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純娘:畢方姐,今晚留下來,陪我說悄悄話!(一更)
2024-07-31 21:20:33
作者: 風雨歸來兮
楚玉珠只恨不得天上劈下一道雷,劈死齊蕙!
本來這事當成認錯,她尷尬一陣也就這麼過了。
可現在,齊蕙當眾這一說,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立馬就變了。
她雖然身為楚家大小姐,大家都巴結著,可這京城裡嫉妒她的小姐們,亦有不少。
楚玉珠只覺得那些嘲諷的眼神,像一把把尖利的小刀,不停地往她身上扎。
齊皇聽得這話,本來心情大好的他,面色亦是沉了下來。
倘若這事真是楚玉珠指使的,那可不是女孩子之間搶風頭這麼簡單的事情,那是打他齊皇和整個皇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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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怎麼回事?」他一聲低喝,天子之威盡顯,那老婦人全身瑟瑟發抖,本就話不成音,這下更是越發說不清楚了。
「有有...人...給...給給老婦...銀子...」
斷斷續續的,含糊不清的,所有人卻都聽到了銀子兩字。
雖然老婦人已經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可單銀子兩字,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在腦海里補出一齣好戲。
楚玉珠面上青紅交加,想解釋,可身為楚家大小姐的驕傲,又讓她開不了這個口。
撲通!身邊突然有人跪下,「皇上,這一切跟我家小姐無關,是奴婢自作主張,小姐毫不知情,請皇上明察!」
啪!楚玉珠反手一巴掌甩上甜兒的臉,「賤婢!我待你不薄,你為何陷我於不義?」
「小姐,對不起。」甜兒捂著臉哭道:「奴婢見不得小姐在皇宮裡被人聯合起來欺壓,這才想了這一出替小姐出氣。」
「小姐慈悲為懷,每月十五去慈安堂坐診,替百姓免費看病,還贈送藥材,這些事還能假得了嗎?」
「小姐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刻意宣揚,低調行事,奴婢以為百姓們心中感動,寫了仙女傳來表達對小姐這麼多年默默付出的感激之情,哪曾想...」
哪曾想別人只是做了一次好事,就被大力宣揚開,而她家小姐做了這麼多年好事,卻比不上人家一次!
言外之意就是,一個經常做好事從不說,一個做一次好事就到處宣揚,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眾人的神色頓時又有些微妙起來。
葉渺優雅地走過來,微笑著道:「只是一出話本子,是寫你也好,是寫我也罷,這無關緊要。」
「那只是一個故事,一個寄託著百姓在危難之際希望有人救助的故事。」
「楚大小姐在慈安堂坐診多年,勞苦功高,這整個京城,乃至整個齊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什麼低調行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還叫低調?
「我亦很佩服楚大小姐的為人!不過今日是本公主冊封、認祖歸宗之日,是整個齊皇室乃至齊楚的大事,這樣的場合,卻有人為了一己之私心來故意破壞,可將我齊皇室放在眼裡?」
不少人的心思又搖擺起來。
是啊,要是有什麼不滿,平時鬧鬧也就夠了,這樣莊重嚴肅的場合,鬧出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這楚家,可是堪比齊皇室,這楚大小姐,可是堪比公主!
現在和真正的公主一比較,突然就覺得楚家大上姐有些上了不台面。
看來真鳳還是真鳳,即便是流落在外十幾年,這氣度風姿,也不是他人比得了的。
自願頂下這一切的甜兒,嚇得臉都白了。
她本想替楚玉珠扳回一局,可沒想到,丫鬟始終是丫鬟,見識有限,反而再次讓人認清,楚玉珠與真正的公主葉渺之間的差距。
那些嘲弄的眼光再次聚攏時,楚玉珠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今日之事,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葉渺一番話下來,再次扭轉乾坤,且狠狠踩低了楚氏一族,讓齊皇心情再次明亮起來。
「來人,將這個賤婢拉下去!」今日不宜見血,朕心情好,算你走運。
「皇上,臣女管教無方,請皇上降罪。」楚玉珠咬牙跪下,心裡恨得不行,面上卻還必須維持楚家大小姐最後的風度。
「無妨無妨,雖然說這丫鬟都是主子教導出來的,不過朕相信這是個例外。」
齊皇笑眯眯地踩上一腳,「起來吧,地上涼。」
楚玉珠幾乎咬碎一口銀牙,「謝皇上!」
站起來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齊蕙偷偷朝她鬼臉,得意的神情,楚玉珠突然平靜下來,垂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陰冷。
齊蕙,我會讓你為今日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一場鬧劇結束,百姓們紛紛散去,各官員及家眷則乘坐馬車前往皇宮,準備參加皇宮準備的晚宴。
程爍抱著睡著的寶兒,扶著葉渺,走出天壇。
兩人時不時對看一眼,微微一笑,無限情意在眉眼間流轉。
遠遠的,有人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又緩緩放下,黑瘦的面上滿是疑惑不解。
當日葉渺離開時,他觀其面相,一片白色虛無竟是看不清,而今日之面相,卻分明又重回他第一次所見時的面相:兩年之內,必有橫禍。
「大堂主,不上前拜見嗎?」田三問道。
那人正是今日剛到齊楚的烏布。
「不用了。」烏布搖搖頭,「你先回去,我要去另一個地方。」
田三心想您第一次來齊楚,人生地不熟,要去哪兒?
