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塵埃落定

  傀，也是能量生命體，通過無比強烈的精神能力，誕生於特殊的磁場之中。

  醫院，希望之所，又是死亡之地。

  每天都有無數人如釋重負喜極而泣，亦有無數人抱頭痛哭茫然失措。

  安靜的產房之中，一個又一個新生命呱呱墜地。

  陰冷的太平間中，一具又一具軀體停止了律動。

  沒有名字的傀就是這樣誕生的，可卻不是因為希望，不因如釋重負，更不因喜極而泣，而是因悲傷、無助、痛苦、絕望，誕生於這些無比強大的「負」能量之中，這些最為傷痛的精神被具象化了。

  誰又能想像的到，許多人絕望到了通過臆想，創造了一個如此畸形的能量生命體。

  史尚進不是第一個住進特殊病房的有錢人，更不是第一個得了怪病的闊佬。

  早在史尚進發病之前，就有無數人中了招，或是生了怪病，或是瘋掉了，這些都出自「陳斌」的手筆。

  就如同人類無法理解能量生命體一樣，楚淵也無法理解「陳斌」的初衷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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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人…」陳斌的瞳孔開始擴散：「真的令我作嘔。」

  楚淵面色蒼白，雙手支著牆壁，面色複雜。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陳斌輕聲呢喃道：「嬰兒初生時，為什麼要哭，你知道嗎？」

  「沒興趣，最後問你一次，自行消散，還是我將你揍暈，讓人給你鎖法拉第籠里。」

  「因為嬰兒，是有記憶的，再次來到人世間，是因恐懼。」

  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後，陳斌的雙眼突然射出了刺目的光芒，身上的皮膚，就好似碎裂了卻被膠帶粘住的玻璃，耀眼的光芒呈不規則的形狀閃爍著。

  古怪的是，光芒慢慢開始匯聚，匯聚成了不斷變化的光團。

  楚淵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即便緊閉雙目也能感受到整個人都被光亮籠罩著。

  可能只是過了幾秒鐘，也可能過了很久。

  當楚淵睜開眼時，賀青雲已經站在了他的身旁，很是狼狽，嘴角還掛著血跡，原本潔白如雪的道袍髒兮兮的，身上的繩子也終於被他掙脫了。

  「傀消失了，周圍磁場也恢復了正常。」

  賀青雲大大的鬆了口氣，看向楚淵，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多謝。」

  楚淵沒有開口，只是望著暈倒過去的陳斌，久久不語。

  他知道「傀」消失了，不是因為賀青雲這麼說，更不懂什麼磁場不磁場的，他只是感受到了傀消失了，無比篤定，這個極為悲傷，極為絕望的某種超自然生命體，徹底死亡了。

  賀青雲拿出了對講機：「解除警戒，善後人員可以入場。」

  楚淵只是那麼站著，足足過了好久，轉過頭皺眉道：「我們沒事了吧？」

  「你是指？」

  「我，還有哈琪琪，我們是否可以離開。」

  賀青雲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楚淵吼道：「你別告訴我你準備提了褲子不認帳？」

  「豈會如此，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不會刁難你，只是…」

  「只是什麼？」

  賀青雲一咬牙：「你與哈女士，可否願意加入我異事部？」

  「啊？」

  楚淵一臉懵逼：「你沒開玩笑吧，我，一個送外賣的，加入你們這種神秘組織？」

  「楚先生有興趣麼。」

  楚淵突然緊張了起來：「你們算是公務員嗎？」

  賀青雲滿面傲色：「當然不算。」

  「那算了。」

  「慢著。」賀青雲連忙說道：「雖不是公務員，可工資卻有四千二百塊。」

  「日薪啊？」

  「月薪。」

  「拜拜。」

  賀青雲一把拉住了楚淵的胳膊：「月薪雖少，可我們危險係數高啊，很刺激的。」

  楚淵：「…」

  「不要急，雖是危險係數高，可每個月都有一日休息。」

  楚淵望著賀青雲，十分認真的問道：「你逗我呢？」

  「沒說笑，真的可有一日休息，不過…」

  頓了頓，賀青雲有些尷尬的說道：「不過有時出了外勤，就不可休息了。」

  楚淵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一個月四千二，危險係數還高，一個月到頭一天都休息不上，就這單位，華爾街大鱷都得跪。

