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再回學校

  當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看著門上那刻著「桃花村小學」五個大字，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心心念念很多年的校園生活，她竟然會再次體驗一次。

  

  左手邊是兩層樓的石頭教室，四間教室一眼就可以看到，那種濃郁的書香味，隔著牆壁就能讓人嗅到。

  右手邊是兩間平房，也是石頭房子做的，門是用紅木做的，古韻十足，還有門口的那個刻著孔子名句的大石碑，讓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以前遺留下來的。

  正對著校門口的是兩間房子，門的右上方有兩塊木板刻著「辦公室」三個字，這就是老師們專用的房間。

  在左邊的辦公室左上方，有一個鐵做的鈴鐺，那就是上課鈴，只要鈴鐺一響，同學們要飛速地沖向教室。

  沿著石子鋪成的操場，銣初左轉下了那個讓她摔了一跤的石梯子，可能是對於這次摔跤印象也不是太深了，她還是沒得那個恐懼好了。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急促的上課鈴聲響了起來，銣初趕緊加快了腳步，走向最角落的教室。

  在進入教室的一剎那，看了一眼教室角落的那個洞，那可是她們當年經常鑽的洞。每次上學快要遲到的時候，她都會從洞裡直接鑽進來。有幾次都被老師逮個正著，當然批評是少不了的，有時候還會被罰站。

  走進教室，看著敞亮明亮的教室，心中也是一片欣慰，幸好不是重生回到六歲的時候。她記得小學一年級時，她們的教室是一排低矮的土磚房，抬頭就可以數房頂上的檁子、椽子和瓦片。有時候，上課的時候，有蜜蜂在房頂上的檁子旁邊飛，飛形的軌跡。就象同學們的數學作業本上形態各異的8字，一會兒，蜜蜂鑽進了檁子上的小洞裡，我的目光認為更準確的數目。

  做回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教室的正前方，那裡並排掛著的是偉人的照片，兩邊還貼著標語：團結勤奮。這幾個字就在黑板的兩邊。教室的後方貼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些字都寫在正方形的紅紙上，紙是斜著貼上去的，四個角分別正對著上下左右。我們對這些標語似懂非懂，但這些字的書法功底很深，蒼勁有力。也是當年，老師讓我們學習的對象，還說過：看字識人。一個人字寫得好，這個人肯定也不錯——字由心生。

  我們的教室兩邊各有兩個大窗戶，窗戶外左手邊就是一個池塘，池塘兩邊是青翠欲滴的竹林。放眼望去，是一片綠色，映襯的水更加綠油油的。

  窗戶四周鑲著木格子，中間就是一塊塊木頭做成的柱子，柱子中間都會留有十公分的距離。這個窗戶是沒有玻璃的，每當秋天，天氣開始轉涼時，老師會拿來透明的塑料蒙住窗戶，用卡著硬紙片的釘子釘牢，以免寒風侵入。但釘上塑料後，教室里會顯得更暗，教室里也沒有電燈，幸好我們小孩子的視力個個都好，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看不清黑板上的字。黑板，其實是用兩個架子去起來的一塊很大的舊門板做的，上面塗上黑油漆。油漆容易脫落，所以，每隔一年半年，老師們要重新刷一次。

  地板是泥土的，坑坑窪窪的，同學們沒事的時候，就用腳趾在泥土上鑽呀鑽。每次放學，經常很多人的腳丫子全是泥土。教室的角落有很多被「退咕嚕」挖出來的洞穴，下課沒事做的時候，就把這些蟲子用棍子奪出來遛一遛。並且嘴裡還不停地說：退咕嚕退，退咕嚕退。因為這個蟲跟其他的蟲不一樣，它就是倒著走路，所以，小時候一直以為是它能聽懂我們說的話，當成寶貝疙瘩玩。

  我們的課桌是長長的木課桌，一間教室有四排木課桌，教室兩邊一張，中間兩張，再按照人數來，後面就跟著排。長課桌四個腳，離桌面差不多二十公分的距離，有兩根木頭橫著連接桌子腿。上學的時候就會用棕葉綁上，就可以將書包擱在上面。

  每張課桌上，幾乎都有一條「三八線」，有的是用墨水畫的，有的是用小刀刻的，每一張桌子就沒有一個乾乾淨淨的：有的還會寫上喜歡的、討厭的人的名字。小學的時候大家都不會謙讓，就連女同學也不懂得矜持和禮讓。如果同桌之間吵架了，在上課、午休或者什麼時候，有一方的胳膊過線了，另一方就會毫不客氣地把「侵略者」推回去，這算是客氣的。有時候，女孩子力氣小，她們就用鉛筆、原子筆扎，有時候甚至被扎破皮。但那時候的同學不會生氣很久，往往過不了一兩節課，最多一兩天，又會互相借一去鉛筆，半塊橡皮。還有就是，那時候的孩子都是比較節約的，一支鉛筆都是用到只有大拇指長了，實在是握不住了，才會捨得扔掉。

  課本是32開的，相比較後期的書，這些書顯得特別的小了。作業本也很小，這時候大部分都是寫鉛筆，經常一個本子寫完，前面的字就消失了，又可以接著重新練字。

  這時候學費一塊八毛一學期，發兩本課本：語文，算術。作業本不發，做作業時老師統一發。那時的書訂價很便宜，課本在兩毛錢左右，封面沒有過塑。還有就是本子還有一個很大的用處，那就是用來擦屁股。條件太差，根本就沒錢買紙，再說這個年代哪有閒錢去弄那些，上廁所都是用的木片子。

  不過，那時的同學都很愛惜課本。每學期發了新書，很多同學都會用報紙做一個書套，自己不會的就央求哥哥姐姐或大人幫忙。

  做封套很有講究，首先要選擇平整的報紙，當然如果有掛曆或年畫更好，年畫大人可是不讓隨便撕的，而且舊年畫背面往往漿糊印，所以，最好的材料是舊掛曆，紙張厚實，背面又不用貼漿糊的。不過，一般人家裡並沒有掛曆，只有大隊長、書記等幹部家裡才。

  因此，如果有同學的課本用掛曆紙做書套，是很受其他同學羨慕的——要麼他家挺有錢，要麼有有權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