但他對烏布向來敬重,當下道:「是,大堂主,我和其他兄弟們在天音堂等您。」
烏布點點頭,看著田三跳下馬車後,對著車夫道:「去皇恩寺。」
葉渺正要會上鳳輦回宮,突然想起一事,「蘇宇是明天一早離開京城是嗎?」
程爍點點頭,「大半夜。找他有事?」
葉渺嗯了一聲,程爍便招來一人,喚蘇宇前來。
不一會,蘇宇來了,「長公主,皇太弟殿下。」
葉渺從袖中掏出幾張紙,「你明日一早便離開,我怕來不及去送你,這幾張陣圖送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蘇宇神色激動,「多謝長公主。若是我打了勝仗回來,這功勞定有大半是長公主的!」
「去到前線,替我問侯你爹爹叔叔和哥哥們。」
「好的長公主,我一定帶到。」蘇宇笑嘻嘻道:「宮宴上再見。」
——
天壇在皇宮與皇恩寺之間,不過一個時辰,便到了皇恩寺。
烏布下車後,對著一個小和尚雙手合十,「武國烏布,求見主持方丈。」
小和尚見他雖然其貌不揚,但氣度不凡,又聽武國二字,便連忙去報了冷穀子。
不一會便有人帶著烏布去了冷穀子的禪房。
烏布是第一次見冷穀子,只覺他周身如有佛光環繞,見之讓人心生虔誠,他在武國從未見到如此之人,心中不由一震。
「武國烏布見過主持方丈。」
冷穀子起身回禮,一舉一動皆如得道高僧,「烏大師好,請坐。」
兩人寒暄一陣後,相繼坐下。
「我今日來,是有一事不明,想請主持方丈解惑。」烏布直言來意。
冷穀子道:「烏大師請說。」
「這世上,是否有人的面相,會一變再變?」烏布問道。
冷穀子微微一笑,「烏大師所說之人,可是今日冊封的鳳歸長公主?」
烏布大驚,「主持方丈如何知曉?」
「我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冷穀子道。
一面便能窺其過去種種變化,果然是得道高僧,烏布心中越發對其敬重起來。
「那請問主持方丈,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冷穀子道:「因為有人逆天改了她的命。」
烏布更是驚詫,正想問是誰時,冷穀子已淡淡開了口,「改她之命的人,是我師兄,菩大師。」
「您既然知曉,為何不阻止?」
「天命如此。」
天命如此,烏布沉默一陣,「難道就這麼放任下去?」
冷穀子望著天際,唇邊帶笑,那顆只有極少數有緣人能看到的帝星,周邊紫氣環繞。
「阿彌陀佛。」他道:「若有機緣,自會讓你知曉一切前因後果。」
說罷闔上眼,竟是不再言語,面上神情慈悲祥和。
烏布起身雙手合十,「多謝主持方丈,告辭。」
禪房門輕輕關上,待腳步聲遠去,方才還一副得道高僧模樣的冷穀子,悄悄睜開一隻眼,確定屋內無人後,整個人鬆懈下來,呈大字向後倒。
「累死了。」他嘟噥道。
每天裝模作樣的,真是累死了!這主持的活,可真不好干!
可是他的接班人,還要幾年才肯接班,哎!
