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定很疼吧?
2024-08-01 00:55:41
作者: 阮綿棉
嚴殊沒聽錯吧?
段寧寧……要看他的胸口?
他眨了眨眼睛,輕輕撫著她的臉蛋,問:「你……要看我胸口?」
「嗯。」段寧寧的眼神交替著堅定與迷離,伸手抓住了他腰間的衣角,向上拉起了他的T恤。
嚴殊順勢乾脆地脫掉了身上那件寬鬆的T恤,露出他那線條分明的上身肌肉。
明明他的手臂有著充滿力量的曲線,明明他的腹肌和鯊魚肌是那樣完美,明明向下還可以看到他那撩人的人魚線,可她的目光卻只落在他的胸口,落在那如同梅花一般的傷疤上。
那傷疤在心臟上方幾公分的位置,可能是傷口太大,有一部分疤痕沒有毛孔,像是表皮的血肉艱難癒合,勉強有一層皮膚護著。
段寧寧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他胸口上的傷口,眼淚如同珍珠一般落下,帶著哭腔開口道:「一定很疼吧……」
嚴殊明白了,定是她今天聽說了他身上的傷,所以想看一看他的傷口。
可此時的眼淚,那剔透的眼淚,從那迷離的眼中墜落,讓他的心口似乎又和以前一樣疼了起來。
嚴殊為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淚,輕聲問她:「怎麼哭了?」
「你一定……很疼……」段寧寧說著,又一次落下了兩行眼淚。
嚴殊忙著要幫她擦掉眼淚,卻連自己的手心都被她的淚水給染濕了,他笑了笑,說:「不疼,真的。」
「騙人……」
「騙你是小狗。」
段寧寧抬起頭來,將目光落在了他那寫滿了溫柔的雙眼裡,她突然有股衝動,吻他的衝動。
只不過,她的吻並沒有落在他的唇上,她扶住了嚴殊那健碩的手臂,吻上了他胸口的傷疤。
嚴殊渾身一震……
她的嘴唇輕柔得像是撫觸,一寸一寸吻著那曾經讓他疼痛不已的傷疤,淚水也隨著她的親吻落下,溫熱地滴落在他的胸口。
她怎麼會如此呢?怎麼會如此讓他瘋狂心動呢?
嚴殊閉上了眼睛,細細體會著她的親吻,她在為他心痛,而他,怎麼也不捨得讓她太過心痛。
段寧寧的吻順著他的胸口向上,吻了他的鎖骨,吻了他的脖頸,最後吻在了他的耳垂,才算是到了終點。
她的淚眼望著他,望得他幾乎不能自已,而就在他已經快到極限時,段寧寧閉上了眼睛,趴在了他的肩上。
「寧寧?」他溫柔喚道。
可段寧寧卻一動不動。
「寧寧……?」
嚴殊又試著喚了一下,然而,依然是沒有回應。
就這麼在他肩頭趴了一會兒後,嚴殊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好吧,她睡著了。
嚴殊敲了下她的腦袋,抱怨道:「撩完就跑……」
他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壓抑住自己那躁動的欲望,直到自己稍微平靜一些,這才小心將她放在了床上。
她睡得很沉,眼角還掛著眼淚,像是童話里的睡美人公主一般。
嚴殊躬下身子,在她唇上一吻,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留下一句「晚安」,還確保了她房間的空調溫度不會太低,再看了看她的睡顏,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回家的路上,嚴殊走在凌晨無人的街上,這是他難得的自由時光,所以乾脆放慢了腳步。
他心裡仍在悸動,為那個醉得迷迷糊糊卻還不忘吻他傷疤的傻女孩。
他曾經覺得,那些苦痛和艱辛都是應該的,再重的傷,再刻薄的流言蜚語,自己的身體和心再怎麼傷痕累累,似乎都是正常的,是他應該去承受的。
可當段寧寧的唇吻住他胸口的傷疤時,他第一次覺得,他不能再受傷了。
因為從今以後,有個人會因為他的傷痛,心疼得如同自己也經歷其中。
夜色很美,微熱的夏末凌晨,他吹著晚風,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然而就在此時,放在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停下了腳步。
手機上明晃晃顯示著那個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名字:晚菁。
舒晚菁,她的電話,她國內的電話。
嚴殊接起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晚菁。」
「你還沒睡呀?」舒晚菁問,電話的那頭似乎有一些廣播的聲音。
「嗯,在回家的路上,你回來了?」
「飛機剛落地,跟你說一聲。」
嚴殊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後,問:「是……讓我帶你去看看我哥嗎?」
「嗯,拜託你了,我這趟回來會待得比較久,要麻煩你安排一下時間了,我隨時有空。」
「好,我會提前跟你約好時間,你也方便。」
「嗯,好的,謝謝你了,嚴殊。」
嚴殊沉默不語,電話那頭的舒晚菁似乎也在忙著從行李轉盤取下行李。
一會兒後,舒晚菁說:「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
嚴殊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主動掛斷電話——連掛斷電話這件小事,他都留給了舒晚菁選擇的權力。
等到電話掛斷,嚴殊才鎖上了手機。
他回頭看向了走過的路,抬頭看了看昏黃的路燈,心中空落落的。
他好像習慣了這種空洞。
他勉強一笑,回頭繼續朝著回家的方向而去,只是走出了幾步之後,他的胸口突然湧起一股暖流。
他的腦中閃過段寧寧剛剛依偎在他懷裡的樣子。
他笑了笑,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
早點睡吧,睡醒就能見到她了。
可當第二天段寧寧被鬧鐘叫醒時,她似乎又和之前一樣,完全忘記了昨夜所發生的事。
「嘶……」她錘著那空蕩蕩的腦袋,嘟囔著,「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總之,不管昨天怎麼回來,今天要上班了!
她趕緊簡單洗了個澡,吹乾頭髮,換上衣服,來不及化妝,這才剛剛好趕上嚴殊的車。
「呼……」段寧寧鬆了口氣,「差點來不及。」
嚴殊看了看她,問:「酒醒了?」
「嗯?」段寧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嘿嘿……對呀。還沒來得及問萱姐,昨天我怎麼回來的。」
「不用問了。」嚴殊說。
「嗯?」段寧寧看向了嚴殊,見嚴殊也看向了她,她緊張地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難道……你接我回來的?」
嚴殊無奈地搖了搖頭——段寧寧啊段寧寧,你真是一喝酒就什麼都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