權，可大聰明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見到楚淵猶豫不決，楚神兵依舊堅定自己的觀點。

  「就算你看到了未來也沒有太多的意義，你存在，並不能代表什麼，很有可能是你沒有離開開普了22B，沒有去泥盆紀，說不定是你戰勝了牧神者，你不存在，也不代表你死了，說不定是在某顆星球上，或者在某個空間之中。」

  炎熵反駁道：「那不會找人問啊，找個異事部的人問問，楚淵是否離開了，回來過沒有，失聯了還是怎麼樣。」

  「你確定，你們要去的可是主物質宇宙的未來，你們回到過去，會導致異空間，同理，現在的你們去了未來，一樣會導致異空間，時間跨度越短，異空間出現的機率越大。」

  「你的理想是拯救殘破不堪的地球對吧。」

  炎熵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成功了沒有，如果失敗了，為什麼會失敗，一點都不好奇？」

  楚神兵哈哈一笑：「不想，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成功。」

  「你有辦法令環形黑洞消失？」

  「沒有，不過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炎熵的語氣如同誘惑夏娃的撒旦：「可你現在毫無頭緒吧，既然未來會成功，為什麼不去未來尋找答案，這樣會節省不少時間吧。」

  楚神兵面色一滯，目前階段，他是沒辦法想到如何令環形黑洞消失，事實上，這件事毫無頭緒。

  「慢著。」

  楚神兵瞬間反應了過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在乎我的未來，未來在我的手中，在現在的我的手中，又不是我要探索宇宙。」

  看向楚淵，楚神兵猶豫了一下，終究是心軟了：「我知道你並不是怕死，你只是太在乎你身邊的一切了，進入星艦後，進入宇宙，探索星空，宇宙中很多未知的空間時間流速都不一樣，你怕就算你或者回來了一切的一切也是物是人非，對嗎。」

  楚淵聳了聳肩：「這有什麼怕的，大不了我讓老二拉開裂縫回到過去唄。」

  「可回到過去，時間跨度越短，異空間出現的機率越大。」

  楚淵啞口無言，到底還是被楚神兵說破了心中所想。

  首先，他是怕死的，怎麼可能不怕死。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正如楚神兵所說，物是人非！

  如果他被困在了某顆星球上，某個空間中，幾年，十幾年，乃至幾十年，就算搞定了牧神者回到了克卜勒22B，可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一切，還在嗎？

  相反，也正是因為他在乎這些，他才要離開。

  「嘩啦」一聲，陶筱筱從楚淵的後背鑽了出來：「我同意啦，看看怕什麼，我們躲在麵包車裡就好嘍，只是看，又不干涉。」

  楚神兵哭笑不得：「我還是不建…」

  「那就投票唄。」

  漫天水花揚出，陶筱筱長出了二十多隻手臂。

  一看陶筱筱都開始耍無賴了，楚神兵拋出了最後底線：「十年後，少十年後！」

  炎熵樂的夠嗆：「那時候楚淵還能活著嗎，這傢伙長的就和短命鬼似的。」

  楚淵：「…」

  賀青雲提醒道：「之前你不是說過，楚淵已是融合了熾血，而熾血可以再生細胞。」

  「我當然知道。」炎熵指了指楚淵那死出：「我說的是，你瞅這傢伙像是能壽終正寢的人嗎。」

  賀青雲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昧著良心撒謊，搖了搖頭。

  「那就十年！」

  楚淵懶得墨跡了：「十年的跨度雖然不長，可我就在麵包車裡看一眼，行吧。」

  楚神兵今天就和個更年期似的：「要是找不到你怎麼辦？」

  「代表我掛了。」

  「那你還去泥盆紀嗎？」

  「這…」

  「好生墨跡！」賀青雲沒耐心了，直接拉開了裂縫，裂縫另一邊正是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