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說不清了

  竹竿道人上下打量蘇白一眼，哈哈笑道：「朋友這是遇到猛獸了，還是遇到劫匪了？怎麼弄得如此狼狽？」

  看到對方上前兩步，蘇白再次警惕，眼中有戒備之色，不置可否的搖頭道：「一言難盡。」

  竹竿道人仿佛沒有看到蘇白眼中的神情，不以為意道：「這太玄山中猛獸不少，就算武功有成的朋友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加上山脈錯綜複雜，正是山匪藏身之處，可謂危機四伏，朋友敢一個人來這裡闖蕩，想必對自己的武功定是十分自信的，不知是哪派的少年高手？敢問高姓大名？」

  蘇白苦笑一聲，搖頭道：「道長謬讚了，在下實在半點武功都不會，不是武林中人。」

  他心裡卻在急轉，想著自己的身份來歷問題，好在他和這竹竿道人並不認識，也就隨便他胡謅了。

  「哦？這不該吧？我看朋友手中這長劍很是不凡吶！」竹竿道人明顯不信。

  蘇白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破劍，呵呵笑道：「道長誤會了，這劍是我途中撿到的，權當拐杖使用。」

  他沒有看到，竹竿道人在他說完這話後，眼角肌肉微微抽搐，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哈哈，相逢即是有緣，貧道游道人，是個遊走四方的野道士，朋友若是不介意，不如同行可好？在這山林之中，也好有個照應。」竹竿道人自報姓名，相邀同行。

  蘇白很是心動，不說這道士什麼來歷，對他有什麼企圖，他要想走出這山林，怕是也要跟對方一起才行，遂點頭道：「游道長願意同行，自然再好不過，在下蘇白，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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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白也道了名字，再次抱了抱拳，從短暫的交談中，除非對方是故意和他開玩笑，不然他應該是穿越了，而且不是靈魂穿越，而是身體靈魂一起穿越來的，對方言行頗有古風，而且對方口中的太玄山也是他從未有聽過的山脈，根據這兩點便可以斷定。

  「原來是蘇少俠，不知道蘇少俠要去往何處？再往前走，出了太玄山，便是通州地界，少俠可是要去通州？」游道人似乎還是不相信蘇白不會武功。

  蘇白也沒有繼續解釋，他乃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哪裡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聞言神情有些黯然，嘆了口氣道：「那便去通州吧。」

  也實在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尋到有人煙的地方，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再說。

  如此，蘇白便和這游道人同行，一路上蘇白髮現對方多次探尋他的來歷身份，不過他心裡有顧慮，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辭，對方有些不耐煩，卻還是忍住了，這讓蘇白心裡一突，又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沒什麼讓人惦記的東西，也就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天夜裡，左右試探都是無果的情況下，游道人不耐煩了，盯著蘇白道：「蘇小友，在下是真的想交個朋友，何故如此不願相信在下，連真實來歷都不願相告呢？」

  蘇白看出這次若是再不說明白，怕是很難收場，最主要是他怕對方就算不拿他怎麼樣，但真要一走了之了，他自己怎麼走出這山林？

  稍微思忖片刻，忽然苦笑道：「游道長，在下真的不知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有一點在下怎麼都想不通，你為何就認定我會武功呢？」

  見蘇白一臉坦誠，游道人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忽然說道：「不知道蘇小友可聽過王不易這個名字？」

  蘇白不清楚對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是搖頭表示不知。

  游道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變得有些惆悵，說道：「王不易，這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此人十六歲出道，三劍便挑落當時三十歲下公認的最強者，奪得年輕一代最強稱號。此後短短不到十五年時間，拜訪各地劍法名家，與之交戰，未嘗一敗！三十九歲那年，憑藉出神入化的劍法，打敗天下第一高手『三仙劍』葛宏，成為新的天下第一。」

  「此後百餘年間，此人少有在江湖上走動，特別是最近四十年間，差不多是音信全無，但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字，卻從來沒有變過。」

  游道人說完嘆息一聲，眼中的神情有些複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蘇白則一頭霧水，不知道對方講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王不易他自是沒有聽過的，不過通過這寥寥數語，也能感受到這是個傳奇人物，而從這兩天的接觸中，從游道人的話語中，蘇白也多少有些知道了這是一個什麼世界。

