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故人

  「煙味？」

  鍾天正眉頭一挑，看向啊香：「那就說明，我沒有看錯了？」

  說著。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房間，開始細細的搜查了起來。

  正常來說。

  不抽菸的人，對煙味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一些鼻子靈敏的，這跟男女性別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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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女生在香菸這塊更敏感，尤其是當你有一個反對你抽菸的女朋友的時候，那時候真的就是你可能半個一個小時前抽的煙，然後跟她打個KISS。

  下一秒。

  你可能就要挨揍了。

  通常在挨揍之前，男生都會狡辯：我沒有抽菸啊。

  不，你有，身上好大的煙味。

  抽菸的人，一般是沒那麼容易察覺到煙味的，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情況，煙味都已經散了好一會了，作為一個菸民，更不容易發現這種小細節。

  「他抽的是烤菸。」

  鍾天正只能做出這麼一個點評。

  類似與萬寶路這種香菸，煙味跟正常的香菸有很大的區別，即便是菸民，也非常容易能發現這種與眾不同的煙味，很明顯。

  「煙味很淡，應該是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啊香審視著臥室裡面的情況，視線落在了一旁半開的窗戶上：「根據時間推算，估摸著他在跟李長遠通電話的時候，人就在臥室裡面看著對面，因為有窗簾擋著，所以李長遠並沒有發現他。」

  「我們過來以後，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差不多十五分鐘，在臥室目前的通風情況下，不足以全部散去氣味，所以還留下了一點點菸味。」

  「嗯。」

  鍾天正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視線緩緩掃過臥室裡面，惡魔之眼不動聲色的開始了工作。

  臥室裡面的擺設非常簡單。

  一個木製衣櫃，一張床，上面擺放著彈簧床墊，一個床頭櫃，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了，很簡單。

  一眼看過去。

  也沒能發現什麼明顯的人的活動痕跡。

  「他除了在房間裡面吸菸，還會做什麼呢？」

  鍾天正站在窗戶邊上，示意了啊香一下，啊香領會他的意思，隨即就坐在了床墊上。

  床的位置挨著窗戶很近，坐在這裡，視野也還不錯。

  「這個位置，能看到李長遠家，但還不是最佳角度。」

  啊香坐在床上，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起身，直接就站在了窗簾後面：「這個位置，剛剛好，視野更舒適。」

  在她說話的時候，鍾天正的視線就一直在看向窗台等位置，尋找抽菸時留下的菸灰，不過卻沒有任何的收穫。

  那就說明這個人非常的謹慎，就連抽菸產生的菸灰，他也全部都帶走了。

  不過。

  鍾天正並沒有放棄，轉而蹲在了地上，雖然剛才已經看過一遍了，但他還是仔細的看了起來，最終，他的視線一滯，停留在了挨著床邊床頭櫃不遠的地面上。

  「有發現？」

  啊香看向鍾天正的姿態，邁步過來。

  地面上。

  一滴比較小的咖啡色的液體滴在地面上，還沒有干，應該就是剛才那個人留下的。

  之所以一開始沒有發現，是因為這個顏色跟木地板的顏色還是有點相似的，所以鍾天正一開始還真沒有注意到。

  「證物袋給我！」

  鍾天正伸了伸手，接過啊香遞來的袋子，把這個東西給裝了進去：「帶回去讓他們分析一下成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可能是咖啡。」

  啊香掃視了一眼，做出猜測：「可能就是那種瓶裝的咖啡，現在不是流行這種東西麼？」

  「我看看。」

  鍾天正伸手把窗簾拉開，室內一下子變得敞亮了許多，陽光光柱中，浮沉活躍，他原地蹲下，視線凝聚在床頭柜上，側著光，多個角度看了好幾次：「還別說，你可能真的猜對了。」

  床頭柜上。

  不均勻的灰塵表面，依稀能看到一個若隱若現的規則圓圈形，可能就是瓶裝物品的底座。

  「他買了瓶飲料，坐在這裡準備跟李長遠通話，順手把飲料放在了床頭柜上，開始監視李長遠。」

  鍾天正做出猜測：「再後來，他給李長遠打了電話，利用視野的便利性，再通過早已經組織好的話術，這樣就能最大化的給他造成心理壓力，迫使他從心理上產生恐懼。」

  「是這個道理。」

  啊香點了點頭：「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他是在這裡待了很多天，還是說只是打電話的時候，才暫時性的今天來到了這裡？」

