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露水養娃

  「奶奶，我屋裡豬食還沒煮，我去煮我媽不讓，她才生完弟兒怎麼可以下地嘛！」銣初撅起嘴巴朝著奶奶撒嬌。

  她剛剛想了想她不是怕火，而是怕那種爆炸的聲音，主要也是因為初次燒火，忘記把竹子踩扁了再放進去，這樣就不會有「砰砰砰」的聲音。

  「你這個孩子總算是曉得心疼你媽了，豬食我去煮，你連個火都不曉得怎麼燒。」以前就說了麼兒媳婦兒，細娃兒家家的還是要做點家務活，農忙的時候才能搭上手，每一次說她就說娃兒小。

  要是早點聽她的，就譬如今天，她坐她的月，孫女煮豬食餵豬、煮飯，就不用她操心了。

  「麼嬸、麼嬸。」三個娃兒「咚咚咚」地往屋裡跑，一邊走還一邊喊，聽說麼嬸生了個弟弟，他們也感到好奇。

  「你們幾個娃兒跑這麼快做什麼，趕緊讓我看看巴口裡面有東西沒得。」羅美美挨個檢查乾淨，才放他們進屋。

  這些娃兒，動不動就弄得一身灰。

  「東哥，龍哥，姐，你們跑哪去的？」以前他們都會一大早來找她，今天就沒看到他們過來，還有屋裡這麼大的事，也沒見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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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去坡上幫忙的，媽媽不准我們來，說怕我們把麼嬸的奶水帶跑了。」一大早就看到奶奶抱個弟弟回去，一聽到是麼嬸生的，他們就準備過來了，可是被老媽和奶奶嚴聲厲色地叮囑加恐嚇，他們都不敢來了。

  「那你們？」還有帶奶的說法，這個簡直就是封建迷信，奶水在自己身上，怎麼可能被別人帶走。

  「我們想看弟兒。」銣曉語朝著銣初吐了吐舌頭，她們剛剛就是趁媽媽不注意跑過來的。

  聽到妹妹的話，銣曉東、銣曉龍，也伸長著脖子遍床裡面看。奶奶抱回去的時候，就在他們面前晃了一眼，還沒看清就被她抱得緊緊的，給都不給他們看。

  「你們三個娃兒看就看，別搗亂哈，我去給你麼嬸屋裡煮豬食，如果聽到說你們調皮搗亂，等我進來就要收拾你們。」舉起拳頭示意了一下，羅美美說完話才轉身走出去。

  農村的娃兒就沒幾個跟她乖孫女一樣老實的，老大屋裡這三個再加上自己的么女兒，四個半大娃兒，在屋裡一天會成坨，喊都喊不聽，真的是會起來當過年，喉嚨喊破了都沒得用。

  「來我讓你們看。」胡蘭從床裡頭把麼兒抱到床外邊，讓幾個細娃兒能看清楚點。

  「我也要看。」銣初擠了進去，跟姐姐一起蹲在床榻上，把手肘撐在床沿，看著睡得香甜的弟弟，一臉都是好奇的樣子，這算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小的嬰兒，自從媽媽那次流產後，她都不敢再看嬰兒了，總覺得弟弟在埋怨她，說她不該沒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銣曉東和銣曉龍則站在她們後面，一高一矮看的非常清楚。

  這個時候農村的床，大部分都是木架子床，邊上豎起四個柱子，中間再用木棍子連接在一起，靠牆的那一面，還放一個木板子，可以放衣服，床沿還會放一個床榻，可以放鞋子，還有就是供孩子們可以自己上床睡覺，這種架子床一般都點高，娃兒太小了爬都爬不上去。

  說起來這種架子床好處多的很，夏天蚊子多，直接蚊帳一蒙，就沒得蚊子進來了，冬天冷的很，還可以用塑料紙蒙兩頭擋風。

  還記得她們小時候，把家裡的床單兩頭直接套在床架子上，就開始就地盪鞦韆。當然也有意外的時候，有次盪的正歡，床一下子垮了，幾個娃兒全跑了，回來就被媽媽嚼了一頓，但是挨打也阻止不了她們那顆好動的心。

  「弟兒的手好小。」銣曉語看著弟兒擱弟床沿上的手，伸出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他的大拇指還沒得她的小拇指粗。

  「你們還不是從這么小長大的。」胡蘭聽到侄女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這幾個孩子跟看西洋景一樣，看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她都不知道兒子怎麼這麼受歡迎，不過這小子也真的是睡得，對於幾個大娃兒的注目根本就當不存在似的，依然睡他的瞌睡。

  「那我們是怎麼長大的，吃奶嗎？」銣曉語皺著眉頭看著麼嬸，弟兒就是麼嬸生的，為什麼媽總是說她是橋底下撿的？如果是媽撿的，那媽又怎麼有奶吃，難道真如媽說的她們是喝露水長大的，畢竟生了細娃兒都是有奶的，家裡的母豬、貓兒生了小崽崽後，都會給她的寶寶吃奶。

  難道她真的不是媽生的？但是，兩個哥哥媽也是同樣的話，難道是媽不會生娃兒，每次上街就撿個孩子回來。

  「不吃奶，你還是喝露水長大的不成！」銣初看著姐姐那糾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怎麼覺得姐姐這麼白痴呢？

  這……不對，姐姐只比她大一歲，列個年代對於生理方面對細娃兒都是不能講的，最多就是你要是準備結婚了，家裡的奶奶輩就會模模糊糊給你說一些，但是也不會說太明白，有些結婚的那一天，被嚇哭的都有。

  還有更滑稽的，兩個都不懂，直接蓋著被子純睡覺，等到個把月了，看囊個還不懷細娃兒，當婆婆的就會含沙射影問一下，結果才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讓結了婚的侄子之內的，就會教練兒子。

  也有精明的婆婆，會提前引導一下兒子，畢竟傳宗接代跟臉皮比起來，肯定是傳宗接代要來的好。

  「我媽就是說我喝露水長大的。」銣曉語站起身子兩手叉腰，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銣初。

  「哈哈哈哈……」聽到姐姐的話，銣初直接笑出了聲音，結果視線對上床上的弟兒，趕緊又住了口，別把弟兒黑醒了。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細娃兒去外頭耍，讓你媽好好地睡一會兒。」把火點好，水燒起了，羅美美就來攆幾個細娃兒出去。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她們幾個就在屋裡大聲說話，等下把麼孫子吵醒了囊個辦？

  還有麼兒媳婦兒才生完娃兒，要好好地睡一覺才能恢復身子，列幾個娃兒在列里鬧，她囊個睡得著。

  「奶奶，我們馬上出去。」銣初站起身拉著姐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