  這個世界和華夏古代差不多，說的是漢語，用的是漢字，這倒是不怕語言不通，而且這個世界真的有武功的存在，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白有些激動，他作為一個小說迷，武俠小說自然也是喜歡的，裡面的熱血豪情，快意恩仇要說不嚮往那是假的，不想自己竟真的來到了這麼一個能夠高來高去的世界。

  蘇白雖然不清楚游道人這話何意，也清楚對方不是無稽之言，遂靜等對方接下來的話。

  游道人目光一閃，悠悠道：「王不易江湖縱橫百多年，從無敵手，這世間早就沒了他挑戰的目標，所以他決定破空而去！呵呵，武破虛空啊！武功真的能夠到得這樣的境界嗎？這怕是無數人心中的疑問，更是許多高手追求，卻不可得的目標。」

  「五天前，王不易在這太玄山天柱峰上，一劍破天，沖飛而去，就在眾人覺得他成功之時，卻又看到在那天空的旋渦之中，有道流星墜落，落入了這太玄山中，後來王不易便不見了蹤影，不知那流星是何物，更不清楚王不易是否真的成功破空而去了。」

  蘇白心中一顫，接著星月光輝，看到遠處有道黑影，直入雲端，他清楚那就是天柱峰，也是他落到這個世界的地方，而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也正是五天前！

  蘇白望著游道人盯著自己的目光，頗有些哭笑不得，總算明白對方為什麼一直在糾結自己的來歷，這是將自己當成王不易了！

  「游道長，你不會以為我就是王不易吧？這怎麼可能呢！我是真的不會武功，而且聽你說王不易都一百多歲了，能是我這個樣子？」蘇白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誰知道游道人卻不為所動，很是淡定道：「王不易雖然一百多歲，但武功早已出神入化，聽說他六十多歲的時候，還是青年相貌，而且他已經四十多年無人見過，到底是什麼樣子，怕是無人說得清。」

  蘇白啞口無言，這也行！他可不想這天下第一的名頭落在自己身上，主要是他半點武功都不會！

  「游道長，就算如此，但我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這總做不了假吧！」

  蘇白竭力解釋，這一路上他會不會武功，游道人是一眼就看得清的。

  誰知道游道人卻沒有接話，而是問道：「你知道王不易所用的是什麼劍嗎？」

  也不等蘇白回答，悠悠道：「王不易從十六歲出道，手中的劍就從來沒有變過，也從來沒有放下過，劍的名字叫『破曉』！」

  蘇白瞥了一眼手中被當成拐杖的長劍，在那劍格處，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字：破曉！

  蘇白無語至極，真是說不清了！將手中長劍朝游道人身前一遞，說道：「游道長你不會覺得這破劍就是那王不易的『破曉劍』吧？都說了這只是我隨手撿到的，連拔都拔不出來，給你算了！」

  不想游道人見蘇白動作，整個人猶如觸電一般，呼的一聲朝後竄出，瞬間拉開十多米距離，那速度蘇白根本就看不清，輕功當真是了得。

  游道人訕訕笑道：「蘇小友說笑了，我並不是要搶你的劍，既然是你撿的，那自然就是你的，而且這劍如此古樸，怎麼也不會是破劍。」

  見對方被一把劍嚇成這樣，蘇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也不是真的要將這劍送人，雖然說這劍並沒啥用，但當做拐杖卻很順手，特別是在這山林之中，趕路方便不少。

  「算了，我也不解釋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蘇白翻了個白眼，往火堆里丟了兩根木頭，準備休息。

  游道人眸子滴溜溜轉動，忽然說道：「蘇小友，那我就當你是不會武功的。」

  蘇白腹誹著我本來就是！面上卻不為所動，看對方要說些什麼。

  游道人走了回來，坐到他身旁，說道：「不過蘇小友可知江湖險惡，沒有兩手把式傍身，心裡怕是不踏實吧？有沒有想過學武功呢？」

  蘇白挑了挑眉，問了聲：「游道長願意教我武功？」

  「呵呵，在下還是會兩招三腳貓功夫的，若是蘇小友看得上眼，不嫌棄的話，貧道自然不無不可，怎樣，蘇小友想學嗎？」

  蘇白心頭一跳，就要答應下來，知道這個世界有武功存在後，要說他不想成為武林人士，那是不可能的，沒有想到這游道人居然會主動開口說要教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