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以後的路

  看了一眼太極殿兩旁的守衛，李象再次鼓起勇氣走入太極殿，朝著那個皇位走去，站在自己兩邊的都是滿朝大臣。

  整個太極殿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紋絲不動，一直走到皇位前，李象轉過身面對滿朝的大臣。

  「拜見太子殿下！」滿朝大臣行禮。

  李象看著一個個身影，看著他們對自己躬身行禮，這種感覺特別的其妙，許久之後才回過神開口說道：「父皇最近身體有恙，孤身為太子應該為父皇分憂，父皇不在的日子裡，一切朝中政事由孤來接手。」

  太極殿中依舊是一片安靜，聽到這話沒有一個人答應。

  「敢問可有陛下旨意。」一個言官走出朝堂問道。

  「來人，把他拖出去砍了。」李象說道，語氣非常地平靜像是再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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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所犯何罪。」言官大聲問道。

  「父皇確實沒有任何旨意，孤為長子不能看著朝政無人主持，但除了孤沒有人比孤更合適。」李象看著他說道：「你收了後宮哪位貴妃的錢財？」

  沒腦子和講道理是兩回事，褚遂良面色很冷，陛下不在朝中太子代理朝政自然沒錯，要說沒說旨意，李承乾也沒說讓誰來代理朝政，在這種情況下最合適的只有太子。

  這個言官被殿前侍衛拖了出去，沒有一個人敢為這個言官說話，不少人都知道這個李象背後的人是顧青，最不能招惹的人，早在李象還沒來到太極殿的時候，群臣就知道了，這一次是顧青親自陪著李象來到長安。

  李承乾離開皇宮進入龍首原的大明宮，這個時候顧青帶著李象來到長安，其中的意思可想而知，再上前些日子種種傳言，想必都是真的。

  從昨晚開始金吾衛和蘇定方的對峙，皇宮裡皇宮外如今看起來還算一片平靜，到底發生了什麼，顧青為了讓李象走上太極殿都做了什麼都不得而知。

  只是一句話質疑的話，李象就要了一個言官的命，更沒有想到這個李象小小年紀如此的果決。

  「太子殿下！」褚遂良拿出一份行卷上前一步說道：「臣彈劾相國顧青十三大罪狀，還請太子殿下定奪。」

  接過褚遂良定下來的行卷，褚遂良小聲問道：「太子殿下需要念出來嗎？」

  李象打開行卷看著上面洋洋灑灑的罪行，面無表情說道：「這些罪狀都有實證嗎？」

  「是相國顧青在太上皇面前親自認下的罪狀。」褚遂良說道。

  「不用念了。」李象的眼神閃過黯然，收起行卷當著滿朝大臣的面把它撕了個粉碎。

  紙片隨著吹入太極殿的風揚起，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甚至連呼吸都很小心，不敢抬頭去看李象的神色。

  李象看向太極宮外大聲說道：「相國顧青，罪行累累，枉視大唐律法，自此從凌煙閣除名，剝去顧青官衣，永不復用！」

  「相國顧青，罪行累累，枉視大唐律法，自此從凌煙閣除名，剝去顧青官衣，永不復用！」太監傳頌這李象的話。

  「相國顧青，罪行累累，枉視大唐律法，自此從凌煙閣除名，剝去顧青官衣，永不復用！」

  ……

  李象定了顧青的罪，可是把顧青的罪行撕了個粉碎，從此顧青只是有罪，但是顧青的罪是什麼，史冊上就再也沒有依據了。

  聲音一直從太極殿傳出，傳出了皇宮之外，站在承天門的顧青長出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石階上，看著長安的行人，眼前的繁華真美。

  大好的河山啊，顧青仰頭看著藍天自言自語道：「至少我在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顧青這一坐就是一整天，從日出一直坐到日落，沒人敢去打擾這個靜坐在這裡的相國，就算這個相國被除名了，顧青來到長安城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誰都知道這一次顧青是來送李象上去的。

  李象來到甘露殿，面對這裡的陳設，拿起傳國的玉璽，桌子上已經放著退位詔書。

  看到這份退位詔書李象，拿著傳國玉璽的手顫抖，眼淚不停地落下，退位詔書赫然就寫著自己的名字，父皇已經準備好讓自己繼位了，只差蓋上這傳國玉璽的大印。

  「父皇，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拋棄孩兒。」李象捂著自己的胸膛，這一刻很痛！自從離開皇宮，父皇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即便是見到也是他為了別的事情，以前的一幕幕不斷重複在眼前。

  看到詔書放在自己的眼前，這麼多年的一直堅守的信念再一刻崩塌，皇家無情！若不是這一份無情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能走到這裡，所謂冷漠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放棄那份精氣神，那份我要做的比父皇更好的心。

  「原來你從來沒有放棄過孩兒啊。」李象已經泣不成聲。

  當情緒平定下來，李象端在甘露殿，心中的孤獨無以復加，這種感受冷到了自己的心裡，整個甘露殿都是冰冷的。

  父皇這麼多年對自己的疏遠，讓自己堅守了一份信念，顧青教會了自己如何做一個帝王，自己卻親手他送下相國之位。

  李象在退位詔書上蓋下傳國玉璽的大印，對身邊的太監說道：「告訴禮部，擇日給孤舉行登基大典。」

  「是。」一旁的太監點頭離開。

  「陛下，快要宵禁了，顧青還在承天門外。」一個侍衛來報說道。

  「還在外面？」李象急忙站起身，飛奔著跑出甘露殿，一路跑到承天門前，看到月光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慢慢停下腳步。

  「你怎麼出來了？」

  顧青的話語聲傳來，李象停住腳步問道：「老師，對不起！」

  「沒關係的。」

  顧青的語氣很放鬆。

  李象繼續往前邁動腳步。

  「別過來！」顧青喝道。

  李象詫異地站在原地，又好像明白了什麼，退後了幾步。

  「以後的路就靠你了。」

  月光下的身影開口說道。

  李象當即雙膝下跪朝著顧青行了一個跪禮，抽泣著大聲說道：「老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不用內疚，一個相國的位置我還不放在眼裡，回去吧，朝中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辦，你還要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李象站起身轉過身一步步離開承天門剛走了十幾步，回頭看去那道身影依舊在承天門外，李象在這一刻崩潰般無聲的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