  「拉倒吧，您另尋高明，我沒興趣。」

  「慢著。」賀青雲開口問道：「你平日，一個月可賺多少錢財？」

  「愛跑不跑的，一個月也四千多吧。」

  「那你一個月能休息幾天？」

  楚淵愣了一下，啞口不言。

  賀青雲又問：「危險係數高嗎？」

  「我一個送外賣的，有什麼危險的。」

  「那為何剛剛在病房時，你臉上帶著傷？」

  楚淵：「…」

  看著賀青雲，楚淵面色極為古怪：「你為什麼想讓我加入？」

  「如今世界範圍內，出現了多起疑似與傀有關的A類事件，據我們，尚無一人對傀的磁場影響有著任何抵抗力，你是第一個，也有可能是唯一一個，所以我想讓你加入異事部，讓我們好好研…好好研討研討如何一起將工作做好。」

  「你想說的是好好研究研究我，還是好好研討研討工作？」

  賀青雲老臉一紅：「一邊研究，一邊研討。」

  「沒興趣。」

  「既你執意如此，那我自不好再強求於你了。」

  賀青雲嘆了口氣，隨即從袖口裡掏出了手機：「看攝像頭。」

  「看什麼攝像…」

  話沒說完，賀青雲突然閉眼一扭頭，也不知是摁了什麼，手機攝像頭射出了一道湛藍色的光芒。

  楚淵根本沒反應過來，狗眼差點沒被晃瞎。

  賀青雲收起手機，正色說道：「你來醫院，突然見到別人毆鬥，突然見到別人毆鬥，突然見到被人毆鬥，一切與你無關。」

  楚淵面露喜色：「對對對，是和我沒關係。」

  賀青雲微微一笑：「口供已經錄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好的。」

  楚淵大大的鬆了口氣：「那行，你叫賀青雲是吧，以後有事漂流瓶聯繫。」

  說完後，楚淵轉頭就走。

  只是還沒等邁過門檻兒，賀青雲突然面色劇變，下意識叫道：「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這不是廢話嗎。」楚淵沒好氣的說道：「剛才你說的啊。」

  「怎麼會？」

  賀青雲又掏出了手機，二話不說，對準楚淵，又是一陣刺目湛藍色光芒。

  猝不及防，楚淵又被晃了一下，使勁眨了眨眼睛：「你有病吧，幹什麼呢。」

  賀青雲指了指自己：「我是誰？」

  「你問誰呢，你不說你叫賀青雲嗎。」

  賀青雲滿面錯愕之色，迅速拿出了對講機：「來個人，四號病房快。」

  楚淵一頭霧水，不知道賀青雲在搞什麼么蛾子。

  沒過幾秒鐘，一個穿著迷彩背心的作戰人員跑了進來。

  「賀隊，怎麼了？」

  賀青雲一句話都沒說，掏出手機就是咔嚓一下。

  作戰人員使勁搖了搖頭，滿面迷茫之色：「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賀青雲低頭望著手機：「好用啊，這是怎麼回事。」

  楚淵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你不會在這跟我玩黑衣人呢吧？」

  「你也看過啊？」賀青雲笑了：「就是這個意思，曲粒光束通過損傷你的腦部海馬體，會令你六到八小時內的記憶出現混亂。」

  楚淵嚇壞了：「這東西會損傷大腦？」

  「是的，用多了會讓人變成傻子。」賀青雲又對準楚淵咔嚓咔嚓摁了好幾下，皺眉問道：「現在呢，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兒子！」

  賀青雲面露喜色：「有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