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隨波逐流

2024-07-31 18:42:44 作者: 司南佩琪

  等沈森帶著人到城外探查消息,他才知道,這半日以來,城外是何等的兇險。

  出了臨安縣,就有匪徒傷人!

  往鳳陽鎮走,又有巨石攔路,看路上的車轍印子,怕是還翻了一輛馬車!

  往懷遠鎮的方向,又有橋上索命的惡徒,看那印子,估計是已經翻了好幾輛馬車了!

  沈森越是探查越是心慌,他不知道沈丫蛋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

  沈森陷入了深深的懊悔里,早知道他就應該陪丫蛋一起回去的。

  直到黃昏之際,沈森才讓大伙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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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們已經累了一天了,等明天早上發出公告,便能知道有多少人遇害。

  究竟是土匪還是別的什麼情況,也能順藤摸瓜。

  沈森借了衙門的一匹馬,疾速地往大魚村趕去。

  不管如何,是死是活,他總得要知道一個答案!

  「砰砰砰——!」

  「他爹?是不是有人敲門啊?」

  沈父從床上爬起來:「都這個時辰了,誰啊?這麼急?」

  門外的敲門聲確實很急,急促得像是要把門板拍爛一樣。

  一下一下地敲著,一次比一次用力!

  院子裡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

  紛紛打開門,去看看到底是誰,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

  沈父合著衣服,一邊走一邊問:「來了來了,是誰啊?」

  但門外的人聲音似乎十分嘶啞,只道了一句:「快開門。」

  沈母聽著這聲音似乎是有些耳熟:「他爹,快去看看!」

  沈母推了沈父一把,催促著他。

  沈父把門打開,原以為外面是哪個村里人,誰知外面站著的,居然是多日不見的大兒子沈森。

  而且沈森這模樣看起來實在不算好。

  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已經散落了下來,就連衣服都被勾破了幾道口子,臉上也被黃土染成了蠟黃色。

  幾乎一整天沒吃沒喝,還騎馬奔波了一路,讓他的嘴唇都已經開始發白了。

  沈林不知道大哥這是遇到了什麼事,大半夜趕回家,還這樣狼狽。

  沈林一把扶住沈森:「大哥,先進來再說話吧。」

  李夏柳也連忙攏了一把頭髮:「大哥先進去休息吧,我去煮兩個雞蛋。」

  沈母在後面叫住李夏柳:「老二媳婦,先煮四個雞蛋端過來,再去下碗麵條!」

  沈父則是要把馬匹牽去畜牲棚,拴起來。

  沈森從腰間解了水囊,只有最後一口水了,只夠他潤了潤嗓子。

  但好在,終於是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沈森抓著沈林的手問:「丫蛋呢?」

  沈母不知道兒子究竟是怎麼了,她遲疑:「丫蛋她……」

  沈森勉強笑了一下:「丫蛋向來愛睡懶覺,是還沒起來,是吧?」

  沈林知道他這大哥向來穩重,今天晚上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心中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大哥,你到底怎麼了?丫蛋沒有回家啊,她不是在臨安縣嗎?」

  「難道說丫蛋又闖什麼禍了?」

  「還是說她又把錢財敗光了?」

  但是老實說,就連沈林想到的這些情況,這不足以讓大哥露出這種表情。

  沈森張了張嘴,苦澀地說:「今天我和丫蛋都有一天休息時間,就約好了早上一起回家。」

  「但是衙門裡突然出了一起案子,需要我去處理,我就沒有陪著丫蛋一起回來。」

  「後來又有人報案,說臨安縣外面出現了傷人的匪徒,我帶人過去查探,發現有好幾輛馬車,都屍骨無存。」

  沈森說到後面,聲音又嘶啞了:「對不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該陪她一起回來的。」

  一時間,整個堂屋都沒有人說話,只有沈母捂住嘴巴的哭聲。

  最後還是沈父說:「都說禍害遺千年,保不准丫蛋在什麼地方躲著,總之,不管咋樣,要見到人……或者屍骨再說!」

  沈林也拍了拍沈森的肩膀:「大哥,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一會兒你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

  沈林說道:「說不定丫蛋去找她三哥了。」

  沈森立馬站起來:「那我現在就去鳳陽鎮!」

  沈林又把沈森按下去:「等你趕過去,已經半夜了,說不定會被當成賊抓起來,明早再去吧,你的身子也經不住這麼折騰。」

  可是沈森哪裡還能睡得安穩,一整晚都在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眯眼睡了一下。

  等他醒來時,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他穿上鞋襪,火急火燎地要去鳳陽鎮。

  卻發現沈木已經回來了。

  至於沈丫蛋,沒有人知道她的行蹤。

  原來雞剛打鳴時,沈父和沈林就去村長家裡借了馬車,去了一趟鳳陽鎮。

  沈母跪在地上哭:「我的丫蛋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但沈森睡了一晚上,精神好多了,也沒有了之前那股慌亂,吃了兩個雞蛋,又翻身上了馬背。

  沈森對家人說道:「昨天我想了一夜,不可能這麼巧,三條路都被堵住了,這倒不像是簡單的謀財害命,反倒像是在找什麼人,我得回衙門再查查!」

  沈家人忙說讓沈森萬分小心。

  等沈森走了之後,沈父和沈林也加入了找人的隊伍。

  他們家裡沒有馬車牛車,就只能先去鳳陽鎮上租。

  昨天這件事,就像是夏日裡的一股冷風,瞬間就吹散到了各個角落,吹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租借牛車馬車。

  父子二人就只能靠著兩雙腿走。

  *

  而此時的沈雅媅,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命大,居然隨波逐流,被河浪卷到了懷遠鎮的一個堤壩上。

  她在水裡被泡了一夜,黑黃的皮膚都被泡得有些發白。

  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著,她還有一絲生機。

  而她的右手上,還死死地拽著一個人,就算是昏迷了,也不曾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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