「和尚,菩大師改了她的命,若我殺了他,她的命運能回歸正軌嗎?」楚殤華麗的聲線,突然自窗外響起。
冷穀子似是早知他在此,動也沒動,「為師早就跟你說過,旁人的事若插手只會越弄越亂,你若不怕害了她的話,想做什麼儘管去做。」
楚殤沉默一陣,「就真沒辦法扭轉嗎?若無法扭轉,她將來會如何?」
冷穀子哼唧兩聲,「你若接我衣缽,我立馬告訴你。」
——
清樓今晚休息一日,從早上開始便大門緊閉。
不過黃昏後,裡面卻熱鬧起來。
葉渺冊封,烏布來了,純娘和天音堂等人不能去宮裡為葉渺慶祝,便在清樓里擺了幾桌,一來為葉渺慶祝,二來為烏布接風洗塵。
本來男人們跟男人們坐一起,清樓里的姑娘們坐一起。
可偏偏,有一桌姑娘們中間多了一個人,沈狼。
沈狼在這桌的原因,不是因為沈畢方坐在這,而是因為純娘。
一雙如野獸般的眸子,綠油油的,直盯著純娘,一眨不眨。
純娘心裡罵著娘,面上卻笑靨如花。
自那日沈狼將秦崢打傷,將她當成決鬥的戰利品扛回他屋,狠狠糾纏了一晚後,這些日子以來,沈狼再沒嘗到半點甜頭。
那晚純娘被折騰得夠嗆,休養了兩三日才好,好了之後沈狼又想蠢蠢欲動時,純娘的小日子又來了。
現在正是小日子走了之後的第三天,於是一整日,沈狼一直往純娘身邊湊,那眸子又黑又沉,瞧那眼神,似乎今晚就要拿她開涮。
純娘氣得不行,沈狼這人不通人情世故,她怎麼用言語拒絕,沈狼也只會當耳邊風,所以若他要真和她那啥,她根本拒絕不了。
可就這麼被他白吃,純娘心裡的氣咽不下去。
眸光一瞟看到身邊的沈畢方,計上心來。
清樓里早早就用上了炭,因為姑娘們要穿得單薄,展現曼妙的身姿。
今日亦是如此,雖已是冬季,卻個個穿著春夏日鮮艷的襦裙,純娘也不例外。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正好讓沈狼看到她曲線畢露的模樣。
不出她所料,坐在沈畢方另一端的沈狼,看到她這般妖嬈姿態後,狠狠咽了咽口水,也不顧這麼多人在,直直盯著那高聳處。
「畢方姐,你熱不熱?」純娘邊嬌聲說著,邊將衣領拉低,露出部分雪白,「今兒這炭似乎燒得旺了些。」
「畢方姐,要不要拿件薄些的給你換上?」
同桌的小妖等人,看到純娘這副作派,全都揶揄地看了眼沈狼,捂嘴偷笑。
雖然純娘警告她們不許討論也不許問她和沈狼的事情,可她們哪個不心知肚明?
「無妨,我身子不好,天生怕冷。」沈畢方道。
「那畢方姐多吃點。」純娘站起來,給彎腰從離她有些遠的盤子裡給沈畢方夾了一個雞腿。
她衣裳本就薄,又故意拉低衣領,這一彎腰,那無限美好的風光,便落入對方沈狼的眼裡。
純娘聽到那咕嚕咕嚕的聲音,忍不住在心裡冷哼:老娘今兒就讓你看得著,吃不著,急死你!
酒過三巡,夜色漸深,天音堂不少人告辭離開。
唐元走過來,準備推著沈畢方離去,純娘突然挽住沈畢方的胳膊。
用嬌滴滴的語氣撒嬌道:「畢方姐,今晚留下來跟我一起睡,我們說說悄悄話。」
沈狼等了一整晚,見自己的女人要跟自己的阿姐睡,不等沈畢方說什麼,便忍不住委屈地喊了一聲,「阿姐。」
純娘生怕他說出什麼,連忙道:「你有話明天跟畢方姐說,今晚是我先約的!」
竟是將沈狼那聲阿姐,解釋為沈狼是有話要與沈畢方說。
沈狼:...
純娘見他吃癟的樣子,得意不已。
沈畢方微笑著從純娘懷裡抽出胳膊,「江少東家約了我今晚談事情。」
純娘的得意立馬凝固。
「是他先約的。」沈畢方用純娘的話道。
純娘:...
沈狼神情立馬亮了。
「不過,」沈畢方微笑道:「如果你要跟我談你們的婚事,我可以先和你談。」
婚...婚事?純娘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還以為沈畢方不知道她和沈狼的事,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純娘想起之前自己故意對沈狼做的那些事,都被沈畢方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忍不住面上發熱。
「我口渴,沒茶了,我要喝茶!」她任性地道。
一桌的小妖等人,都很識趣地當沒聽到。
沈狼自發站起來,往別桌走去,看看還有沒有茶。
剛走過去沒多久,聽到沈畢方喊了一聲,「純娘,你去哪裡?」
沈狼回頭,只見純娘玫紅色的身影,已沒入夜色里。
純娘穿著單衣一路往葉渺的宅子狂奔。
她剛才故意說要喝茶,就是為了等沈狼離開她好跑路。
娘的,故意誘惑了那狼崽子一晚上,本以為有沈畢方這個擋箭牌,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純娘想著去了葉渺宅子裡,沈狼怎麼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可是沒想到,這才沒跑多遠,身後一陣疾風駛來,將她一把扛到肩上。
「嗷嗚~」一聲歡快地狼嚎,將她的尖叫淹沒。
「你個死狼崽子,快將老娘放下來!」
沈狼扛著她,一路狂奔,不是回清樓,而是去了一處老林里。
隨即,那老林里狼嚎聲不斷,「嗷嗚~」
純娘暈頭轉向的,也不知被扛著跑了多久,接著被扔到了山洞裡的乾草堆上。
那是沈狼的一個窩。
純娘正想破口大罵,已被人狠狠堵住。
「嗷嗚~」
這晚,林子裡的狼,全都歡快地嚎叫了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