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代也要上早八
2024-07-31 18:42:34
作者: 司南佩琪
小租屋的外牆。
「噗——哈哈哈哈!」
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少年,捂著嘴巴,瘋狂錘牆。
看得出來,他忍得十分辛苦,若不是顧及著裡面的人,他幾乎要捧腹大笑了。
「主子,你聽見剛才那個醜八怪說什麼嗎?她居然說君晏澤太小了,見不得人!」
「那可是君晏澤啊!皇都里的鬼見愁三王爺君晏澤啊!」
「哈哈哈哈!我一定要拿小本子記下來!以後看他還敢顯擺他那張死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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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已經在暢想,等以後君晏澤恢復記憶後,他的臉色會多麼精彩了!
然而,少年口中的主子,那個全身上下都被一襲黑袍籠罩著的銀髮男子,臉上卻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與性情跳脫的少年截然相反。
銀髮男子拿出腰間別著的一把青玉長笛,對著少年的頭頂敲了三下,敲得少年一下一下地往地上蹲:「鹿茸,你可知錯?」
銀髮男子的聲音清洌,一抹清泉從山林間的溪流里,淌淌流過。
鹿茸抱著頭蹲在地上,鬱悶地說:「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大意忘形,讓我們差點暴露蹤跡。」
但是緊接著,鹿茸又說:「不過我也及時補救了啊!」
銀髮男子又拿起長笛,對著少年的頭頂敲了三下。
才剛剛站起來的鹿茸,又被敲了矮了一截身子:「主子,怎麼又打我?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銀髮男子聽到了院子裡頭有開門的聲音,他清冷地說:「鹿茸,你的君子禮儀都白學了嗎?怎麼能隨便給一個姑娘取這種不雅的稱號?」
鹿茸鼓了鼓腮幫子,然後又泄了氣,他垂頭喪氣地說:「我知道錯了,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詆毀的意思。」
銀髮男子把長笛收回來,輕飄飄地說:「那看來是還不夠熟練,回去把禮儀篇抄十遍。」
「十遍?!!」
「有什麼問題?」
「哦!」鹿茸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他最煩這些抄抄寫寫的東西了,還不如再打他三下。
鹿茸少年心性,鬱悶之下,難免對沈雅媅有些不喜:「主子,你不是來查順天府貪污受賄的事情,和三王爺失蹤的事情嗎?」
「但你怎麼老是跟在這個沈丫蛋身邊啊?」
鹿茸摩擦著拳腳:「難道這個沈丫蛋暗地裡有什麼齟齬?要不我乾脆去把她抓來拷問一下?」
銀髮男子瞥了鹿茸一眼:「那就回去把君子五禮各抄十遍。」
鹿茸的臉瞬間皺成了小苦瓜:「別,主子,我不敢了!」
院子內。
沈雅媅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把閉嘴哥用過的竹筒丟進柴房裡,一把火燒了。
她從桶里舀了一瓢水,把自己兩隻手都沖洗乾淨之後,暗下決心,這端屎端尿的活兒,她是一天也幹不了了。
明天非得去雇個人回來不可!
花錢就花錢,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錢,大不了以後再找他要回來!
沈雅媅不太熟練地給閉嘴哥餵了粥,恰好藥也煎好了,便連帶著藥也一起餵了。
閉嘴哥麻木的,一口一口的喝著。
完事之後,沈雅媅打破了這種沉默。
她附在閉嘴哥的耳邊,小聲地和他說:「喂,這幾天老有人站在你屋頂上,是不是你以前得罪的仇家找上門了?」
閉嘴哥受了重傷,聽力和敏覺性也有所下降,他並未察覺到有人在監視。
但是剛才外面瓦片掉下來的聲音,他還是依稀聽見了。
他看了一眼屋頂,抬手往窗外指了指,小聲又隱晦地說:「剛才?」
沈雅媅肯定地點點頭:「應該錯不了,我之前還親眼見過。」
閉嘴哥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但依舊沒什麼收穫:「還是記不得,或許等我傷好了會想起來。」
沈雅媅遺憾作罷:「行吧,不過你也別著急,這才幾天啊,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怕是得慢慢養。」
之前幾天,閉嘴哥一直住在醫館,沈雅媅除了偶爾給他帶點吃的過去,基本上就沒操過心
但現在出了醫館,家裡沒個人照顧他,還真是不行。
這不,沈雅媅還要給閉嘴哥擦藥。
沈雅媅看著閉嘴哥身上依舊發紅的傷口,問他:「你今天住在這裡,感覺如何?還悶熱嗎?」
閉嘴哥回道:「現在還不到天氣最炎熱的時候,早晚還好,只是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還是會熱。」
「唉!」沈雅媅長嘆一聲,「明天中午,我儘量去買些冰塊回來,給你散散熱。」
沈雅媅心在滴血。
一共差150兩銀子,現在都已經用了快40兩了!
