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往事

  沈若搖頭，「他不收弟子，不過要是能跟他攀上關係，在整個仙家宗祠，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我微微垂眸，思考了一番才認真道，「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拜應龍為師，那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饕餮實力雖強，但太衝動了，而且她要是想一直和白骨斗下去，我和顧允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沈若抓了抓頭髮，一臉不解，「應龍，為什麼非得拜他為師？難道沒有其他選擇嗎？」

  我抿唇思考，「他難道不是萬仙級別錄中最厲害的？」

  「噗呲……」沈若被我的話逗笑了，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腦袋，笑盈盈道，「顧念一啊顧念一，你最好不是阿修羅轉世，否則等你日後恢復記憶清醒過來，一定會後悔今天的自己說出的這些話。」

  我，「……」

  見我神色迷茫，沈若才收住笑容接著道，「應龍在萬仙級別錄里確實實力排前，但除了萬仙級別錄之外，還有掌控萬仙級別錄的六大護法，六大護法之上還有掌控所有人的冥王，這些人就像是食物鏈一樣，依次上排。」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見我神色認真，沈若忽然嘆出一口氣，「其實我倒希望你真的是阿修羅轉世，因為，我們修羅界的人是不歸冥王管的，我們與冥王是平等相處的關係，而且……」

  

  說話間，她的眼底漫上一抹深邃還帶著些許期待，握上我的手腕認真道，「以百年前阿修羅的實力，要是與冥王交手，也不見得會落下風。」

  我深感震驚，「你是說……以前的阿修羅可以抗衡冥王？」

  沈若點頭，「雖然他們沒有交過手，但阿修羅界的阿修羅，和陰間的主宰冥王都是各方所屬領域的頂級強者。」

  話到此處，沈若神色迷離，仿佛想到了什麼事，沉聲道，「一百年多前的那場大戰，阿修羅若不是被人陷害損了道行，也不會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還被迫主魂不得入輪迴，被困了整整一百多年，我們整個阿修羅界耗盡了所有元氣才換她一世輪迴，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沈若說得誠懇認真，我的心中一陣莫名酸澀，想要安慰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我連忙起身開門。

  看到門口站著的顧允棠，我心頭微微一頓，她的臉色不太好，這次上門怕是有事要說。

  我沒有說話，她張了張嘴突然看到了我房中的沈若，話鋒一轉，「我們能談談嗎？」

  我怔了一下，回頭看向沈若。

  沈若一聳肩膀，「沒問題，但我必須在旁邊守著。」

  顧允棠的目光瞬間冷下，「你是牛皮糖麼，怎麼哪兒都有你？」

  我覺得她的話過分了，連忙開口，「你別這麼說，這一路過來，沈若可是幫了我們……」

  話未說完，顧允棠就一個眼神打斷。

  「你在家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出了門依舊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顧念一，你真是讓我看不起你。」

  我一下緊住拳頭，又來了，搞得所有人都跟欠她似的！

  喵（交給我吧。）

  在角落的阿寶忽然叫了一聲，躍上桌子。

  沈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微微點頭，「也行。」

  隨後又用罕見的冷冽目光看向顧允棠，「明天就是祭月宴了，我不希望在這個關頭出現任何意外，你要是再敢傷害顧念一，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完便起身出了房間。

  我也沒做邀請，轉身坐回到了椅子上，顧允棠跟著進來，關上房門。

  坐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不是傳說中百年難遇的仙家體？」

  我心頭突然一緊，抬眸看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顧允棠認真地盯著我。

  那眼神似要在我身上盯出個洞。

  我微微垂眸，坐直了身子，「是。」

  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顧允棠的表情瞬間僵住。

  原本狐疑的神色漸漸被驚愕所取代，嘴唇微微顫抖，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隨後，那難以置信的臉上又漸漸摻和進了一絲嫉妒與羨慕。

  她的眉頭不自覺地跳動了幾下，臉色變得有些複雜，有震驚，有不甘，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迷茫，就好像她一直所堅信的某些東西在這一刻被徹底打破，而她還一時無法接受這般巨大的衝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但那複雜的表情依然清晰地寫在她的臉上，苦笑一聲道，「還真的是你……純陰女，仙家體，別說百年難得一遇，就連我師父活了這麼些年，都沒見到過幾個，怎麼所有的機會都讓你遇到了呢？」

  我微微握住拳頭，對於我的出身我根本沒有選擇，但她似乎很羨慕我這樣的生活。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陪在爸媽身邊過一輩子。」

  「少來了。」顧允棠不信，「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與旁人不同，調查了你的身份才知道你出生於中元節，純陰女的體質本就不同於旁人，沒想到你還是百年難遇的仙家體，這可是出馬弟子求仙求佛都求不來的出生。」

  「或許是吧。」我轉過頭看她，「但也正因為如此，我的那兩位師父只能護我到十八歲，現在馮亞楠也受傷了，如果在明晚之前我還不能拜到能夠護我周全的師父，後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誰都不知道。」

  顧允棠神色有些動容，蹙了蹙眉，「那你這次來仙家宗祠的目的是……冥王？」

  我本想否認，可回想起與沈若的談話，又點了點頭，「是。」

  此話一出，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怎麼的，我看到顧允棠的唇角莫名勾起了一抹弧度。

  轉瞬即逝。

  她點了點頭，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好運，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些看似閃閃發光的東西一般都是雙刃劍，一不留神……可就把自己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