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緊張又沉重的氛圍中，洪家的小麥終於全都收割完了，之後就是晾曬了。

  天氣好的話，小麥三四天就能晾曬乾。不過這兩天的天氣有點不好，一天中大都是陰天多。再加上大家都聽說了南方的消息，這心情也是有點沉重的。

  都是村里人，在狗子和洪八叔說了之後。洪八叔也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族長，族長也和各家都說了。只不過族長並不明說會有天災，只說這天氣變化無常，大家要做好準備，這剛收上來的小麥就不要急著賣出去。

  六月的天，孩子的臉。大家也都是半信半疑的，不怎麼上心。只是見了這兩天的天氣後，大家都開始動搖了，覺得這事是十有八九。只是誰都不敢拍胸口保證這事就一定是真的，要是到時候沒這一回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現在見到村裡的人，大家都是愁眉苦臉的。

  連續兩天都是抹黑吃的晚飯，今天終於是能在白天夾菜吃飯，洪梅果不知怎的就有種撥開烏雲見月明的感覺。

  看著前面一大盤的菜汁，洪梅果好像馬上倒在自己的碗裡當湯喝。前兩天天黑，大家吃飽後的主意力都在洪旺福那邊，她是很順利的就把菜汁倒在自己的碗裡。可是今天是大白天，她要是這樣做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得清楚。而且她想要的是飯前喝湯而不是飯後喝湯，這兩者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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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英菊動筷之後，洪梅果經過掙扎之後開口詢問，「祖母，我可以倒這菜汁吃嗎？我可以不吃菜。」

  洪梅果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她。要知道洪梅果幾姐妹在林英菊眼裡簡直就是透明的，也從沒見過她和林英菊主動說過話。所以洪梅果一出聲，大家都很是好奇她有什麼事。

  「這菜不夠你吃，你要喝這菜汁？」本就心情不好的林英菊，一聽自己不喜歡的孫女開口，她的臉都黑了。要不是氣氛不對，她都要開口罵人了。

  「不是，菜夠吃。我牙要換，疼，菜不好咬斷，菜汁泡飯好吞。」洪梅果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藉口說出來，她很是忐忑的看著林英菊，就怕她會突然起來打人。

  林英菊不屑的看著洪梅果，「哼，就是賤骨頭。」

  見林英菊沒說什麼其他的，洪梅果也不管了，她直接拿起盤倒了一碗菜汁。喝了一碗菜汁之後，她覺得整個人都好多了。就連直接吃這割喉嚨的小米飯，她也覺得還不是很難吃，能吃得下。

  其實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有湯喝就行。

  ，即使是青菜湯也可以。雖然這菜汁不算得上是湯，可是這和一般的青菜湯也差不多，除了沒肉。

  「呃，好飽啊！」今晚喝了兩碗菜汁，洪梅果感覺肚子漲漲的。來這裡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飽。

  這幾天大家都在捉緊時間收割農作物，人都疲倦很多了，吃完晚飯後大家都回房去休息了。

  明天之後就沒洪梅果什麼事了，她現在就琢磨起洗澡的事。她都好幾天沒洗澡了，現在渾身都是臭的。之前忙還可以暗示自己，現在忙完了，她可受不了這一身臭。

  黑暗中，洪梅果剛起身，睡在她身旁的洪多魚被吵醒，他迷糊喊到，「大姐？」

  「魚子乖，大姐出去一下，你先和二姐一起睡。好嗎？」洪梅果沒想到洪多魚會醒，她連忙哄睡他。

  「好，大姐快去。」洪多魚以為大姐只是上茅房，他很是自覺的往洪梅花身旁挪過去。

  實在是這幾天累慘了，連洪多魚的動作大，洪梅花都沒感覺到，睡得很沉。

  「很快。」見其他人都沒醒過來，洪梅果拿著放在一旁的布包下了炕，開門出去。

  在院子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不對勁，洪梅果走到院子門前。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栓，開門，關門，一切都做得無聲無息。

  洪梅果快跑到自己早上無意間發現的隱秘小溪，她要去洗澡。朝四周看了一下，除了青蛙，蟲子叫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什麼人都沒看到。

  這大晚上的洪梅果不怕會遇到人，畢竟這裡不是日夜顛倒的二十一世紀，而是生活作息都很規範的古代。這裡一到晚上整個村莊都會安靜下來，大家紛紛進入夢鄉。

  而且她這找的地方很是隱秘，四周都是大人高的野草，即使從外面看過來也不會看到人，除非是走下來扒開野草。

  「啊，好涼。」洪梅果走進小溪里，水剛好抹過她的心口。等身體接受了水的溫度，她開始用力的把身上的『泥』搓下來。

  洪梅果一邊欣賞這月華如水的夜色，一邊抖著身體在搓『泥』，「這『荒山野嶺』，一個人都沒有，也就是我大膽點才敢自己一個人來。要不是怕被發現，我都想把花子她們幾個帶過來一起洗澡。這麼多天都沒洗澡洗頭，細菌也不知道長了多少。這大熱天的，可是最容易有虱子的。哎！我可一點都不想有虱子，也不想被蚊子咬。這裡怎麼這麼多蚊子，都咬了我幾次了，這蚊子咬人怎麼這麼痛。還是二十一世紀好，每天都能洗澡，有蚊帳蚊香……」

  「果然人還是要洗澡才行，這一洗完，整個人都輕鬆多了，把頭髮吹乾就可以回去了。」洗完後，洪梅果走上來讓風把自己吹乾了，她才好穿衣服。

  這時代可是沒有澡巾的，大家洗澡都是用一塊麻布。要知道這快麻布作用可大了，可以用來擦臉、洗澡、擦腳等。

  「誰在哪？」一出房門就看到廚房外有個人影，這可是嚇了洪水氏一大跳，還以為自己撞鬼了。

  等她看清楚了這背影是誰後，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果子，你在這幹嘛？」

  洪梅果很是心虛，有點慌，「我喝，不是，我鞋子髒了，在洗。」

  「洗好就回去睡，這幾天大家都累了，你招弟姐她們一沾炕就睡著了。天晚了，洗好就趕快回去睡，明天還要起早。」洪水氏一聽就猜到洪梅果是上茅房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鞋，小孩子時常這樣，她也沒往心裡去。叮囑洪梅果幾句，她打著呵欠走去茅房。

  「是，二伯娘，我這就回去睡覺。」見洪水氏沒有質疑，洪梅果大氣都不敢出，急忙忙的跑回房間。

  關上房門，洪梅果直拍著心口喘氣。媽啊！她心跳現在還在快速跳動，剛才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幸好就差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真是嚇死寶寶了！

  幸好是在她把門給關好之後，準備去水桶那喝水的時候，洪水氏才出來。要是洪水氏早幾步出來，她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她為什麼會在院子門前。幸好，幸好，老天爺對她還是很好的。

  「大姐，你去哪了？院子裡是二伯娘嗎？」洪梅花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她半睜開眼迷糊的看向剛躺在炕上的洪梅果。

  洪梅果含糊著說，「二伯娘上茅房，我碰到她了。沒事，你快睡，今天肯定累壞了吧？」

  「不累，只要不挨打就不會累。」今天實在是太累人了，洪梅花聽著洪梅果一半的話，人就睡著了，只是她嘴裡下意識回答洪梅果的話。

  洪梅果強忍心酸，輕撫她的頭保證道，「

  大姐會保護你們的，以後一定不會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