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我耐心有限

  戰後，陳宇墨收攏兵馬，一番論功行賞，自是不提。

  值得一提的是。

  王二狗對駐地被襲，深已為責。

  雖斬殺秦頡大將李威，將功補過，卻依舊深感自責，有負陳宇墨所託。

  請求自貶三級，回義勇營中充做普通士兵。

  不過，陳宇墨卻沒有同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陳宇墨相信自己的眼光。

  王二狗，確實有些麻痹大意，也險些釀成大禍。

  奈何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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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治軍還算謹慎，從吩咐士兵帶甲休息，就能看出一二。

  遭受突襲，臨危不亂，補救及時……

  換做別人，也未必會做得比他更好。

  這也是為何陳宇墨，放心把駐地交給王二狗，而不是韓忠等將領的原因。

  並不是韓忠他們不行，而是帶有一定的私心。

  韓忠等人雖不錯，也是張曼成手下得力幹將。

  卻不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是否忠心還有待商榷。

  再者，義勇營畢竟是自己的親衛，哪有交給其他將領指揮的道理？

  退一步來說，就算給他們指揮，他們也未必敢。

  開玩笑，那可是上司的、上司的親衛軍！

  至於李麻子，勇武有餘，論統兵能力，王二狗反而還在他之上。

  李麻子別有他用，陳宇墨總不能指望，事事都讓李麻子去做。

  找不到人才，那就自己培養人才！

  最終。

  陳宇墨只將王二狗，貶回百夫長，並告誡他要吸取教訓，勤讀兵法。

  遇到不懂的地方，要向郭嘉虛心求教。

  王二狗感恩戴德，自此下定決心，遍覽兵書……

  且說。

  一日，陳宇墨正為軍糧之事苦惱。

  突然有人來報，李麻子在城外，抓到幾名疑是細作之人。

  對方宣稱自己是客商，往來各地，運貨販賣，非是細作。

  可卻什麼貨物都沒帶。

  李麻子不敢妄殺，特來請示。

  陳宇墨大喜！

  若非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如今軍隊糧草，只夠三月之用，倘若對方真是客商，那軍糧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快快與我帶上來！」

  沒多久，數名雙手束縛於身後的男子，便被帶到他跟前。

  這些人是客商？

  望著眼前幾人，穿著布衣，顏色為賤色，陳宇墨感覺有些荒唐。

  他手下的農民，還穿得起紗絹布。

  這些號稱客商，竟然只穿得起布衣？

  假的吧！

  在他印象里，客商應該是富得流油，錦衣玉食才對，這些人未免也太寒磣了點！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可能電視劇看多了。

  在古代，平民分4等：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農民貧而不賤，商人富而不貴，早已淪為下九流中的，最末流。

  平日風餐露宿，不僅要受奔波之苦，還經常遇到土匪山賊，實際上應該是很苦逼的。

  如此想來，便釋然了。

  陳宇墨不知道的是，劉邦曾言：「賈人毋得衣錦繡綺縠罽。」

  這對商人的「特殊」待遇，限制他們穿用，華麗衣裳的資格。

  商人不能穿有圖案花紋、細綾細葛製作的衣服，也就是說，只能穿沒有花紋的，低質量服裝。

  相比之下，農民穿著要寬鬆一些，只有家中有人從商，才不許穿紗……

  「你們真的是客商？」陳宇墨疑惑道。

  為首男子，急忙回答道：

  「不敢欺瞞將軍，小人皆江東客商，絕不是細作啊！」

  「哼！什麼江東客商，秦頡匹夫就是江夏調來的，我看你們，就是秦頡派來的細作！」

  經過襲營一事，李麻子警惕之心不敢鬆懈，認定他們就是秦頡派來，查探他們的軍情的細作。

  「冤枉啊！我等手無縛雞之力，如何當得了細作！

  再者江東也不等同於江夏，將軍切莫一桿子，敲死所有人啊！」

  「黃口白牙，既是江東客商，來此作甚？」

  「我們從江東，淘了一批糧食器具，想運到別處賣個好價錢，剛到宛城，就被將軍攔下。」

  「糧食器具？」

  李麻子打量著男子，說道：「那你們的糧車呢？」

  「糧車還在身後，要晚些日子才到宛城。」

  「當我是三歲小孩，好糊弄？我看你分明就是在狡辯！」

  「將軍，小人真沒騙你。晚些時間，糧車定能到。」

  男子心中大呼奔潰。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李麻子正欲再言，陳宇墨急忙打斷。

  這小子已經有些，先入為主了，只要對方拿不出糧車，就認定是秦頡派來的細作。

  讓他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宇墨再三打量眾人，與其對視良久，感覺他們，確實不像在撒謊。

  畢竟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果是在撒謊，會因心虛而出現眼神閃躲。

  現在兵荒馬亂的，做生意不容易。

  先確定糧食能賣個好價前，再把糧車運來，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你們有多少糧食？」

  見對方主將開口詢問，似乎相信他們不是細作，幾人紛紛鬆了口氣。

  為首之人，急忙回道：

  「將軍，我們有五千斛糧食。」

  五千斛！

  陳宇墨大喜，當即盤算起來，一斛有十斗，五千斛，相當於六十萬斤。

  然而六十萬斤，真的很多嗎？

  黃巾士兵經過再三篩選，如今數量在兩萬左右。

  按一名黃巾兵，平均一天消耗兩斤糧食，兩萬人，平均一天消耗四萬斤糧食！

  六十萬斤糧食，聽起來很多，也不過半月之用。

  陳宇墨登時傻眼了！

  果然是招兵容易，養兵難。

  五千斛糧食，竟然只夠吃這麼些天。

  這批糧食還是太少！

  「只有五千斛糧食？」

  為首男子，察言觀色，陳宇墨神情的變化，悉數看在眼裡。

  急忙補充道：「若需求高，又能賣個高價錢，小人幾個多方採購，定能購糧數萬斛！」

  數萬斛糧食！

  陳宇墨大喜，如果能夠得到這數萬斛糧食，加上宛城餘糧。

  軍糧短時間內，就沒有顧慮了。

  「那幾位準備把糧食，運哪裡去賣啊？」

  被陳宇墨這麼一問，這些人頓時遲疑住了。

  這話，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很明顯，對方對糧食非常感興趣，如今身為對方的『階下囚』，他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回將軍，我們幾人，正準備把糧食器具，運來宛城販賣。」

  「哦？是嘛！那我怎麼看你有點……言不由心？」

  為首男子微微苦笑，解釋道：

  「將軍說笑了！我們做生意的，只要能賣上好價錢，運哪裡賣不是賣啊。

  全家老小，可都靠我們養著……」

  男子的話，大有商人為利不為理的意味。

  陳宇墨冷笑道：「可是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是叛軍？

  你們把糧食賣給我們，那就是變相的造反。

  若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啊……」

  「這……」

  眾人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商人逐利，唯利是圖不假，可凡事都有個底線，陳宇墨所的話，一針見血，直擊他們要害。

  他們想從陳宇墨手中活命，他們想掙錢，可是卻沒有想過，要去造反。

  造反失敗的下場如何，他們心裡很清楚，不但他們性命難保，還會連累他們的家人。

  自古以來，造反就沒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

  是以，但凡能夠活下去，沒有人會願意去造反。

  見眾人遲遲說不出話，陳宇墨知道，只有再逼他們一把才行。

  不是我想坑你們，實在是不坑你們不行啊！

  「你們如今的處境，想必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我這人耐心有限，要麼把糧食賣給我，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