  「這一點不重要了。」

  鍾天正擺了擺手，示意啊香不用糾結這個東西了：「這個地方已經暴露，他應該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而且，他既然已經跟李長遠談崩了，李長遠沒有遵照他的意思來，那麼下一步，他應該是籌備怎麼來對李長遠動手。」

  「很明顯，李長遠也並不會再繼續在這裡住了，他肯定會換地方的，按照他這個性子。」

  「那行吧。」

  兩人繼續把這裡再搜查了一遍，沒有再發現其他的有用線索，於是一前一後準備離開。

  「嗯？」

  就在鍾天正準備把窗簾再度拉上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無意中往上瞟了瞟，落在了對面十六層的單元樓里。

  對面的那個單元樓，房間也是跟這邊一樣，拉上了窗簾，但是窗簾後面，分明是擺放了什麼東西。

  惡魔之眼的加持下，鍾天正能最大化的確認，透過窗簾縫隙，能確定那裡放了個架子，但是具體是什麼，無法看清，因為惡魔之眼沒有放大變焦功能。

  「有點意思了！」

  鍾天正笑著搖了搖頭。

  啊香一臉茫然：「怎麼了？」

  這個距離，按照正常人的視野來看，在窗簾的遮擋下，是看不到那邊臥室裡面的情況的。

  「對面有人。」

  鍾天正收回了目光，並沒有多看，拉著啊香的小手就往樓下去了：「走快點，或許我們還能逮到他。」

  「對面還有人在監控？！」

  啊香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是吧？他們到底在上演什麼？無間道麼？還是什麼？這到底有幾波人？！」

  此時此刻。

  她整個人是迷糊的。

  沒想到能有這麼大陣仗。

  「還有。」

  啊香被鍾天正拉進電梯，看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樓層數字：「這麼遠的距離，明明我什麼也看不到，為什麼你就能夠看清楚。」

  說著。

  她雙手抓住鍾天正的雙手手臂，踮起腳尖，最大化拉近兩人的距離，卡姿蘭大眼瞪的更大了，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鍾天正的眼睛，試圖看出來一點什麼。

  精緻的臉蛋上寫滿了認真。

  不知道為何。

  鍾天正看著表情認真，發揮福爾摩斯技能，想要探查真相的啊香的表情，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捏住她的臉蛋：「好啦，別看了，我只是視力超級好。」

  「哼！」

  啊香明顯不滿足這麼敷衍的答案：「我回頭要申請調查。」

  鍾天正被她給整的一愣一愣的：「申請調查什麼？」

  啊香傲嬌的嘟了嘟嘴：「申請調查，當年你高考的監控，調查你當初考進警察學院的監控，你的視力這麼好，難免使用瞭望遠借鑑功能。」

  「哦喲。」

  鍾天正被她給逗笑了，故作誇張的捏著鼻子：「這電梯裡面怎麼這麼酸呢？誰在吃檸檬吖。」

  「哼哼！」

  啊香傲嬌的抬起下頜，不管不顧鍾天正的揶揄。

  很快。

  電梯到達一樓。

  兩人收起開玩笑的心思，快速的出來，再次直奔李長遠的單元樓而去，為了保險起見，啊香坐電梯，鍾天正則是從安全通道裡面爬上去，防止對方跑路。

  鍾天正現在的體能素質，非常不錯。

  啊香沒有等多久，鍾天正就從樓道里出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敲門。

  一開始。

  房間裡面並沒有動靜。

  鍾天正思考了一下，沒有放棄，這裡面他可以篤定，肯定有人。

  就在他們想著要想個什麼辦法來著，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個頭髮油膩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門口，濃郁的黑眼圈，濃密的胡茬，眼珠子充斥著血絲，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狀態很不好。

