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咯咯咯……咯咯咯……」院子裡的公雞叫了起來，洪梅果不得不睜開沉重的眼皮。她是一個淺眠的人，而原身也是。在心裡嘆了一下氣，她就想坐起來。同時心裡很是埋怨，這公雞沒事叫那麼大聲幹嘛，不知道會打擾到別人休息嗎？想想，她也真是氣傻了，居然在埋怨一隻雞。

  「啊，我的媽呀，痛……痛……痛死我了。」洪梅果沒想到她一動，全身骨頭就像散架似的，痛得她不得不放棄起來的念頭躺在炕上。

  洪梅果有點茫然的盯著屋頂，這怎麼和預想中的不一樣。她是很清楚昨天她做了那麼久的農活，到第二天起來她的肌肉一定會酸痛的，她也做好了這個準備。

  只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還真不是差那麼一點點。她的理想就是早上起來手腳會發軟發疼，只不過這都是很輕微的，而現實就是她的身體像是被車碾壓過一遍的感覺。

  聽到院子裡傳來的聲音，洪梅果知道她要起來。可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起來，只想躺著。忍著痛，她咬著牙不發出一點聲音，小心翼翼的慢慢挪下了炕。

  要不是怕會吵醒正在熟睡的洪生榮會被家暴，她絕不會咬著牙忍著痛，不發出一點聲音。媽的，誰疼會忍著不出聲，這喊出來還可以減痛。這苦逼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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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洪梅果終於來到院子了。動一動手腳，除了痛其他什麼都沒感覺到。想到今天還要割小麥，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雖知農民辛苦，可沒沒想到這麼的辛苦要不是親身經歷過，這種辛苦常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還真的是每一粒小麥都很辛苦！

  抬頭看，天空還是暗的，月亮高掛在高空。月光照落在院子裡，能讓人看清身邊的一切。

  望著天上，又圓又大隱隱發光的月亮高掛著，點綴在漆黑星空的星星照亮著天空。洪梅果從心裡讚美，古代的星空真的很美，很美，很美！

  來這了這裡這麼多天，早幾天一直在昏迷中。這兩天忙得就只想睡覺，她還真沒看過這裡的星空。這麼美麗的星空她從沒見過，除了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南極夜空，它們都是那麼的美。

  看著那麼璀璨奪目的星空，洪梅果感覺心情好了很多，就連身體好像也不是那麼的痛了。

  「果子，你在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嗎？」洪來弟打著呵欠走到洪梅果身邊，見她一直抬頭看著天，她就好奇她在看什麼。

  「天空很好看。」洪梅果側頭回答，這才發現她抬頭太久了，脖子都有點僵硬了。

  「天空？」洪來弟疑惑的望著天，失望道，「沒什麼啊，就一個月亮和星星，也沒什麼好看的，這星星天天都是一樣的。我還以為有什麼。這月亮就像蛋黃，可惜不能吃。」

  「……」洪梅果都忘了，這賞月、賞花、對詩什麼的，都是那些王公貴族公子小姐有錢有文化的人才會懂。像她們這些底下當老百姓的，哪有這樣的閒情逸緻。這賞花草樹木什麼的又不能當吃的，百姓也不求什麼只求溫飽就可以了。與其想這沒用又不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還不如想想怎樣提高農作物的收成又或者去摘點野菜回家吃。

  為了緩解酸痛，洪梅果在去英子家的路上邊走邊扭扭腰，按摩一下手腳。像她這樣大幅度又不正常（在這裡不正常）的行為，要是被人看到了，那肯定被認為是中邪了還是病了。

  所以這一路走來，她都特意的走慢她們兩姐妹幾步。加上她們家在村頭，這裡人少，而她本來的性格就有點內向不愛說話，而她們兩姐妹很是八卦的在說十里八村的事，也就沒怎麼注意到她，因此這一路走來也沒被人看到她自己出眾的行為。

  幾人經過英子家的時候，洪招弟正準備朝裡面喊人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叫她。

  「招弟，招弟，這，我在這。」不遠處的大樹下，英子正從地上站起來。

  幾人走過去，洪招弟疑惑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以往總是要我叫你才會出來。你在這幹嘛？」

  英子看一下四周像做賊似的，她拉著洪招弟走前幾步壓低聲音問，「你聽說沒，今年可能要有天災？」說完眼睛在四周又轉一圈，很是怕別人聽到。當然了洪梅果她們不算，而且她說的很小聲，就夠兩人聽到。

  洪招弟聞言嚇一跳，她也壓低聲音罵道，「你傻了，這都能說出來，不想活命了。你都十二歲了，咋的還是這麼大大咧咧什麼都敢說出口。」聽英子這麼直接就說出天災這兩個字，她的心跳都慢幾拍了。

  英子這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心裡很是害怕，她安慰自己，「就我們兩聽到，不會被人聽到，會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我就是嘴快，這才說出口的。招弟，會沒事的？」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有點想哭，她怎的就這麼不經腦子說話。這天災可是禁忌，要是誰造謠了，那可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她發現她爹娘的臉色不對，她以為是她爹的病又復發了，很是擔心就留意起來了。發現吃完飯之後她爹出去一趟，她祖母和她娘臉色憂心忡忡的，像是發生什麼大事。所以她就走到屋後面的窗子下偷聽，這不聽不知道，聽到了可是嚇死她了。

  雖然她是沒經歷過天災，可是村裡的老人經歷過。她們經常聽長輩說起天災是會死很多人，有時候好幾個村子的人都沒了。

  昨天一晚她都沒怎麼睡，一閉上眼鏡看到的就是村子裡都是水，人都不見了。這事她不敢去問她爹娘是不是真的，那就只能找她的好姐妹洪招弟。

  見英子真的嚇到了，洪招弟安慰道，「你不是說就我們倆聽到，那還怎麼會有事。就算有消息傳出去，那也不是我們倆說的，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你剛才又那麼凶，害得我都怕了。你看，我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到洪招弟這麼說，英子感覺好很多了。她一直知道比起自己，洪招弟人粗中帶細想得也細心，所以很多事她都會和洪招弟說。

  「我這是提醒你，凡事不要不經腦就說出來。禍從口出，記住了？

  「嗯，記住了。」英子點頭，只是她還是很好奇，「那你說，這事是真的嗎？」

  洪招弟搖頭，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昨晚吃晚飯的時候，她聽到洪旺福幾父子在說這件事，那意思聽起來十有八九。只是這事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要真說出來可又不是那麼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