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好皇帝
2024-07-31 18:44:12
作者: 司南佩琪
丞相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就走了。
沈雅媅看著丞相走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小帳篷里,想了想,跟了過去。
「潘莊河,你和莜菀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便宜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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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莊河其實很懼怕這個姨丈,看見他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他畏畏縮縮地說:「這,我們,我們沒什麼啊……」
丞相向來是瞧不上這個後輩的,尤其是他這畏畏縮縮的性子,流連於青樓倒是無所謂,只是這個見人就結巴的毛病,真是登不上檯面!
丞相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顏悅色:「你別怕,姨丈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莜菀說她昨天見過你,這是真的嗎?」
潘莊河想起昨天的事情,一陣心虛,就算他再怎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哪些是不該說他還是知道的。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張莜菀這個小蕩婦,居然就這麼直接告訴了別人?
昨天的事情可不算太光彩。
潘莊河猶豫了一下,點頭說:「是,姨丈,我們見過。」
話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心神蕩漾,萬一那小娼婦就是想嫁給他呢?
不然為何向來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姨丈,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萬一是來給他說親的呢?
丞相雖然心裡很不想相信,但還是憋著一口氣問:「莜菀說的那個心上人,可是你?」
潘莊河不太靈光的腦子,回憶起昨天的場景,知道張莜菀的心上人應該是那個打暈自己的人。
但是,那又如何?
潘莊河覥著臉說:「對,姨丈,就是我!」
晾她再如何自傲,還不是要落到他手上!
丞相語氣不善地說:「真的是你?你居然也會捨身救人?」
潘莊河大言不慚地說:「是我!到底沾親帶故呢,我肯定要救啊!」
丞相笑著這拍了拍潘莊河的肩膀:「莊河啊,此事你先不要對外說,今晚子時,來後山小樹林裡,我們再詳談。」
「好!」潘莊河眼裡閃著興奮,看來這個姨丈,到底還是向著他姨母這邊的!
沈雅媅側身躲到了一個帳篷的後面,看著丞相走遠了,她才從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潘莊河這個人,以後怕是見不到了。
沈雅媅躲回了自己的帳篷里。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出去狩獵的王公子弟,也都陸續回來了。
唯二沒有回來的,就是太子殿下和三王爺。
打回來的獵物早已經交給了御廚,一陣一陣的肉香在場上四散開來。
然而大家的心思卻不在食物上,他們一邊悄悄觀察皇帝的臉色,一邊在心裡直犯嘀咕。
這太子殿下和三王爺,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或者出了什麼意外?
怎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過這些話,他們也只敢在心裡說說,可不敢與外人道。
然而皇帝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等到獵物做好之後,就吩咐開席。
就像是已經完全把兩個針鋒相對的兒子遺忘了。
大家也不敢說什麼,坐在椅子上有點如坐針氈的意思。
直到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和三王爺這才姍姍來遲。
馬匹跟在他們的後面,他們兩人肩上都扛著不輕的獵物。
直到走近了,大家一看,這才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太子殿下獵了一頭猛虎,三王也不遑多讓,獵了一頭黑熊。
兩人把獵物放下,並不居功,反而向皇帝請罪。
太子殿下:「父皇,兒臣足足狩獵一天,也只獵到了這一頭畜生,完全不及父皇當年英勇。」
君宴澤:「父皇恕罪,這黑熊太能跑了,因此才錯過了晚膳時間,沒能陪父皇一同用膳。」
皇帝大手一揮,並沒有生氣或者動怒:「無妨,都是些小事罷了。」
「不過,依父皇看,你二人的獵物不相上下,可是霸王弓卻只有一張,該給誰呢?」皇帝笑著問。
可他雖然笑著,但這個問題一出,別說是兩位當事人,就算是其他官員和親眷,也忍不住膽戰心驚。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陛下終於要在這兩位中間挑選一位了?
不過這向來不對付的兄弟倆,再一次默契十足,互相謙讓。
說出來的話,連隔壁小孩聽了都要臉紅,但他們也不難為情,你一言我一句,推來推去。
直到皇帝戲看足了,這才又命人取出一張霸王弓,分別賞給二人:「我泱泱大國,也不至於一把霸王弓都給不起,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謙讓。」
這次秋獵足足有十天,沈雅媅看著都替他們累。
沈雅媅把嘴裡的葡萄籽一吐:「玄枵,你說這皇帝是不是有點變態?這麼折騰自己的親兒子?」
玄枵閉目養神:「玉不琢不成器,想要執掌一國,若是這點心機手段都沒有,如何能堪大任?」
沈雅媅雖然也知道,但她還是覺得:「就非得要這樣嗎?非得把兩個兒子搞成生死仇敵,才能體現出另一個人的能力?」
玄枵睜開眼睛,語氣清冷:「沈雅媅,你不能用看尋常父子、兄弟的眼光去看他們。」
「皇帝只是在後面推了他們一把,讓他們加快了些速度。但其實就算皇帝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把對方視為死敵。」
「畢竟角逐失敗的那一方,早晚都會死在龍椅之下。」玄枵說道。
沈雅媅深深嘆了口氣,她又問:「那你覺得,他們倆誰的可能性大一些?」
玄枵沉默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皇帝的心思難猜,你以為的,可能只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沈雅媅也沉默了,這渣男的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雅媅想了想,又道:「玄枵,有個事情我有點好奇,你當時為什麼還要回到皇宮的國師呢?」
沈雅媅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難道你想把皇帝……?」
玄枵輕笑一聲:「想過。」
沈雅媅早有預料:「那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為什麼最後卻沒有去做?是皇帝的防備心太強了?」
玄枵搖頭,有些惆悵:「當時我進皇宮,一開始是以和尚的身份去的,是抱著一定要為你母親報仇的想法去的,就算死了也無所謂,反正我也只有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畢竟剃了光頭,他這滿頭銀髮也就不明顯了。
「但是,我進宮第一天,但是我進宮的第一天,就被皇帝抓住了。」
玄枵的想法,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悄然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