  在看他的長相以後。

  鍾天正啊香兩人眼神不由一滯。

  這個人。

  熟人。

  「正哥！」

  男子眼神閃爍，不敢與鍾天正對視。

  「你好呀。」

  鍾天正緩緩的點了點頭，視線從他的身上離開：「很久不見。」

  「很久...」

  男子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微微低著腦袋，聲音沙啞：「很久不見，對不起。」

  他。

  正是消失已久的王友好，小王同志。

  當初。

  山頂車禍案的事情發生以後，他一直以為鍾天正已經沒了。

  後來組織里對王友好進行調查以後，發現他在這件事情中並沒有做什麼，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所以對其做了大處分，後來他自己也自動離開了，發生了這種事情，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思了。

  王友好消失以後，就一直沒有了聯繫，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種場合里遇到。

  「沒有什麼對不起，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怪你，人嘛，難免有失誤的時候，難免有分不清真假的時候。」

  鍾天正寬慰了他一句，其實他也是真的沒有去怪罪王友好，他只是一個被蕭芊芊利用的人而已：「我這不是好好的麼，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我不怪你。」

  相比較而已。

  鍾天正覺得，小王才是最難受的那一個，被自己認為最愛的一個人給利用了，一直到最後，這種背叛的感覺，是真的難受。

  「正哥..」

  王友好聲音沙啞，看著他臉上的傷疤，直接就沖了出來，一把把鍾天正給抱住：「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

  鍾天正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兩人鬆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不打算讓我們進去坐坐？」

  「是是是。」

  王友好點了點頭，跟啊香打了個招呼，把兩人請了進來。

  大廳裡面的擺設非常簡單，也很少有活動痕跡，等兩人坐下以後，他去冰箱裡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

  「抽根香菸吧。」

  鍾天正摸出兜里的香菸來，給他派了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夾著香菸，扭頭看了看窗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對面單元樓里的情況。

  「你這裡高度挺高的，視野非常的好嘛，正好能看到對面的十一樓的情況。」鍾天正叼著香菸，眯眼扣著手指甲，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啊。」

  王友好夾煙的手指頓了一笑，笑著應了一聲：「高度高了，自然視野好一點，這個是毋庸置疑的。」

  「我想，你當初租房的時候，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鍾天正齜牙笑了笑，伸手撫了撫褲子膝蓋上的灰塵：「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熬夜唄，天天宅家裡。」

  王友好攤了攤手掌，表示無可奈何：「你看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應該也看的出來，又是黑眼圈又是大胡茬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日常上班的人嘛，哦，對了，還有這該死的雙下巴。」

  「呵呵。」

  鍾天正笑了起來。

  確實。

  王友好相比起以前，確實是胖了，而且還有肚子了，估計是天天吃了也沒怎麼下樓去運動的那種。

  說話的時候。

  鍾天正一直都在打量著房間裡面的擺設布局。

  「對了，你們兩個今天過來幹什麼？！」

  王友好好奇的看向了鍾天正跟啊香：「小區裡面出了事情，你們在查案子？」

  「是的。」

  鍾天正點了點頭：「你樓下有一戶，確實是出了點問題。」

  「啊，好吧。」

  王友好應聲點了點頭，眯眼裹了口香菸：「你們有什麼要問我的那麼就問我吧，我肯定配合，東西我都懂的。」

  說完。

  他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唉，好懷念當初跟正哥一起做事的日子，可惜已經回不去了。」

  「是啊，我也挺懷戀的。」

  鍾天正彈了彈菸灰：「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有什麼我就問什麼了，詢問這個事情你也懂的，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妥。」

  王友好點頭。

  「嗯。」

  鍾天正眯眼看著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