前幾天,閉嘴哥完全就是靠著人參片吊著命!好不容易人清醒了,現在又要去給他買冰塊,還要去請個人服侍他!
沈雅媅嚴重懷疑,這150兩銀子能不能撐到他痊癒。
原本還以為她可以中飽私囊,暗自扣下一些地,結果現在看來,她恐怕連精神損失費都撈不到,不倒貼就不錯了!
沈雅媅看著床上的人,惡狠狠地說:「你知道你這幾日花了多少錢嗎?差不多40兩銀子!現在還要去給你買冰塊!」
「以後這些錢你要雙倍,不!三倍還給我!」沈雅媅說道。
閉嘴哥十分平靜地答應了,並且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放在床邊:「那就以此為抵押吧。」
沈雅媅把玉佩收了起來,雖然不懂玉石,但是閉嘴哥態度擺在了這裡,她心裡還是好受很多。
等夜深人靜時,閉嘴哥忽然睜開眼睛:「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敘?」
正坐在屋檐上打瞌睡的鹿茸,一聽這聲音,把瞌睡蟲都嚇走了,差點發出聲響。
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他又繼續盤腿坐著,君宴澤現在已經失憶了,又受了重傷,估計他根本就不知道屋頂上有人,方才那應該只是試探。
鹿茸完全沒有想過,他和主子倆人會被發現,心安理得地賞著又大又圓的月亮。
床上的君宴澤等了許久,卻依舊沒有聽見什麼動靜,難道真的只是他們的錯覺?
不只是沈雅媅猜到一直有人在監視他,他自己也感覺出來了。
之前在醫館的時候,人多眼雜,他不太能肯定。
可是這兩天在這個租屋裡,他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時常會有一種似有若無的視線,掃過他的頭頂。
君宴澤即使身受重傷,可他自幼苦練武功十餘載,這點感知力他還是有的。
只是這人是誰呢?
是敵還是友?
如果是敵,為何這麼多天都沒有動手?
可如果是友,又為何不肯出來,一見?
君宴澤原本還想再仔細聽聽動靜,可是受傷後帶來的疲憊感,終究還是讓他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他手邊的凳子上,放著一碗已經涼透了的白粥,以及一碗涼透了的中藥。
還有一個……新鮮出爐的竹筒。
君宴澤無力地捂臉,雖然他記不太清了,可他總感覺,他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麼丟臉的時候。
對此,忙碌的沈雅媅,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她一大清早起來熬了一鍋粥,又熬了一鍋藥,自己吃了兩口,就去千金閣了。
江延年的動作很快,短短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已經在一樓給她開闢了一個靜室。
沈雅媅原以為只是小小一間,畢竟只是一個上妝的地方,有個梳妝檯就齊活了。
但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這裡面不僅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華美衣裳,還有種類繁多的精美首飾。
甚至是上妝用的胭脂水粉,洗澡用的澡豆鮮花,睡前塗抹的各種香膏也都應有盡有。
沈雅媅頭大,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聽到江延年說:「這些東西都是夫人小姐們喜歡的,你給她們上妝的時候,可以順帶提一嘴。」
沈雅媅想把耳朵閉上,這個無良老闆,是想把她身上的油都榨乾了?
居然讓她一個手藝人,還要兼職去做銷售!
「不!我拒絕!」沈雅媅一掌把江延年推開半米遠。
江延年十分好脾氣地笑了笑:「別急著說不啊,我又不白讓你干,賣出去的東西我讓你一成利,如何?」
「一成?」沈雅媅有些心動,但還是說:「你也太小氣了吧?兩成?」
江延年果斷地搖搖頭,表明這事沒商量:「你別不知好歹,一成已經很多了,這裡面有些衣服首飾,你但凡賣出去一件,你這個月就不愁吃喝了。」
沈雅媅被說動了,有些夫人小姐確實是有錢的主:「好叭。」
江延年帶著沈雅媅在這間靜室里轉了轉:「今天暫時還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先熟悉一下這些東西。」
「明天早上辰時四刻,準時來千金閣上工,你今天可是遲到了的。」江延年又點了她一句。
媽呀!一個打工人被老闆說你今天遲到了,就算是放在古代也很恐怖啊!
而且辰時四刻?
那不就是早上八點嗎?
你大爺的!難道古代也流行上早八?或者朝八晚五?
沈雅媅記性不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把這些東西記了個大概。
江延年難得大方一回,大手一揮,讓她提前下工。
但沈雅媅也沒急著走,先是找江延年問了一下林府的情況。
畢竟差一點兒就要刀劍相向了,好歹也要提前了解一下這個對手才行。